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來這做什麼？」
巧不巧正當陳風猶豫搭不搭話的時候，原本嗑著瓜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三個女人同時回頭，帶著疑惑看著陳風一家。
「哦，這個，沒啥事，帶孩子進來逛逛，孩子有點內急，想問下洗手間在哪？」
想了一下，自己還是不當水魚了，索性把女兒推出去頂鍋，雖然沈慕雪和妞妞都眨巴著大眼楮盯著自己，但該出手時就出手，這點陳風還是不含糊的。
女人們盯著陳風看了一眼，大褲衩，人字拖，毫無特色，頭發干巴巴的，一手牽著一個扎著兩條羊角辮的小丫頭，身後跟著一個懷抱嬰兒的女人，姿色倒是上等，就是老低著頭，尤不自信。
多年的閱人經歷告訴幾人，這批人絕對的窮逼，就是連讓自己站起來說話的都沒有。
「我們這里是賣房的，不提供廁所，要大小便到外面去。」
其中一個胖女人嗑著瓜子，臉上帶著不屑，冷冷一說。
"哦，那如果我買房呢？"
「你？買房？」
面對胖女人驚訝的眼神，陳風聳了聳肩點著頭。
胖女人皺著眉頭又盯了陳風一圈，半信半疑，可她不敢發作，扭頭朝著里屋大喊一聲︰「小吳，小吳，死哪去了？來人了……」
隨著音落，從辦公室後方慌慌張張跑出來一個身穿制服的小女生，齊劉海，模樣清純，大冬天的額頭上打著汗珠，擼著衣袖。
「王姐，您叫我呢？什麼事嗎？」
小吳將手隨意在衣服上擦了擦，站在胖女人面前喘著粗氣問道。
「你眼瞎了？沒看到來人了？趕緊倒茶去……」
胖女人指著陳風嫌棄地說了一句，一甩衣袖又坐回去喝茶打屁。
小吳回身看了眼陳風和沈慕雪，對著陳風躬身一道︰「先生，您稍等一下，我這就給您倒茶去。」
「先生，您的茶水。」
一分鐘後，女孩端了幾杯茶水過來，客氣地擺在陳風幾人面前。
"你們這還有房嗎？什麼價位？"
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陳風看著女孩問道。
「先生？您…您確定要買房啊？」
小吳有些慌亂，下意識地瞄了一眼正打哈的幾個女人，她就是個臨時兼職打雜的，賣房還真沒接待過。
「怎麼？我不像買房的？那要怎麼樣才算真正買房呢？」
陳風反問道︰「有資料嗎？拿給我看看，順便介紹一下，合適的話一定買。」
女孩哦了一聲，笨手笨腳地翻箱倒櫃，緊跟著又回去跟胖女人說了一通。
「哼，小吳，別被人耍了，你看他一家子吊兒郎當，像有錢人嗎？咱這的房子雖不比一線城市，可也是全市最貴的，別瞎忙活了……」
胖女人陰陽怪氣的論調，雖不大聲，可卻一字不落地傳入陳風耳里，令人作嘔。
看著陳風即將發作，沈慕雪眨巴著大眼楮輕柔地牽住了陳風的手，怒著嘴搖了搖頭。他微微一笑，反手牽住對方，點了點頭。
慶幸小女孩還是有一定職業道德，過了小會就拿著幾份宣傳畫冊跑了回來，客氣地遞給陳風。
翻著畫冊，陳風淡淡說道；「你簡單給我介紹一下小區的情況，還有房價吧。」
女孩哦了一聲，不太熟練地翻著宣傳畫冊，開始從小區的構造、容積率、配套設施、樓房間隔、停車場車位配比以及周邊環境一一介紹，或許是感覺陳風和沈慕雪的態度平和，女孩越說越順暢，從一開始的支支吾吾，到最後的流利解說，一氣呵成。
「你介紹地挺好的嘛，自信一點總是沒錯。」
