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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房間都有床,不是臥室那種,是像尸檢用的那種。

看到同樣的房間、‘手術台’,車隊的人猜測古跡是一家醫院,更有可能是一間傳染病醫院。

我們住過的‘宿舍’是病房,發現女尸的房間是停尸間。

有人提出一種可能,就有人反對,反對的人認為古跡未必是傳染病醫院,因為沒有隔離設備。

尤其是‘宿舍’區,房間都沒裝門,如果患傳染病的病人住進去,病毒豈不是隨時都能‘飄’出來?

雙方的爭論沒有降低隊伍的行進速度,車隊負責人是真急了。

其實種種跡象表明古跡還沒正式投入使用,既然沒開業,肯定沒接收病患。

停尸間應該也沒啟用,可是他們在里邊發現了骸骨,還不是一具兩具,骸骨沒有外傷,很可能是病死或中毒死的。

古跡正在建設中,有老人在里邊壽終正寢的可能不大。

再說那女尸,死時很年輕,探路隊的人和她親密接觸過,後來回憶說她身上也沒有外傷。

傳染病醫院因病毒失控發生慘劇的可能性很小,我感覺更像是他們在修建古跡的時候,無意中挖到致命微生物,這些微生物的殺傷力特別大,有沒有人逃月兌不好說,但死在里邊的人肯定不少。

當然,這解釋不了豆芽和粉光點的事情,或許兩者間根本沒有聯系。

美女則認為古跡是修建者毀掉的,就像軍事基地那樣,為了掩蓋真相,建造者永久關閉了它。

她說可能是怕怪菌泄漏,可能是怕別人發現古跡。

關于古跡的猜想到此為止,後面的內容她接著講路上看到的奇觀。

比如大罐子,比人還高的金屬罐,能裝下兩個大人,古跡里到處都是怪菌,唯獨這些金屬罐上干干淨淨。

這樣的罐子大概有上百個,全擺在一個房間里,隊內有人猜測,這是古人的‘棺材’。

車隊負責人雖然知道要找什麼,但他不知道東西具體放在哪,只能挨個房間看,要提升速度,分隊是不可避免的。

隊伍成員多,自然是什麼樣的人都有,車隊負責人分好組,讓各組分頭探索,其中一組,幾名成員就屬于好奇心特別重的那類人。

他們幾個不按負責人安排的路線走,非要調頭回去看看金屬罐里裝的啥。

不過他們這麼做也不全是因為好奇,他們懷疑罐子里有專克怪菌的東西。

如果能拿到怪菌克星,他們就不用提心吊膽,生怕落得跟工程師同樣的下場。

所謂當局者迷,那幾個人只想好的可能,沒有考慮壞的可能,他們沒想想,真有怪菌克星存在,修建者何必慘死?

換個角度來看,那罐子里的東西可能比怪菌更恐怖,因為修建者寧可死于怪菌感染,也不打開那罐子救命。

淨想好事兒組的成員卻沒考慮這麼多,他們放倒一只金屬罐,打開頂上的密封蓋,頓時一股白煙從里邊噴出來。

當時離罐口最近的就是兩個開蓋的人,白煙直接噴到他們臉上、身上,他們還說幸好戴著防毒面具,原來里邊有毒氣。

然而白煙四散飄遠,卻沒有消散在空氣里,幾個覺得奇怪,沒了繼續開罐的****,按負責人安排的路線找東西去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他們一無所獲,返回集合點,被白煙噴過的兩個人開始頻繁抓撓身體,說身上癢。

拉起袖子一瞧,毛發正在瘋長,原本淺色的汗毛,全變成了黑色。

徹底失去理智也不過是十分鐘的事,他們開始攻擊隊友,像發瘋的猴子。

負責人問跟他們同組的另外幾個人,他們踫過什麼、是否摘下過防毒面具。

另外幾人看到隊友的變化,不敢隱瞞,坦白說他們打開過金屬罐。

這時候說什麼都晚了,車隊負責人命人將清醒的捆起來,瘋掉的直接打死。

美女說到這,替負責人辯解道︰「這是沒辦法的事,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這樣做。」

