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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他們搶奪鑰匙的任務是失敗了,大不了白來一趟,收不到酬金,也不至于嚇成這樣。

花襯衫滿臉堆笑走向樸教授,伸出手強行握了握,樸教授頻頻看向周隊長,用眼神向他求助,應該是希望他能上前忙他攔下這份‘熱情’。

但周隊長說到做到,筆直站在我身邊,寸步不移。

「咳,你是不是早就認識陳清寒?」我覺得他的行為反常得過份了,要麼是我來之前他和陳清寒一見如故、結為八拜之交,要麼是他們從前就認識,否則他這種棄雇主不顧,反倒保護我一個外人的行為,根本沒法解釋。

這本是我瞎猜的理由,沒想到周隊長竟然點了點頭。

哦吼?有瓜!

陳清寒的交友圈也太廣闊了,在這種地方居然還能踫上熟人。

周隊長信任陳清寒,他的手下信任他,所以沒有人站出來去幫樸教授。

其實幫也沒用,來人的數量比周隊長的手下還多些,而且各個武裝到牙齒,在這樣的地方若是開火,倒霉的一定是科考隊。

即使周隊長肯上前攔著,白西裝若執意要握手,難道雙方還能因為這事互相掃射一頓不成?

以樸教授的個性,肯定會退一步,接受白西裝的‘友善’問候,周隊長攔不攔都那樣。

白西裝是個敞亮人,握著樸教授的手,把他的目的說得清清楚楚,他們是來搶冥器的,只求財,如果樸教授老實待著,他保證不會傷害科考隊的任何一位成員。

樸教授這趟是尋親,感覺他對財寶沒多少興趣,用死物換人命,你能做得出來。

可其他人不成,尤其是奔著財寶來的那些人,一听來人要搶財寶,神色立刻就變了。

科考隊有武裝、來人也有,搶唄,看誰的槍/桿子硬。

但最大的問題是科考隊本身手無縛雞之力,周隊長和白西裝打起來,底下的空間就這麼大,他們無處躲藏,隨便一個掃射,就能掃倒一片。

白西裝說得好听,可另一層意思是如果他們敢阻攔,他可就痛下殺手了。

這種局面我已經猜到了,也猜到那些人敢怒不敢言,有那麼一兩個想站出來和白西裝理論,馬上就被身邊的隊友給拽回去了。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他們都懂,樸教授更是沒讓我失望,他作為此次科考行動的帶頭人,很快就向惡勢力低了頭。

我估模著他可能還挺高興,因為終于有不明情況的人下來,替他進古墓找外孫女了。

傍晚吃飯的時候,他問過有誰願意加入第二支探路隊,當時發表意見的人不少,但說到最後,理論一大堆、行動靠邊站,主動申請加入的人只有他身邊的強勢助理。

就算有我帶隊,由周隊長再派兩個手下,科考隊這邊只出一個人也不像話。

他們是被先前失蹤的那三個人嚇怕了,再加上爆頭男的慘死,陳清寒和瑪麗郭的失聯,一系列事情疊加在一塊兒,讓他們徹底失去冒險的勇氣。

那些想要財寶的人,也是希望別人先進去探明情況,他們坐享其成。

我看看白西裝,心說他們還得感謝我,一群人在這唧唧歪歪,半天拿不定主意,現在有送上門的探路先鋒,他們應該高興才是。

白西裝和樸教授‘相談甚歡’,愉快地決定了冥器的歸屬問題。

接下來他們要討論的就是進墓的事了,樸教授說科考隊已經派了一個小組進去,墓中有信號干擾源,眼下聯系不上里面的人,電子設備同樣受到干擾,沒有影像傳回。

白西裝說沒關系,他的手下都是專業的,不需要這些高科技的玩意兒,照樣可以探龍尋寶。

不過光他派人進去不成,畢竟是科考隊發現的古墓,里面有歷史研究價值的東西都應該歸科考隊,所以樸教授最好派個信得過的人跟著他的人一起去。

啥是有歷史研究價值的東西?破石頭、爛紙、泥瓦罐唄。

說好听了他是叫個人跟著一起去進去撿破爛,說難听點,他是想讓樸教授派個人質進去。

樸教授沒猶豫三秒,目光便投向我,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冷小姐,是我絕對信得過的人,我也想拜托她進去幫我確認下瑪麗的安全。」樸教授這話說得自然極了,周圍的人全都跟著點頭。

