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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陳清寒將小貨車還給單位倉庫,我們騎著電動車回了事務所。

安娜的定金付得很快,早上八點剛過,事務所有微信號便收到一筆轉賬。

她身上沒錢我們知道,賣房子的錢也沒這麼快拿到手,估計是她向家人借的。

錢到位,人必到位。

既然她這麼急,那我們也是顧客至上,順風給我訂了最早一班的飛機。

我出行的行李最簡單,沒什麼需要收拾的,只背一個登山包就出發了。

這次要對付的東西,不用特殊武器,有我的業火足矣。

臨行前,陳清寒給我的背包里塞了兩本書,叫我在飛機上學習!

我當時沒看,等到了飛機上騰出時間翻背包,把兩本書掏出來一瞧,一本種植大全、一本養殖技術。

書比磚頭還厚,虧得我行李少。

陳教授布置的作業,我必須完成,在別人蒙頭大睡的時候,我卻在認真看書。

飛機抵達洛市,種植大全僅僅被我翻過了五頁,這不能怪我,這本書有魔力,準確的說,是它的第五頁有魔力,每當我翻到第五頁都會睡著。

讓一個不需要睡覺的非人類突然困意上頭,這不是魔力是什麼?

下飛機前,我把陳清寒給我帶的‘魔法書’收起來。

我下了飛機有人來接我,早上我去首都機場,他就開始為我安排這些,他以前常在世界各地跑來跑去,對這套業務熟,他隔空雇的司機會開車送我去農場。

21年過去了,當初安娜和前男友去過的那個農場據說已經破產。

安娜同學的親戚也不知搬去哪了,不過我听司機說,現今那地方的農場大多轉型發展旅游業了,我去的話可以采摘草莓。

我以游客的身份過來,肯定要‘玩’點什麼,司機向我介紹本地的游玩項目,我順著他的話問哪可以玩水。

海邊就算了,我說我對海水過敏,最好是河或者湖。

司機是個本地通,他常拉外地游客,偶爾也給人當導游。

他想了一會兒,說以前農場附近確實有個湖,可是現在湖干了。

我問他願不願意載我去看看,那地方離市區有點遠。

司機爽快答應,說‘你是老板’,我承諾,如果產生住宿費用,我全包。

我們抵達農場時,已經是晚飯時間,農場即將關門。

我們只好就近找了一家旅館,陳清寒在雇司機時,額外要求他準備一輛自行車。

當然,自行車算我們租的。

我留司機在旅館休息,我騎自行車出門,司機提醒我天要黑了,我一個人出門很不安全。

我讓他放心,我會功夫。

以我的速度,從旅館騎自行車去農場要一個半小時,從農場到湖邊,還要騎兩個小時。

我傍晚六點從旅館出發,晚上九點多,就騎到了安娜噩夢開始的地方。

她曾經見過的那片湖其實沒全干,只是水少了大半。

湖邊的小屋沒了,我拍照給安娜發過去,問她是不是這里。

國內正是白天,安娜很快就回復我了,她說‘是這里’。

我找到小屋的位置,抽出隨身攜帶的小鏟子,鏟去地面表層的草皮。

小屋應該是被拆除了,但陳清寒判斷,那個不死的怪物還在屋里。

如果拆房子的人發現屋里有具‘尸體’,肯定會送到警局去。

當年安娜他們啥事沒有,也是因為警方並未在著火的屋子里發現尸體。

那兩個未成年縱火不假,但他們沒有燒死人。

安娜後來從同學處得到這一消息時,心里有猜測,只是不敢說。

她仍記得那個渾身著火的女人,忘不了女人從房子里跑出來時發出的慘叫。

警方在房子里尋找尸體,那多半是找不到的,因為被燒的女人跑出來了。

安娜是目擊者,可她也是參與者,她想過向警方提供線索,又怕惹禍上身。

最後她選擇保持沉默,跟前男友火速回國,就當那件事從未發生過,連父母家人她也沒說。

我在地上挖半天,沒挖到地基,或者房子可能存在地下室的線索。

看來房子不是她的藏身之所,我拿著鏟子走到湖邊。

安娜看到女人沖出房子,一個渾身著火的人,她會尋找什麼?

我盯著前方的湖水出神,這片湖現在看著就像一個爛泥坑。

我抬頭看天,很好、月黑風高,我關掉手電,靜靜听了一會兒,不錯、四下無人。

業火燒光湖底的水只需一個瞬間,頭頂的烏雲遮住了星月之光,趁著大地黑暗,我放出業火,將湖水燒個精光,連帶著燒掉一層湖底的淤泥。

這片湖的形狀像陀螺,雖然湖邊亂石成堆,雜草叢生,可它的邊緣‘圓’得過于規整,不太像天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湖。

坡面也是一樣,好像人工挖出來的,底部原來什麼樣看不出來了,反正被我燒完,它是正方型。

我順著斜坡走下去,來到湖底、正方型大坑的邊緣。

陳清寒在一個小時前,給我發來一堆資料,他查了當地的報紙和警方記錄,從21年前到今天,湖的附近沒有發現過尸體。

所以陳清寒才懷疑,尸體仍在湖邊小屋里,藏在地下室一類的地方。

但我剛剛挖過了,小屋沒有地下室。

假設當年那個被燒的女人跑出來,是想跳進湖里滅火,她只要跑進湖里就行,在湖邊的水里打個滾兒,不用往深處游。

可是湖邊沒有尸體……

女人的身體應該是‘死’了,不然她的意志無法離開身體。

現在我有件事確定不了,她死後能不能自己移動?

如果不能,她尸體哪去了?

如果能,她會移去哪?

陳清寒傾向于認為她的尸體可以自己移動。

因為警方沒找到她的尸體,當晚在場的少年人又說,他們見到房子著火就都嚇跑了。

所以,假如沒人動過尸體,那只能是她自己跑了,躲起來了。

我卻覺得還有另一種可能,當晚有人說謊了,並不是所有人都跑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只看到‘房子’著火,起碼安娜就看到了著火的女人。

房子著火和人著火,不是一個概念。

也許有人知道自己犯下大錯,在恐懼驅使下,將尸體藏了起來。

既然是藏尸、拋尸,肯定不能藏在湖邊水淺的地方。

更不能埋在附近的林子里,容易被警犬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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