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程程帶著眾人進入了熱鬧非凡的丹心秘境。
放眼望去，丹心城由密密麻麻的滿天飛堡組成。
加之因為煉丹大會的關系，全世界許多的煉丹師蜂擁而來，把原本就挺大的丹心城，硬生生撐大了好幾倍。
程程他們乘坐的飛堡，就如同汪洋里的一葉扁舟，在眾多飛堡之中毫不起眼。
「爺爺，這里可真熱鬧。」
歐陽倩倩雀躍道，長這麼大，還沒來過這麼熱鬧的場合。
「這算什麼……以前爺爺……」歐陽鳴本想吹噓一番，想了想，似乎自己也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
炎堡萬年不開，他們這些炎堡遺民，日子過得苦哈哈，只能勉強維持生存，可沒有多余的源石來湊什麼熱鬧。
煉丹大會，那是有源人的盛會。
「爺爺，你說我能通過丹心學院的考核嗎？」歐陽倩倩忐忑問道。
一個時辰之前，當她知道，堡主有意把炎堡有煉丹天賦的年輕人，送到丹心學院學習煉丹，並且自己有幸被選中時，激動的情緒直到此刻，都沒能夠平復下來。
「爺爺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歐陽鳴嘴上這麼說，其實心里頭也不是很確定。
要知道，培養一個煉丹師，從某種程度來說，光有天賦遠遠不夠，還需要耗費大量的源石以及藥材。
也正因此，炎堡甚至都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煉丹師。
炎堡這些年輕人，想要靠著天賦，就能通過丹心學院層層篩選，怕是沒那麼容易。
天賦這玩意，可不光是你有，別人同樣也有。
「通不過考核沒關系，我听飄雪仙子說，有些例外的名額可以操作。」
一旁的程程，再听到歐陽鳴他們爺孫倆的談話之後，不由地給歐陽倩倩丟了一顆定心丸過去。
授人以魚，不如受人以漁。
況且，炎堡的人越是強大，炎堡也就能跟著得到提升。
這次把這些年輕人帶過來，程程就是打算，幾年內給炎堡培養一批煉丹師。
可以說，煉丹師就是炎堡能否強盛起來的基石。
不過他也知道，因為一些原因，炎堡這些年輕人，盡管有煉丹天賦，想要通過通過考核，怕是不容易。
畢竟，他們沒有別人那麼多源石和藥材去煉丹，實踐經驗太少。
「這額外的名額，可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寒飄雪一听程程提到自己，不禁翻了個白眼道，「至少我是沒那個面子。」
每三年一度的煉丹大會，同時也是丹心學院招收學生的日子。
想要進入丹心學院，有三種方式。
一是丹心學院的招生考核。
二是在煉丹大會中展露頭角。
三是名義上為丹心聯盟做出重大貢獻的關系特招生，說白了就是走後門。
丹心學院每三年招收學生時，總有那麼一批人，具有強大的關系以及背景，無需參加入學選拔考核。
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暗箱操作，而是眾做周知的潛規則。
在比誰拳頭大的混沌世界里，沒人會覺得丹心學院這樣做有失公平。
當然了，要是能憑自己的本事，通過考核進入丹心學院，那可比走後門，要來得榮耀許多。
歐陽倩倩顯然就瞧不起走後門的做法，拽著小拳頭認真說道︰
「堡主，我一定會通過考核，憑自己的本事進入丹心學院。」
「嗯……那敢情好。」程程沒想到，歐陽倩倩還挺有志氣，他笑了笑，說道，
「其實走後門，並不丟人，最重要的是，你們進入丹心學院之後，能夠真正學到東西。」
實際上，程程他之所以能夠進入知名的大學學習，就是他老爸給學校捐了幾千萬的關系。
雖說他從未以此為榮，更不會去炫耀，可他從來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丟人的。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他的畢業文憑，跟別人的沒什麼不同，可沒有特別注明特招生畢業。
寒飄雪想起了自己，在丹心學院學習煉丹的那些歲月，不由地感慨萬千，苦口婆心地諄諄教導道︰
「程堡主說得沒錯，不管是以什麼方式進入丹心學院，最重要的還是你們能學到什麼，這個別人可幫不了你們，唯有靠你們去努力。」
「你們還不趕緊謝謝寒導師的教誨。」程程提醒道。
寒飄雪這位十大美人，可不只是個花瓶那麼簡單，她身上還有丹心學院導師的光環，她的母親在煉丹界更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與寒飄雪打好關系，將來炎堡的年輕人在丹心學院，也算有個靠山，不至于被霸凌。
