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你與傅修琛寫信,是不是你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唐夭夭盡量小聲與江離說話,讓她沒有壓迫感,她能感覺到江離很難過,被壓抑著。
提到傅修琛,江離眼楮里含著淚,飽含許多情緒,痛苦的,愧疚的,又或者崇拜的,可這些情緒或許給她帶來噩夢︰「不是,並不是。」
「你為何見不得別人寫信?」唐夭夭問︰「難不成後來變成了你的噩夢?」
江離咬著唇,一直搖搖頭︰「我沒有寫過信。」
「可你剛才明明說,以後不在寫信了,不與傅修琛寫信了對嗎?」
江離忍受不了唐夭夭的逼問︰「你不要問了,我不想說,不想說。」
「那你找我來做什麼,我欠你什麼東西?」
江離一本正經的盯著唐夭夭,呼吸了兩聲︰「你欠我什麼,我不知道,唐夭夭,我好羨慕你啊,要是我像你一樣被人疼愛就好了。」
突然這麼一句話,倒是讓唐夭夭有些意外,她以為江離挺不喜歡,畢竟第一面就要掐死她。
「你沒有人疼愛?」
江離不說話,垂著頭,像是個被丟棄的小孩。
唐夭夭拉住她的手,江離有些排斥的往後退,警惕的目光盯著唐夭夭︰「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把我當做一個精神病患者。」
「並沒有。」唐夭夭認真的看著她︰「我只是覺得你不該出現在這里,你沒有病,病的人是把你送進醫院的人。」
江離臉色慘白,手跟著顫抖,然後把被子蓋在頭上,不敢看唐夭夭的臉。
「我沒事了,你走吧。」江離不想與唐夭夭談話了。
醫生道︰「唐小姐,還是讓她休息吧,她情緒不穩定。」
唐夭夭望著江離︰「好,我明天再來看她。」
能與傅修琛扯上關系的人,她自然不會放過,看這個江離疑點重重,還有把她扔進精神病卻對她不管不問的父親。
她走出精神病醫院,越來越覺得很可能與案件有關,特別江離身上還有傷口,像遭到虐待,她已經有十七八歲了,這個年齡階段應該天真爛漫,怎麼就患上精神病。
唐夭夭決定查一查江離的背景。
「這個江離你們就沒有人認識嗎?」唐夭夭問了醫院里的護士。
護士搖搖頭︰「這孩子挺可憐的,送過來的時候,她父親只丟了一下錢就走了,哦,那天還有一個老女乃女乃提起過,這個孩子從小沒有媽,我們才知道她的身世很不好。」
「哪個老女乃女乃?」
護士道︰「就住在隔壁的,她也是醫院的患者,你要不要去問一問,不過這老女乃女乃死了女兒才精神狀態不好送過來的,可能她會胡言亂語。」
「我想去看看。」
唐夭夭在護士的帶領下,來到二樓,這家精神病醫院的人數不是特別多,也不大,所以容易找到。
她說的那位老女乃女乃現在正站在陽台旁,身上披著一件圍巾,不知道在看什麼,看起來也有六七十歲了,頭發有些白。
護士喊道︰「于女乃女乃,有人來找你了。」
聞聲,于女乃女乃回過頭,有些期待︰「誰找我,難道是我女兒接我回家了嗎?」
護士連忙道︰「不是,是……」
「我的女兒!」于女乃女乃見到唐夭夭,立馬走過來,拉住她的手,高興的說︰「我的孩子,你去哪里了,怎麼現在才來見媽媽啊,媽媽看看,是胖了還是瘦了,趕緊讓我瞧一瞧。」
于女乃女乃撫模唐夭夭的臉,眼底泛著淚光,心疼的說︰「瘦了,瘦了,上次我見到你,你的臉可沒有這麼瘦,在外面受了很多苦吧,要是辛苦,就回家,媽媽養你。」
听到這話,唐夭夭都不是滋味,她道︰「于女乃女乃,我找你,詢問你一點事兒。」
「啊,什麼事啊。」于女乃女乃笑呵呵的拉住唐夭夭的手︰「有什麼苦都跟媽媽說,媽媽保護你,不會讓你受苦的。」
唐夭夭詢問道︰「你知不知道江離,那個被送進醫院的小女孩,你之前不是說她母親死了嗎?應該認識吧。」
于女乃女乃頓了會,不清不白的說︰「誰的媽死了,不知道啊,我不認識,我怎麼可能認識呢。」
問不出所以然,唐夭夭終于明白護士說的,這老女乃女乃喜歡胡言亂語。
唐夭夭改變想法,讓護士找出于女乃女乃的家庭住址,既然她知道,可能就住在她家附近,總能問出個情況。
她準備走,可于女乃女乃又說︰「哎,那個小孩真可憐,從小就死了母親,父親也愛賭博,傾家蕩產,從小過得不幸福,在學校受人排擠,沒人疼,沒人愛,要是我的孩子過這樣的生活,心都快碎了哦。」
「你真知道?」唐夭夭又問。
于女乃女乃看著她說︰「知道啊,就住在我家對面,有時候她父親喝醉酒,把家里鬧得翻天覆地,只听見她在哭呢。」
唐夭夭也不多過問了,她基本確定江離與父親的關系不好,可能身上的痕跡是父親打的︰「謝謝你,于女乃女乃。」
于女乃女乃看著唐夭夭︰「你就要走了嗎?不要媽媽了嗎?」
唐夭夭本來想走的,可于女乃女乃突然這麼一句話令她有點兒不舒服,于女乃女乃泛著淚光,把圍巾遞給她︰「這是你送給媽媽的生日禮物,媽媽一直都戴著呢,你瞧瞧,保存得多完好。」
護士在一旁道︰「她女兒死了五年了,這條圍巾戴了五年。」
她對女兒念念不忘了五年,每天戴著這條圍巾,執念一步步把她逼瘋成這樣。
這可能這就是做母親的心痛。
唐夭夭拉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女兒,你女兒在五年前死了,你現在只能振作,活下去,你女兒在天上看著你,也會為你自豪。」
于女乃女乃愣了愣,手里的圍巾掉在地上,眼底含著淚,其實她什麼都明白,只不過不想醒來。
唐夭夭走後,看著偌大的精神病醫院,他們都不是無緣無故變成這樣,而是有某種苦衷,受了刺激才變得他們自己都控制不了。
唐夭夭立馬給蕭靳寒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