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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北方天氣原因,我們在村里租了房子,沒在野外扎營。

前期就是挖土,且進展緩慢,有族人聯系我,我可以臨時請個假,到市里接她們,開車送她們去北邊的‘聚居地’。

其實我已經不用送她們到買房的城市,我在上一級省城建了個中轉站,送她們到那,有專人負責接人、送人、領著看房,安排住宿等等。

北邊的族人越聚多,基本轉移了一半,她們從原來生活的地方遷到新城市,就業是最難辦的事。

不過她們的生存能力毋庸置疑,那些原本就在網上有店鋪的,只是把加工間、工作室搬到了新城市。

還有租了門面開店的,自己開加工廠的,她們中最年輕的,也經歷過幾個時代,知道如何在新環境下重新開始生活。

當然,安全問題是她們首要關心的,她們租店面和住處不是隨便選址,店面門前有監控,自家陽台外面也裝了監控,這些監控連成網,只要‘白’出現,她們就能發現。

她們根本不用我操心,送人到中轉站我的任務就完成了,聯系中介看房什麼的,我就是傳個話,她們可以親自跟著房產經紀去看房。

挖出墓門那天,我剛好送完一批族人回到施工現場,陳清寒畫的圖非常準,工人按他圈出的範圍挖,也就一米見方的區域,果然在地下五米處挖到了墓門,這個位置的土沒被凍住,所以墓門的清理工作比較容易。

樸家的兩人看到墓門的那一刻明顯激動了,他們平時沒啥表情,這會兒雙眼放光,跳進坑里,伸手去模沾著土的墓門。

墓門上有浮雕,表面的泥土不能用鏟子去鏟,要用小工具慢慢清理。

這份工作陳清寒親自接手,同時他給力工結了錢,讓我開車送他們出了村子。

墓門後面的世界,不是他們應該接觸的,他們的工作到此為止。

陳清寒沒急著開門,他等我送人回來,招呼樸家人一起開個小會。

墓門上的古字他已經拍下來發給包子,包子說那是詛咒,意思是說開門者必死。

這種詛咒在古墓中挺常見的,幾乎沒有實際意義,只能嚇唬做賊心虛的人。

可問題是這是樸氏家族祖墳,按理說會有家族內的成員陸續安葬進來,開門是難免的程序,難道他們連自己後代子孫都詛咒?

「啥意思?就是不讓開門唄。」我听陳清寒說完詛咒,首先發表意見。

「怎麼可能,詛咒一定是對外人下的,不包括我們樸氏後人。」樸正泰說。

「上面可沒PS,不包括姓樸的人。」我提醒道,詛咒這種東西,99.9%不靈,剩下那0.1%,是無差別攻擊。

「你們家的這個墓群,有別的故事?」陳清寒問。

陳清寒這麼問,不單是因為墓門上的詛咒,還有上面雕刻的圖畫,畫中一群小人兒騎著蜈蚣打仗,他們祭祀一只大蜈蚣,給死人嘴里塞進它產的小蜈蚣。

如此奇特的下葬方式,歷史上並無記載,這個家族可能是有自己的圖騰。

樸家人二臉茫然,他們只知道家族祖墳里有財富,還有保護後代的‘風水秘術’,並不知道關于蜈蚣的傳聞。

古人下葬時,會給死人口中塞玉或銅錢或寶珠,含蜈蚣的頭一回看見。

所謂祖墳,墓室數量卻是固定的,且墓門上刻有詛咒,不讓任何人開門,老樸家的墳圈子,處處透著古怪。

對此樸寶珠給出了她的解釋,說先祖利用風水保住家族繁榮之氣,布下墓陣也有可能,至于詛咒,當然是為了保護財富不被人發現采取的一種防盜措施。

古墓蜈蚣陣?听著倒新鮮。

但這純粹是她的猜測,樸正泰提議立即開門,他才不信什麼詛咒。

陳清寒見問不出什麼新信息,便同意開門,拿著工具來到墓門處。

工人挖的洞一米見方,他們在坑里架了梯子,陳清寒背著鐮刀、斧頭爬下梯子,他叫我們等在上邊,他身上系了繩子,萬一有情況,我們可以及時拉他上來。

他用斧頭砸開浮雕上的大蜈蚣頭,里面是中空的,他伸手進去拉出一個什麼東西,好像有線連著,他一手拉著那東西,一手揮舞鐮刀斬斷了連線,隨後墓門一轉,翻了九十度,兩邊各露出一道窄小的縫隙,可以容人側身鑽進去。

