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益州分成兩派,準確的說是分了個三派。
一是直接願意投降的,以那吳懿與劉巴為首。
一個是要叫劉備去漢中抗衡袁耀的,以張松為首。
還有一個,則是折中派,起的主意,叫劉備繼續在巴郡抗荊州方面的袁耀軍馬。
至于漢中這險要之地,則是要叫劉璋親自領兵,奪取漢中!
這一派,又以法正為首。
本來按照這道理來說,法正與張松乃是好友,該是支持那張松所言才是。
然與張松有些不同,法正如今的地位是比較偏低的。
法正出身扶風郡,乃名門世家,為名士法真之孫。
時建安初年,由于天下饑荒,雖說袁家的淮南之地整治及時,卻也顧不得整個天下。
法正與好友同郡的孟達,在不得已之下,只得一起入蜀依附劉璋。
但劉璋實在不是個善于用人的人,入蜀很久之後,法正才當上新都縣令,之後又被任命為軍議校尉。
嚴格來說,軍議校尉只是一個雜號職位,壓根排不上名號的。
法正懷才不遇,又被州邑中的人誹謗,十分苦惱。
所幸益州別駕張松與法正是好友,又覺法正才智卓越,照顧有佳。
二人尤其覺得劉璋不是個能成大事的人,常常感概自己的遭遇。
所以如此看來,當年為何劉備入蜀之後,法正能竭力勸服那劉璋投降,都是有原因的。
再看看寧死不降的代表人物張任。
為何能是如此,自也是與其成長經歷相關。
張任乃是地地道道的蜀地人,出生于貧寒家庭,但張任自少就膽大勇敢,為人有志向節氣。
不似張松與法正,祖上壓根就沒闊過!
能成一方大將,全靠劉家父子的提攜。
這出身寒門,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來的人物,往往就比那些個世家人更加「愚忠」一些。
並非是其見識少,不曉得劉璋本不是明君。實在是講究「知恩圖報,以身報君」這般的準則。
話說的歪了,這會再是言歸正傳。
正因是這成長經歷,當年法正懷才不遇,願意因劉璋的羸弱而引劉備為主。
如今,雖是同樣覺得劉璋羸弱,卻只願叫那劉備留在巴郡。
為何?
還得說說當年的袁耀抗旱的事情。
當年抗旱,抗的是旱,掙的是民心。
如法正這般受過旱災的,自然知道袁耀叫天下共享的袁氏水車,到底積攢了多少恩情,救活了天下多少百姓。
這若是當真說要在劉備與袁耀之間,法正還得選袁耀來。
比起叫劉備入住蜀地,法正寧願叫天下歸陳,是以其是萬不能叫那劉備入蜀的。
只是若與劉巴一般,直接投袁耀,難免不合為臣者該是所思,所以這才成個了第三派。
而這一派,自然又有張任支持。
那張任可是憋了半晌了,不管是吳懿劉巴,還是張松之言,可謂皆不合乎其心意。
直到听得法正之言,才是上前應道︰「要入漢中,哪用那劉玄德,還請使君給吾一直兵馬,待吾殺至漢中,替使君把手漢中之地!」
好嘛,這一番話,把本就已經復雜的局勢,給弄的越來越復雜了。
劉璋听得這三方的言語,直覺得腦子都快炸了。
一個是要投降,一個是叫劉備守漢中,一個是要自己去討張魯。
其實討伐張魯,劉璋也不是沒試過,只是被打回來了。
劉璋听得不停暗思道︰「而如今叫張任再去,可能擊敗那張魯?」
「就算真能敗那張魯,後頭袁家若真起了百萬軍馬,該怎麼抵擋?」
「莫不然就如吳懿所言,直接降那袁氏?」
心頭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劉璋實在一時拿不得主意。
而下頭,卻已整個亂了起來。
那張松眼見劉玄德入蜀的事情又是涼了,心里哪能不著急。
更是想不到,自己那好友法正,竟然出了一個這主意。
急切道︰「今日大敵當前,該是人盡其用,劉玄德帳下有關羽張飛這般猛將,叫其駐守漢中,當是最好啊!」
張任听得卻道︰「那劉備,荊州都拿不下,叫其去漢中,就能拿下漢中了?」
「說什麼關羽張飛有萬夫不當之勇,結果卻又如何?」
「在荊州,被是幾個五溪蠻人,就殺敗矣!」
張松本是不願與張任多起沖突。
就其想來,這張任好歹是要抗袁的,總比那直接欲要投降的吳懿好多了吧!
然而,這會面對張任的譏諷,這想不起沖突,也是難啊!
卻听那張松言道︰「攻伐荊州一事,劉玄德非是主將,此事哪能怪是其過?」
「況且那荊州主帥樂就,險些就在荊州命喪黃泉,若不是其運氣好,得那什麼蠻女相救,那荊州說不得已攻伐進去!」
「張將軍此言,實在有失公正!」
張松這為劉備開月兌,卻也是得罪了那益州的將軍們。
張任更是呵斥道︰「非是要叫那劉備去漢中,可是覺得吾益州將士無能呼?」
言罷,就是朝著上頭糾結神情的劉璋拜道︰「使君,此番就叫吾攻領兵去那漢中,老臣願是立下軍令狀,必在那袁軍來前就拿下那漢中!」
「若是不能,只提頭來見!」
張松見那張任把話都說到了這程度,心知自己此刻當真不好再說什麼。要是把那老將軍給逼急了,那可真是再無路可走。
好在劉璋實在是個羸弱猶豫之人,听得張任如此說來,卻還猶豫不決。
只說道︰「既然諸位都各有打算,吾看此事也不能著急定下。」
「至于那漢中張魯,聞說已歸袁家卻到底還未並陳,說不得亦有轉機。」
「吾欲再派一人,去那漢中之地看那張魯到底是何打算。」
張松听得直大吃一驚!
不想到了今日這份上,劉璋竟然還指望與那漢中張魯好言規勸。
「這就是你爹來了,都不頂用了啊!」
正是連忙上去要勸阻,不想那法正卻上前一步道︰「若是如此,法正願意去那漢中一回。」
劉璋見是法正心下倒是一定。
這法正去,總比那叫自己直接投降的劉巴好些。
當即就是應了,直令法正克日出發,直去那漢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