他們以為只有兩個人被白煙噴到,所以殺死他們麻煩就解決了。

處理完麻煩,隊伍仍舊前行,有一組人發現了一個特別的房間。

他們集合後,一起趕往那個房間,在那里他們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房間呈圓型,靠牆擺著一張張小床,好像是嬰兒床,每張床都是60厘米長、40厘米寬,四面有護欄,但沒鋪褥子也沒墊子,和‘宿舍’區的床一樣,只有光禿禿的床板。

小床整齊排列,床腳和地板連在一起,無法移動。

高度約有一米六,也就是說,身高160的人,站在小床邊還得微微抬頭,才能看到床板,假如里面放個嬰兒,要抱出來得踩凳子。

這個圓型房間其實應該算是大廳,比學校禮堂面積還大,中央有個金屬槽,和馬槽差不多,只是要大上一些。

看到這些‘嬰兒床’,他們對古跡又產生了一種猜測,也許這是一間婦產醫院!

‘宿舍’是給產婦住的,嬰兒全集中放在這。

眾人看過‘嬰兒床’便走到房間中央的金屬槽附近,因為負責人沒去看別的,只盯著金屬槽看。

如果是婦產醫院,這里是接生的地方,那擺的應該是產床,而不是槽子,這槽子裝不下大人,只能放新生兒大小的東西。

大家圍著金屬槽看,沒注意此時頭頂有‘燈’亮了起來。

等發現的時候,那些粉色的光點已經降下來,落在一名隊員肩頭。

開始其他人還說,這里怎麼會有螢火蟲,說他肩頭落了一只螢火蟲。

直到粉色光點扎進那人後頸,眾人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粉色光點扎完人,便收了回去,被扎的人摔倒在地,想爬起來異常困難。