陳清寒在門翻轉的那刻便順著梯子爬了上來,等他抓回地面,一股紫色濃煙從墓門的縫隙噴/涌而出,仿佛里面有人在燒荒,濃煙不斷上涌,陳清寒讓我們躲開些,濃煙飄上來就被野外的寒風吹散,野地里大風呼呼地刮,我們等在一旁,直等到墓門里不再冒煙。

此時,天空灰暗,好像要下雪,陳清寒看看天,從懷里拿出一疊黃紙交給我。

「圍著村子貼,別讓村民發現。」陳清寒囑咐道。

「首都來的考古隊,偷模在村里做法了。」我揣好黃紙,壞笑著轉身。

村子面積不大,一共一百來戶人家,正是晌午吃飯的時候,村子里沒人走動,我繞著村子,在很難被人注意到的邊邊角角貼上黃紙。

繞了一圈兒回到野外施工現場,陳清寒說天快黑了,我們四個也得回村躲躲。

他說的時候主要看著樸家二人,他們倆不明白陳清寒什麼意思,出來的時候是說過,一切行動听隊長指揮,但這不代表他們沒有疑問。

他們說之前躲避紫煙,是避開毒氣,但現在毒煙散盡,他們又帶著防毒面具,完全沒必要等一晚再進墓。

而且是躲回村子里,躲毒氣用不著躲那麼遠吧?

陳清寒毫無保留,面對他們的問題,他真誠回道︰「是躲你們家祖先。」

我身為他的助理,急忙替他補充道︰「就是怕他們死時施了邪術,墓門開、生氣涌,見風兒會炸尸。」

「胡言亂語,電影看多了嗎?那是假的。」樸正泰拽拽地垂眼看我。

「電影高于生活,也源于生活。」我掛上職業假笑。

我相信陳清寒,他都拿出黃符保護村子了,老樸家祖先尸變的機率應該很大。

只是天色漸暗,現在不是處理它們的好時機,除非樸家人同意我進去給他們祖先集體火化。

想到這,我給瑪麗郭發了消息,問她想不想要火化服務。

得到的回復是NO,這不是她自己的決定,是族中那些長輩反對,認為破壞尸體可能會徹底破壞了風水格局,因此不同意我將尸骨火化。

我給她打了針預防針,說到必要的時候,火化是必須的,如果它們危害到活人安全,必須就地火化。

瑪麗郭將話帶到,樸家人態度卻很強硬,說無法保護他們家先人遺體是我們的無能,如果樸家先人的遺體有什麼損傷,他們將拒絕支付後續的行動經費,連答應分出來的財富也會收回。

瑪麗郭發給我這些信息後,連忙道歉,說她會和長輩們溝通。

「莫須有的財富,如何支付?」我發了條語音過去。

瑪麗郭立即回復,她會極力勸說長輩,叫我消消氣,千萬別燒光她們家的祖墳。

她反應還是挺快的,我是流氓我怕誰,墓門上又沒寫‘這是樸家祖墳’,我把它燒成一個空洞,姓樸的拿什麼證據確認,這是他們家的墳?

即使有我們單位搜索小組的‘結果’,那也是未經證實的推測,樸家手記里更是沒提任何地名,我就是燒光了,他們能奈我何?

幾分鐘後,瑪麗郭回復我,說長輩已經同意,現場的情況由我們把控,必要的時候可以處理他們家祖先的遺體。

樸家人用了上千年的時間都沒找到自家祖墳的位置,現在他們一句話,就能讓這個傳說徹底成為傳說,不敢冒險的人是他們。

我想瑪麗郭一定跟他們說了我是什麼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說我沒能力,沒錯,我別的能力沒有,讓他們家祖墳冒青煙的能力還是有的。

