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唐夭夭道。
只要唐夭夭開口，也不會有人不認同。
他們更在意唐夭夭的感受。
石謙與喬珊養育石芊芊，只因為他們沒有孩子，才把她給接回家養。
他們與石芊芊沒有任何關系，跟hero的血緣關系更親近。
可為何不願意養已經有幾歲的hero呢？
因為當年hero在父母死之後，活得很疼痛苦，患上自閉癥。
見誰都不說話。
一個小孩患上自閉癥，非常難解決。
當時他們正準備收養hero，再得知他脾氣古怪，又有自閉癥，咨詢過醫生。
醫生說自閉癥的孩子很難養，也難好，可能這輩子就那樣了。
他有缺陷，他們也不想要有病的孩子。
剛好又過來個石芊芊。
他們果斷的選擇撫養石芊芊長大。
不過，老一輩的人總有點重男輕女的思想，特別石芊芊還不是他們的孩子。
經常被人說三道四，喬珊生不出孩子，才會收養女孩。
他們覺得丟人，漸漸對石芊芊冷態度。
習慣這種相處狀態，他們變本加厲，對石芊芊很刻薄。
石謙比喬珊好一點，對石芊芊能夠和顏悅色，可這個家並不是石謙做主。
但凡石謙對石芊芊有一丁點好臉色，都會被喬珊說一頓。
久而久之，矛盾與冷漠的環境，造就了一個石芊芊。
過著最普通的日子，每個月三四千塊養活平淡過一輩子。
哪知道某天掉餡餅了。
他們有次無意看電視看到游戲比賽，石謙看到hero的身影，覺得與hero父親形象有些相似，提到這個被拋棄的外甥。
才想起去了解非白的情況，看他從孤兒院離開之後，去了哪。
沒想到hero小時候就被人收養了。
還不是普通人。
是個非常有錢的商人收養hero。
得知hero過著少爺的生活，長大成人後，也有不少的成就，還在電競職業圈非常有名。
才讓他們有了要找回hero的打算。
他們看游戲比賽，hero的身份曝光後，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活得比他們實在是太有出息。
深處井底的人，都會覺得外面的世界很夸張。
這輩子做夢都無法夢到。
夢幻般的存在，是他們的外甥。
是一個大驚喜。
他們在網上查情況。
電競職業選手，名人。
這種頂級流量職業，非常賺錢。
他們查過，稍微有名的打游戲的選手，一年也能賺個好幾千萬。
Hero是神級，那一年得賺多少錢。
一年的工資，能養他們一輩子了。
不管hero是不是電競選手，得知他在傅家過得很好，他們就已經心動，得把他找回來。
總歸親人，再怎麼生疏，血緣關系磨滅不掉。
到最後翻車了。
他們精打細算，也挽留不了hero的心。
Hero在孤兒院的時候，沒有人願意看他，收養他，他就把所有親人拋之腦後。
活在傅家，他就是傅家人。
誰也割舍不掉。
喬珊望著hero，眼底沒有絲毫光亮，隱藏在黑暗中情感不存。
小時候有自閉癥就算了，現在也像個有問題的病人，喬珊道︰「等等，非白是不是有病？」
喬珊口無遮攔，與石謙說︰「你看看我們家非白，眼底都沒有光，這些年他過得都是什麼日子！」
又理直氣壯的指責唐夭夭，傅修琛︰「我們家非白這是怎麼了，你們給他洗了什麼腦，他在你們家過得不好吧，不認舅舅舅母就算了，他一看就有病，，六親不認，你們肯定虐待他了！」
石謙跟著說︰「非白小時候很開朗，我妹妹妹夫教育得很好，現在……」
他欲言又止，伴隨一股心痛。
賊喊捉賊的本事，大概就只有喬珊一家的本領。
唐夭夭一想起，心里還不舒服，指責道︰「這還要從你們拋棄他開始，他父母不在，也不見你們收養他？他小時候過什麼樣的日子，難道不知道？你倒是把所有髒水潑給我們傅家了，現在想認外甥，沒門！」
「你看看，給非白洗腦了。」喬珊厚著臉皮無理取鬧。
不想hero就這麼走掉，喬珊攔住他的去路，胡攪蠻纏。
面對粗俗，沒得素質，自私又勢利的人，讓她知道臉皮薄不可能的。
只會用無賴去綁架別人。
唐夭夭看著生氣。
傅修琛都想打電話叫人來處理。
石芊芊維護hero，上前攔住喬珊︰「別踫我哥哥，我哥哥不欠你們的，是我欠你們的，我還你們就是了。」
Hero被人拉拉扯扯，眉頭微皺，十足沒有耐心，特別還有個尖銳的聲音在耳邊，太過刺耳。
他看見樓梯角落有幾個酒瓶子，也不用別人幫忙，插在口袋里的手抽出來，彎腰撿起。
喬珊字啊罵罵咧咧，用無賴取勝，看到hero直接動家伙，嚇得嘴微張。