接著是數不清的光點降下,恰在此時,神秘外國人追上他們,可惜不巧,他們進了大廳就成了光點攻擊的目標。

兩波人還沒來得及發生沖突,先被光點扎個遍。

他們也是在掙扎的時候發現,光點不是真的光,它只是發光的生物,上面連著個龐然大物。

車隊保鏢和神秘外國人一致向頭頂的東西掃射,可非但沒把那東西打死打傷,反而激得它伸下更多光團觸手,眼看他們再不撤就要被捆住了,車隊負責人下令撤退。

好在光點沒跟著他們出來,它只在那個大廳活動,離開大廳後,美女等人終于有機會喘口氣。

他們全都出現了‘醉酒’癥狀,磕磕絆絆從大廳走出來,有的人甚至是爬出來的。

也就是光團沒追出來,才讓他們逃跑成功,美女說扎他們的東西,扯不斷、割不斷,連子彈都打不斷,她不敢想象那東西若是寄生種,他們會經歷怎樣恐怖的事。

難怪他們在橋上發現頭頂有粉光點,全都一副認命的樣子,沒人去攻擊那東西。

原來他們早就試過,知道那東西不是他們能打死的。

然而最麻煩的還不是粉光點,至少對當時的他們來說不是。

因為隊伍中出現了‘退化人’,有些車隊成員和神秘外國人像之前那人一樣,覺得身上癢、不停地抓撓,隨即發現身上長出酷似猿類的黑毛。

打開金屬罐的人此時才把他們沒在意的事說出來,白煙冒出來並未消散,而是飄走了。

車隊負責人氣得想揍人,可他沒什麼力氣,身體仿佛醉酒的人,不太受控制。

他讓保鏢隊長先帶其他人出去,他沒找到要找的東西,必須接著找。

這時有隊員不理解地問,是命重要、還是古董重要。

負責人無奈說,你們根本不懂。

其他人確實不懂,他們對負責人要找的東西沒有執念,自然是保命要緊。

都到這會兒了,也顧不上別的,他們只想盡快離開。

負責人也看出,這些人中招了,強留他們沒用。

負責人獨自去找他的‘古董’,也許是他幸運,並沒有用長時間,就找到了他要找的。

可他的背包已經落在大廳,他們從大廳跑出來,有的人在掙扎逃命時摘掉了防毒面具,後來也沒事,沒有感染上怪菌,因此負責人也摘掉防毒面具,月兌下外套包上東西系在身上。

途中美女他們遭遇退化人襲擊,損失了好些人,才逃出去,耽擱的時間有點長,因此負責人追上他們,重新匯合一起往外走。

神秘外國人中也有人中招,變成退化人,雙方只顧保命,反倒把立場問題擱置了。

再後來就是我看到的那一幕,幸存者過橋,被豆芽襲擊,又差點讓粉光點扎一頓。

美女模了下右邊的小臂,回憶道︰「我差點被那怪物咬掉胳膊。」

橋上的一幕確實驚險,她為救隊友,甩出背包去砸豆芽頭,另一顆豆芽頭正好湊過去,想咬住她,她手臂縮的及時,再慢一秒,胳膊就得少半截,即便如此,她小臂上還是留下了兩條疤,雖然不算深,但皮被咬破了,還流了不少血。

應該是那東西剛咬住她的胳膊,她往回一收,豆芽的牙齒劃過她的皮膚,割出來的兩條傷口。

盯著她手臂上的傷口,我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橋上的幸存者中,好像只有她被豆芽咬傷了。

其他人不是喂了豆芽,就是躲過了豆芽,就她跟豆芽搏斗掛了彩。

「也許你能活下來,要感謝那豆……怪物。」

「為什麼?」美女不解地問。

「只有你被它咬傷了,只有你的毒解了,你想吧。」

其他幸存者不管是不是被炸死的,身上都有黑點,唯獨她沒有。

她不僅沒有,她還自愈了,除了骨折的外傷,沒一點‘內傷’跡象,她在大門里就摘掉了防毒面具,帶著那玩意兒真的不方便逃命,特別像他們那樣身體失控,在地上爬來滾去的。

按說她也吸入了怪菌,可是直到現在,她仍舊活得好好的。

幸運的是她沒有沾到金屬罐里的白煙,我估計那東西不是煙,不需要通過呼吸系統吸入。

修建古跡的人,肯定知道它的厲害,才寧可感染怪菌,也不去踫它。

但既然如此,它為什麼會出現在古跡里呢?

「你知道雷恩斯要找的東西是什麼嗎?」我又問。

「我沒看到,他回來之後也沒說,我看到他用外套包了東西,看形狀…是圓盤狀的東西。」

美女說的沒錯,雷恩斯衣服里包的正是一堆石盤,大小和手抓餅差不多,厚度要稍厚一些,有兩厘米。

上面刻著細小的符號,中間有個圓孔,能套在拇指上。

他為了這些石盤不顧生命安危,最後被我撿了漏。

可我不知道這東西是干嘛用的,顯然美女也不知道,雷恩斯的嘴真嚴。

「那些東西不是在你手里嗎?」美女很快反問道。

「沒錯,但我不知道它是什麼。」我坦然承認。

「我看到了哈里斯藏起來的那塊手表,是雷恩斯的那塊。他不可能下到坑底去,是你帶上來給他的吧。」

「嗯哼,我只是喜歡做好事,給他的家人留個紀念。」

「你真是滿嘴鬼話。」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居然這樣對待救命恩人。」我做驚訝狀,捂著心口聳肩瞪著她。

「得了吧,我會付你們錢的,別再提醒我了。」

「那就好,不過萬一你成為了名人,千萬別提起我,有什麼記者采訪之類的,別說我,就說是你自己憑實力月兌險,懂吧。」

美女挑眉看著我,「你們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我嘖了聲︰「我們只是低調,做了好事不留名那種。」

美女明顯不信,可還是點頭︰「我懂,我不會給自己惹麻煩。」

以往陳清寒和他的國際友人都是這麼結下的友誼果實,這次的情況卻不太一樣,美女煩我們煩得要死,打算付清報酬後,便老死不相往來。

她把那段恐怖的經歷告訴我,只是想釋放下壓力,畢竟說給別人听,恐怕不會有人信,更不能告訴心理醫生,那樣她下半輩子就擺月兌不掉‘妄想癥’的標簽了。

那些事她跟我說完,事情就算過去了,她今後不打算和其他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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