如果事情真如陳清寒預想的那樣,為了保證村民的安全,遺體必須火化。

樸家二人接到了瑪麗郭的消息,他們表面上沒說什麼,但對我的一言一行關注密切,前些天加起來,都沒今晚關注多。

我們四個回到村子里,樸寶珠和我一間屋,晚上她假裝睡著,其實一直醒著,我稍有風吹草動,她就會全身繃緊,明顯在防著我。

盡管陳清寒在墓門周圍貼了黃符,但他還是不太放心,這是他謹慎的性格使然,所以他也沒睡,他們那屋的台燈一直亮著。

後半夜大概一點鐘,村子里的狗突然狂吠起來,覺輕的都被吵醒了。

陳清寒過來我們這屋敲門,我和樸寶珠都是合衣躺著,听到敲門聲立刻下地開門。

陳清寒和樸正泰站在門外,陳清寒臉色冷然︰「出事了,去現場。」

好在村子里的人並沒有將狗吠當成多嚴重的事,不至于為此出村,陳清寒說只要他們在村子里就沒事。

他們沒事,出事的是誰?

我們四人趕到施工現場,發現坑邊上躺著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具尸體。

這人看著也就二十歲左右,喉嚨處有個大血窟窿,是被人咬開的。

他身邊倒著一把鐵鍬,鍬下壓著一個編織袋子,鮮血染紅了袋子,這人已經死去多時。

「是村民。」樸寶珠看著尸體說,「我在村長家見過他」。

我們跟村長說是考古隊,也說過在尋找古墓,但陳清寒故意強調過,我們沒抱太大希望,這可能只是一座空墓。

考古隊挖過的空墓太多了,沒被盜過的古墓越來越少,他這麼說就是希望消息傳出去的時候,讓村民知道這是個沒啥油水的墓,別來湊熱鬧。

村長也說,我們沒帶‘保鏢’,應該是沒啥重要文物,如果是上面重視的古墓,早派人在現場看守了。

沒成想,偏偏有人不信,又踫巧趕到今晚過來,還把陳清寒貼好的黃符給撕了……

樸家二人面面相覷,從他們的表情看,他們是有些驚訝的,樸寶珠對陳清寒說了句‘你的猜測是對的’。

死者喉嚨上的傷口,邊緣能看到牙印,分明是人咬的,從地面腳印的數量、大小判斷,這人至少還有兩名同伙,即使是內部產生了矛盾,地上還有鍬呢,他的同伙不至于放著鐵鍬不用,非得把他咬死。

所以咬死他的人,應該不是他的同伙。

陳清寒檢查了傷口,傷口周圍的皮肉烏黑泛紫,他說這是劇毒。

樸家人現在還有什麼不信的,就他們家祖先是死後含著蜈蚣下葬的,咬死村民的多半就是樸家祖先。

但樸正泰仍有一絲僥幸心理,他說祖先死去千年,早已化作白骨,不可能爬出來咬死村民,可能是藏在墓里的某種野獸,或者是靈長類生物也說不定。

「咱們先找找他的同伴。」陳清寒沒急于證明自己,他看向四周的荒野,半夜三晚的野外,風聲猶如鬼哭狼嚎,他打著手電,照向地面,尋找可追蹤的腳印。

我們並沒有發現別的鞋印,只有現代人穿的鞋子留下的腳印,鞋底紋路可辨,有冬季運動鞋和雪地鞋。

樸正泰想下到坑里,進墓去看看,也許村民在里面,陳清寒沒有同意,萬一里面還有咬人的東西,他進去就是送死。

樸正泰說外邊沒有多余的腳印,說明是陳清寒多慮了,既然墓里沒有東西出來,又何來咬人一說。

他又改變思路,認為是村民的同伙吸入了古墓中的毒氣,產生了幻覺,或者變成狂暴嗜血,咬死了同伙,而尸體中的毒,是咬死他的同伙本身已經中毒了。

陳清寒趁這功夫找到了一組腳印,他之所以花了些時間,是因為這組腳印非常奇怪,它在墓坑上邊時亂跑了一陣,然後便消失了。

冬季下過雪,野外的雪地里沒別的痕跡,小動物的足跡一眼就能認出來,有沒有人走過一目了然。

因此陳清寒以為那串腳印是消失了,但隔了一段距離,那串腳印又出現了,中間有二十多米的空白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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