听完介紹，陳風微微一笑給了鼓勵，小女孩听了，臉刷一下紅了，支支吾吾又說不出話來。
「中心樓王的還有房嗎？售價多少？」
陳風指著小區中心湖正對面的一棟樓問道︰「有沒有同樓層對面門兩套或者上下層的？」
……
「有沒有人啊？房子怎麼賣？」
小女孩還沒回答陳風的話，此時門外進來一男一女，男的西裝革履，昂著頭，梳著油亮的大背頭，手指掛著四個圈圈的車鑰匙，女的一身長裙，長發披肩，戴著墨鏡，手挽著包包，一副土豪尊榮。
原本坐在一邊喝茶吹水的三個女人看到眼前一幕，暗嘆果然有水魚上門，急忙上前諂媚道︰「尊貴的先生小姐，請問兩位買房嗎？」
這個態度簡直天地之別，陳風更是一陣厭惡，典型的狗眼看人低。
「嗯，看看，合適就買。」
男人撇著嘴，四周環視一圈，指了指地上的模型︰「這房子怎麼賣啊？價格多少？」
「吆，您先請坐，我拿資料慢慢跟您詳細介紹介紹…… 」
胖女人將兩人請落座，環視一圈，看中了陳風桌子前的宣傳手冊，一把伸手就過去準備奪過來，豈料手剛伸出去，啪的一聲被陳風狠狠一甩，疼得胖女人哇的一聲縮回了手。
「你干什麼動手打人？」
「呵呵，我打人了嗎？我打的明明是狗。」
陳風冷笑道︰「再說了，這房子我看中的，先來後到懂不懂？半點規矩不懂，還學人家賣房？我看你這破公司距離倒閉也不遠了……」
「你罵誰呢？嘴巴給我放干淨點。」
「哼，誰搭話就罵誰唄，也不知道究竟誰嘴臭……」
「你…你給老娘滾出去，我們這里只招待客人……」
「笑話，我還就不出去了。」
陳風掏出煙，翹著腳，腳底下的人字拖一晃一晃，彷佛又回到一年前流氓模樣︰「老子就是客人，咋滴，不服氣啊？不服氣就別干了唄……」
「你…你個窮鬼，這里的房價每平方上萬塊，你買得起嗎？」
「甭管爺買不買得起，進門就是客，茶水沒了，趕緊給爺倒茶水。」
陳風嘴角微翹，敲了敲煙蒂︰「老子渴了，否則小心我投訴你……」
「你……」
胖女人氣呼呼的，指著陳風愣是應不上話。
「喂，搞什麼？還做不做生意了？拿個畫冊都那麼慢……」
兩人爭吵間，西裝男又怒了一句。
胖女人雖然不服氣，但還是硬著頭皮跑過去重新取一份畫冊。
「喂。」
胖女人剛走，西裝男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什麼意思？陳凌志老媽又跑去做妖？她想干什麼？」
「哼，放人，哪那麼簡單，當初砍老子三刀，後面還疼著呢…… 」
「不合規矩又怎麼樣？拘留時間到了又如何？老子現在是要告他，要把他搞進大牢蹲幾年，不是簡簡單單拘留他而已……」
「反正我不管，我們也有律師，你幫我想辦法，花多少錢都沒關系，總之一定要幫我把他往死里整，刑事案件太輕，就給我往經濟犯罪上整，用他家注冊的那公司，整點什麼經濟犯罪，詐騙啥的，輕而易舉……」
「行了，就這樣了，老子買房呢，先這樣……」
「怎麼回事？陳凌志又做妖？」
電話掛斷，墨鏡女人看著男人問道。
「嗯，鐘律師來電，陳凌志老媽還沒放棄，想盡辦法要救他，想的美！」
「不會出意外吧？」
「意外？哼，要說意外也是我們搞的，別怕，凡事有我。」
男人輕拍了女人的手，回身朝著里屋喊道︰「什麼情況？房子不賣了？這麼久，生蛋啊？」
電話前後不到兩分鐘，可對方的話卻被陳風听得真切，沈慕雪多次盯著陳風想要說話，卻被陳風使眼色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