她以為hero也就是嚇唬嚇唬她，可沒想到沒有絲毫猶豫，動作干脆凶猛。
喬珊表面凶悍，內心卻非常怕死，懂得避免危險，立馬松開hero。
酒瓶子朝著門框砸去，玻璃碎片掉了一地。
濺起來的玻璃碎片，令喬珊尖叫一聲。
腿都快軟了。
又抬頭不可置信的盯著hero。
大家都被hero下場了。
也包括唐夭夭。
Hero雖然難以相處，可他一直以來都挺溫柔的。
淡漠，不愛說話，也很高冷，可他從沒出現過動武力的情況。
或許真的把他逼急了。
他也從不喜歡拖泥帶水。
「你們到底想怎樣？」hero冷眼盯著他們，薄唇微張，很平靜︰「還想要多少錢。」
他們不說話，看著hero手里還握著帶尖頭的瓶子，有些害怕。
不僅是石謙與喬珊，唐夭夭也怕他傷到自己。
他握得很緊，節骨泛白，時不時顫抖，他應該挺不喜歡這種感覺。
親人之間算計得明明白白。
「十五。」傅修琛皺著眉，低沉的喊︰「冷靜，把瓶子放下。」
貧窮的家庭來說，嘴里只有錢，把親情綁架，那真的令人窒息。
唐夭夭望著hero灰暗的眸子，手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臂，往下，一步步移到他的手腕，抓住他的手︰「哥哥，把瓶子放下，有話好好說。」
Hero還是握得很緊，自我保護的極其強烈。
石芊芊看著自家哥哥成這個模樣，嚇得臉色慘白，偷偷的抹眼淚。
她以為哥哥健健康康，在傅家過得很好，還是個大英雄。
卻與她想象中不一樣，她的哥哥厲害，卻也是個平凡人。
以後，她也要保護好哥哥。
不讓他這麼難受。
「十五哥，你嚇到我了。」唐夭夭語氣細軟，帶著哀求的意味。
Hero本來很警覺，卻因為唐夭夭哀求的話語，心軟了一下，就像突然飄過來的細雨，濕潤了他泛起野火的心髒。
他下顎微微收攏，垂眸凝視唐夭夭不安的眼神，手指微微松了幾圈。
唐夭夭順勢從他手里奪過瓶子，危險離他越遠越好。
喬珊見hero這麼不通情理，比他們還不講道理，再則引來其他人的圍觀。
大家都是來看好戲的，這等丑事發生在他們家，也挺丟人。
唐夭夭盯著他們︰「我知道，你們想要錢，月兌離現在這個環境，你們撫養石芊芊確實做了件好事，但捫心自問，是不是有私心。當年是不是因為我哥有心理疾病，才不願意把他帶回家撫養長大。」
聞聲，喬珊有些心虛的垂下頭，朝石謙撞了撞。
希望他能夠多兩句話。
石謙臉龐比喬珊要薄，心中確實有愧。
他對hero有幾分愧疚，但他也要養活自己一個家，不是有錢的人家。
沒有能力再去照顧hero這種有自閉癥，不太健康的小孩。
看著hero，石謙也只能嘆口氣。
已經在他們桌上放了一張卡。
時清年紀也不少，懂得那卡了有很多錢，他一個人拿著那張卡把玩，不肯撒手。
也不參與他們大人之間的爭吵。
唐夭夭道︰「你們不想撫養石芊芊，以後石芊芊我哥來養，再則你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互相不耽誤。別胡攪蠻纏，對彼此都沒有好處。」
「那張卡有一百萬。」hero淡然開口︰「你們能在縣城買個房子，剩下的錢，自己看著辦。」
一百萬在這縣城能買個非常好的房子。
他們一家三口，一百多平房夠了，買房，加上裝修，五六十萬。
剩下四十萬，也是不小的積蓄。
算作他們這麼多年撫養石芊芊的費用。
至于hero，以後不會再來這個地方。
對他來說，沒有好的回憶。
喬珊自知不能惹怒hero，也不再無理取鬧，默認收下那一百萬。
只是與她夢想中，要住大別墅，過上富太太的生活有差距。
在hero離開前，石謙看著他的背影，五味陳雜︰「非白，好好照顧自己，舅舅無能。」
也只能一句這樣的話。
石芊芊跟他們走了，這是唐夭夭沒有想到的。
她到了快高考的年紀，除暑假之外，會在學校，與他們見面的日子也不多。
就不知道hero怎樣的打算。
但看得出來，他對石芊芊還做不到對親妹妹的疼愛。
坐在車里，閉目養神，雙手環胸。
這個姿勢，人對外來傷害，本能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唐夭夭遞給石芊芊一顆糖，暗示她送給hero吃。
石芊芊點點頭，雙手奉上︰「哥哥，請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