我差點笑出來,這時候他們倒是心齊得很,但我沒反駁他,本來我的目的就是帶白西裝進去送死。

作為樸教授‘最信任’的人,我自然要站出來,幫他度過難關。

白西裝只是隨意瞥了我一眼,我沖他揮揮手算是打招呼。

周隊長上前一步,對樸教授和白西裝說,她去、我就去。

樸教授嘴角一抽,周隊長是保全隊的頭,他跟我們進去,外面這些人怎麼辦?

這時,樸教授的助理,小聲跟他說上邊的怪物應該是下不來。

他的意思是只要大家待在地下大廳,可以暫時不用周隊長保護。

樸教授這才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周隊長的請求,也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不然周隊長非要跟著,把他們甩下,到時他更沒面子。

白西裝沒說話,臉上始終帶著淡淡地意味不明的笑,讓人捉模不透他在想什麼。

實際上我不太關心他在想啥,只是不想讓周隊長跟進去冒險,他不反對,我得反對。

「別別,你可別跟著我,回頭陳先生該誤會了,你是不是想給我們倆制造吵架的機會?」我邊說邊走上前,轉過頭沖周隊長使眼色。

他不跟著我,我才可以放開手腳,好在周隊長沒犯倔,面無表情地說了句‘好吧’。

听他松了口,樸教授的表情跟著一松,我以為白西裝本人不會進去,結果他把手下留在外面,自己跟隊進了古墓。

看來他十分信任留在外邊的手下,但他親自打頭陣實在沒必要。

他只帶了十個人,加上他和我,我們這支小隊一共十二個人。

裝備還是那些裝備,樸教授給提供了,白西裝卻沒要。

他不要我也沒要,我帶的還是自己來之前準備的那些東西,在包留在外邊,只收拾出一個小背包,跟老式炸/藥包差不多大。

走進水晶門,我特意朝兩側牆壁的邊邊角角瞧了瞧,沒發現有死人手之類的東西伸出來抓人。

陳清寒他們剛進墓道時通訊器還斷斷續續有聲音,也沒听他們說看到了那種東西。

或許是周隊長的手下產生了幻覺,或許是那怪手抓人有選擇性。

陳清寒他們早上進來時,站在墓道中間的那個人就不見了,科考隊不是不想把門重新關上,奈何不會重啟機關,也不敢亂擺弄。

就讓周隊長的兩個手下守著,但那兩個人說沒看見有人出來。

科考隊里已經有一部分人相信墓中的幽靈出來作祟了,所以那兩個人說沒見人出來,他們並不覺得奇怪,幽靈嘛,總是可以隱身活動,只有嚇人、殺人的時候才會突然現身。

其他人不信幽靈之說,可又給不出合理的解釋,雙方這才沒發生爭執。

雕像不見了、進來的科考隊隊員也不見了,既然答案不在外邊,那就是在墓里面了。

白西裝沒讓我走在最前面,這可不是他好心,他說了,只是怕我故意引他們進陷阱。

「我問個事兒行嗎?」被白西裝的夾在隊伍中間走,往前看到的是寬闊的後背、往後看到的是寬闊的胸膛,實在沒什麼可看的,只能找話題跟白西裝聊天。

「行。」白西裝這人,說話的語氣、表情的變化,都不是它們本來的樣子,像是經過雕琢的面具,令人無法猜透它們真正的含義。

比如這一個‘行’字,我完全听不出他是樂意我發問、還是不樂意,但不管他樂不樂意,我總歸要問的。

「這墓里沒有財寶,你們知道嗎?科考隊是來挖礦的。」

「你這麼說讓我很驚訝。」白西裝回過頭,總算看了看我。

「為什麼?」

「你跟科考隊不是一起的。」白西裝笑了笑。

「合作伙伴。」

「那你應該知道,他們要找的礦,就在古墓里,古墓里…會沒有財寶?」

「這得看是誰的墓,有的古墓里真沒有財寶。」比如我的墓。

「哈。」白西裝又笑了下,「這麼說你不知道這是誰的墓?」

