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和白靈兒又在房間里呆了一會,兩人談天說地,胡扯一通,更多的是陳風的開導和閑扯,漸漸的,白靈兒也忘卻了連日來的傷痛,似乎開始走出了內心的陰影。
「咯吱」一聲,房門再次敞開,陳風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再次出現在在白盛南的面前。
可惜對比陳風的輕松,白盛南則顯得十分焦急,油亮整齊的大背頭都被他抓得有些開衩,臉色陰沉,額頭上冒著汗珠,來回踱步不停地搓手。
「怎麼樣?」
白盛南一看到陳風,急忙上前問道︰「靈兒呢?」
陳風微笑著讓開了身位,白靈兒脆生生地低著頭出現在白盛南面前,此時的她已經洗過臉,又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加上吃飽喝足,雖然面容一樣憔悴,但對比此前狀態明顯要好得很多。
「哥!」
兄妹對視一眼,白盛南還不知所措之際,白靈兒祛生生喊了對方一聲。
突如其來的一聲「哥」,道盡了不知多少情愫,從蕭旭出事至今,白盛南已經不知道多久沒听過對方喊這個名字了,以至于此刻的白盛南情緒有些激動,向來沉穩的他,居然眼眶開始泛紅。
「哥,對…對不起。」
白靈兒咬著嘴唇,微微抬頭,原本一直在眼眶里打轉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般緩緩滴落。
「靈兒,別哭,哥在這呢……」
白盛南抬起微微發抖的手指,輕輕地幫白靈兒擦去眼角的淚珠,可簡單的一個動作,讓白靈兒徹底淚崩,她哇的一聲大哭,直撲到白盛南懷里,嚎啕大哭了起來。
保姆蘭姐應該跟白靈兒感情很好,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別過頭偷偷地擦著眼淚。
陳風舒了口氣,看著眼前抱頭痛哭的兄妹,沒說什麼,而是靜悄悄離開了二樓。
此時月亮已高懸空中,微微發著清冷的月光,與漫天繁星香相交融匯,初冬的冷風夾雜著寒意,吹得陳風禁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他掏出煙默默點上,深吸了兩口回頭看了眼燈光璀璨的別墅,嘴角微微翹起,直接邁開腳步朝著車子走去。
「陳風!」
陳風剛開啟車門,背後就傳來了白靈兒的聲音。
興許是跑得急,白靈兒穿著單薄的衣服,鞋也沒穿,就那樣光著白皙的腳丫跑了出來,晚風輕輕地將她的披肩長發吹得有些凌亂,可對方依舊不管不顧,只是抿著嘴直盯著陳風看著。
「怎麼了?」
陳風關上車門再次回到她身邊,月兌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對方身上。
夾雜著煙草味的衣服披肩,帶著對方溫熱的體溫,白靈兒心里暖暖一震,她睜著漂亮的大眼楮,咬著嘴唇搖了搖頭,又笑盈盈地說道︰「沒…沒事,就是來送送你,還有…謝謝你。」
陳風被對方的話說得一陣無語,白了對方一眼,輕輕刮了對方一個鼻梁囑咐道︰「外面冷,趕緊回家去吧。」
此時白盛南和保姆拿著衣服鞋子也趕到了門口,看到如此曖昧溫馨的一幕,白盛南稜線分明的眉宇再次皺了起來。
陳風自然察覺到對方的表情,他故意大聲喊著︰「回去吧,別著涼了,我還要回家陪老婆孩子呢。」
對于陳風的話,白靈兒似乎選擇性地過濾了,她依舊呆呆地看著對方,可陳風沒再停留,直接跟對方揮了揮手,徑直進了車,啟動了車子絕塵而去。
「靈兒,回去吧。」
白盛南一直站在白靈兒身後默默等她,可直到陳風的車尾燈都不見了,白靈兒依舊沒有回頭的舉動,宛如一朵冷風中傲立的白百合。
听到了哥哥的聲音,白靈兒扭過頭對著白盛南微微一笑,沒有了以前的抵觸,取而代之的是空靈的甜美,她緩緩走過來挽著白盛南的胳膊一同回了別墅。
「靈兒……」
白盛南嘴唇微啟,欲言又止。
「哥,別說話。」
白靈兒止住了對方的話,眨巴著大眼楮脆生生說道︰「哥,我懂的,我和陳風不會有事的,我欣賞他,但不一定要佔有他,我不會破壞他的家庭的,有時候遠距離欣賞也是一種美,知道他是幸福的就可以了。」
白靈兒的話淒美中帶著甜蜜,甜蜜中帶著滄桑,可這短短一句話卻讓白盛南有些意外,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眼前的妹妹似乎不一樣了,雖然一樣的嬌氣,可彷似又長大了不少,懂事了不少。
……
陳風直接驅車回家,片刻沒有停頓,聰明如他,怎麼看不出白靈兒的感情有了變化,可眼下除了裝傻充愣,似乎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
「嗯,只要對方一天不表明態度,我就一直保持原樣。」
陳風自言自語咂巴一嘴,加快了腳下的力度。
四十多分鐘後,陳風終于抵達了自家樓下,為了避免身上殘留香水味,陳風愣是在樓下抽了兩根煙才緩緩上來。
推門而入,眼前的一幕讓陳風驚訝不已,因為平日里回家都比較晚,家里雖不至于黑燈瞎火,可母親和老婆孩子一般早已入睡,可今夜客廳燈火通明,父親和女兒居然還在。
女兒妞妞一看到陳風,就像歡快的小燕子般直撲入陳風懷中,鼓囊著小嘴一臉委屈。
陳風一把將女兒抱了起來,捏著對方肉嘟嘟的小臉柔聲問道︰「妞妞這是怎麼了?誰欺負我家小公主啊。」
「妞妞好久沒見到爸爸了,妞妞想爸爸。」
小丫頭毫不掩飾地撒嬌,大眼楮還似模似樣地轉悠著淚珠,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陳風心想也是,自己平日里早出晚歸,父親又帶著女兒住在新家,不知不覺已經近半個多月沒有見面。
陳風揉著女兒的腦袋安慰道︰「妞妞乖,媽媽明天就可以出關了,到時候我們一起搬去新家,以後就可以天天見面了。」
小丫頭不懂得什麼叫出關,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父女膩歪之際,兩個熟悉的陌生人一前一後隨著何雲佳從里屋走了出來,陳風待看清楚來人,直接愣住了,他頓了一下,原本悅目的笑臉瞬間消失,他輕輕放下女兒,斜著眼角怒視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