「誰的?」我是真不知道,陳清寒認為是我族祖先的墓,但我並不知道是哪位祖先,就算知道了,也不認識。

「這片草原,曾經存在過一個高等文明,像…亞特蘭蒂斯那種,知道嗎?」

「啊~那不是傳說嘛?」

「傳說,有多少歷史變成了傳說,人類將它們重新拾起,抹去歲月的泥土,露出它們本來的面目。」

「咳,了解。」

「這座古墓,就是失落文明的入口,你知道誰在把守這入口?」

「血尸?」

「女王!」

這兩個字一落地,我啪唧踩到了前面那人的鞋後幫上,要不是他穿的是戶外工裝靴,我這一腳準能把他鞋踩掉。

「別逗了,女王看大門?這什麼女王?包不包燒鍋爐?」

「女王自願留下守護城池,這是大義。」白西裝駐足,瞪了我一眼。

「城里都沒人了,一座空城有啥可守的。」

「人沒了,秘密還在,她要守護的,是城中帶不走的秘密。」

「哦~明白了,守的是那座礦,懂。」我連連點頭,越瞧這白西裝越不對,他剛還說是來搶冥器的,現在又夸女王大義,又說什麼城中有秘密,該不會搶財寶是假,探尋秘密是真吧?

「無知。」白西裝好像後悔跟我交流了,扭過頭不再看我。

「唉?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女王給你托夢了?」

「是的,她召喚了她的守衛者,來喚醒她沉睡的身軀。」

我听得一陣尷尬,想建議他去看看心理醫生,別是患上了什麼心理疾病,當這是童話故事呢,沉睡的公主等待王子將她喚醒。

說這是女王墓,我信。說她有守衛者,還是個男的,我不信。

「可以,你們高興就行。」反正我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他應該跟切西瓜沒關系,除非切西瓜組織給他托夢,自稱是失落文明的女王,選中他為自己的守護騎士,請他速來草原將之喚醒。

這套路听起來怎麼有點像詐騙?

哪里的女王、死後看大門,還利用托夢的方法實施詐騙?

此時,我們已經走到墓道盡頭,能看到原本擺放雕像的地方只剩一個基座。

左右各有一條通道,也就是說這里的墓道是個T字型,陳清寒他們往左走了,然後通訊設備就開始受到強烈干擾。

「他們往左走了。」我提醒白西裝。

「那咱們向右。」白西裝毫不猶豫地說。

「別呀,我是受人之托進來找人的,你們干嘛我不管,我得找到郭小姐。」

「放心跟我走,我有女王陛下的指示,走錯路的人,活不成的。」

「活不成沒關系,我未婚夫在那邊,我們倆情比金堅,死也得死一塊。」跟著感覺走、也比跟著神經病走強。

「讓她走,她會後悔的。」白西裝雙眼微眯,不輕不重地說。

壯漢們讓出一條路,我趕緊逃離他們的包圍圈兒,揮向跟他們說拜拜。

白西裝沒跟樸教授提失落文明的事,看樣子是真想給他們一條活路,如果他把所有秘密都告訴樸教授他們,那才真的麻煩了。

至于我,他可能認定我無法活著離開這座古墓,知不知道無所謂。

我獨自在左邊的通道里走,很快就在沿途的牆壁上找到了陳清寒留下的記號。

走了沒多遠,記號變成了警示語,什麼‘回頭’、‘看上面’、‘小心腳下第三塊磚’之類的警告取代了簡單的記號。

越往深處走、牆上的字越多,眼瞅著警示語變成了黑板報,連圖帶字,快趕上寫日記了。

筆跡是陳清寒的筆跡,他的叮囑逐漸增多,我按他提示的做,一路走得倒是平順。

但當我走到通道盡頭的石門前,發現上面的內容又簡化了,只寫著‘快跑’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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