「謹尊寒導師教誨。」
十幾個年輕人異口同聲，躬身給寒飄雪行了一個晚輩學生禮。
不說別的，就是寒飄雪把他們，從炎堡幾百個年輕人里挑選出來，就值得行禮感謝。
其實寒飄雪並不好看好他們，這次能夠通過考核進入丹心學院，因此提醒道︰
「你們幾個的天賦不錯，只可惜底子有些薄，運氣好些也不是沒有機會。」
「不過……這次主持煉丹大會和學院招生的，是大師兄，他這個人，只看實力不看天賦，沒關系，三年後你們還有機會。」
一听寒飄雪給人潑冷水，程程不以為然道︰「有飄雪仙子關照，你們盡管放寬心。」
寒飄雪有些無奈地斜了一眼程程，她真心是後悔收了他送的冰之心。
打一開始就知道，他這麼大方……就沒安什麼好心，只能怪自己沒能經得起誘惑。
一兩個特招名額，她還能拉下臉皮去爭取一下，十幾個名額，那就是強人所難了，她深知自己不僅那個能力，更有那個面子。
大不了，把冰之心還給他。
當下她也不再說什麼，沉默了下來，氣氛不由地有些冷場。
歐陽倩倩冰雪聰明，瞧出了堡主與寒飄雪之間有些不對勁，連忙轉移了話題問道︰「堡主，我們炎堡旗幟上那只鳥，是什麼鳥？」
這次來丹心秘境，程程讓歐陽鳴制作了一面，紅底黑色圖案的旗幟，就插在飛堡頂上。
旗幟上那副黑色的圖案，看起來像是一團黑色跳動的火焰，又像是一只一飛沖天的火焰鳥。
「不死鳥，浴火重生，象征著永生。」程程回答道，「修煉，為的不就是永生嗎？」
「磐涅重生……那不是神獸鳳凰嗎？」歐陽倩倩吃驚道，「這要是讓那些傲嬌的神獸鳳凰知道……」
「我這就叫做不死鳥，可不是什麼神獸鳳凰，再說了，神獸鳳凰有黑色的嗎？」
「這倒沒有……」
歐陽倩倩還想說著什麼，卻听程程打斷她的話，說道︰
「歐陽長老，你帶倩倩他們去報名考核，我還有點別的事，待會再去跟你們匯合。」
說著，程程拿出另一座玄品橙級飛堡，交到歐陽鳴手上。
「堡主放心，您盡管去辦您的事。」歐陽鳴喜笑顏開道。
以前去哪里，只能靠自己御空飛行，就連消耗源石不多的飛舟都舍不得用。
如今鳥槍換炮，用上了飛堡，再也不用擔心被人瞧不起了。
……
與歐陽鳴他們分開後，程程在寒飄雪的指引下，徑直來到了丹心秘境最大的丹藥店，丹心坊。
光听名字就知道，丹心坊的背後，就是丹心聯盟。
走進丹心坊，出乎程程的意料，大廳之中只有寥寥幾個客人在閑坐喝茶。
「丹心坊只做高級丹藥和藥材的生意。」寒飄雪回應詢問的眼神，說道，「是你自己說，要找最大最有實力的供應商。」
「呵呵……」程程笑了笑，對迎賓的狐女說道，「麻煩小姐姐，去請你們管事的出來，就說有大生意上門。」
「貴客這邊奉茶稍等。」
迎賓狐女和顏悅色道，來丹心坊的客人，哪個不是來談大生意。
沒等多久，就有一個中年大叔過來招呼程程，見到寒飄雪也在，似乎是有些吃驚。
寒飄雪除了美名在外，她還有一個在丹心聯盟舉足輕重的母親，可不是自己一個小小丹心坊管事能招惹的。
「寒仙子，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請問這位貴客是？」
「姚管事，這位是炎堡堡主，程堡主。」寒飄雪介紹道。
同屬丹心聯盟，她與眼前這位姚管事，算是點頭之交。
姚管事心里一驚，客氣道︰「城堡主少年英雄，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
「姚管事，咱們閑話改日再聊，今天我來，是想跟你談一筆大生意。」
程程趕時間似的，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跟姚管事開門見山道明來意。
「程堡主請說。」姚管事如同笑面佛一樣，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在下洗耳恭听。」
不說別的，光是程程的堡主身份，就讓姚管事不得不重視。
「我急需一批藥材，最好是一天之內幫我備妥，源石不是問題，我听飄雪仙子說，丹心秘境也就你們丹心坊有這個實力。」
程程說著，示意一旁的炎衛，把早就準備好的藥材清單，交給姚管事。
「程堡主過獎了，不過寒仙子說得沒錯，我們丹心坊的實力，那是……」姚管事瞅了一眼藥材清單，立馬就愣住了，啞口無言。
莫不是逗我玩呢？
一份黃階五品丹藥的藥材清單？
這就是所謂的大生意？
「姚管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程程似乎是料到了這樣的狀況。
「程堡主，寒仙子，這是一份黃階丹藥？」姚管事不確定地問道。
「嗯……」寒飄雪有些不自然頷頷首，尷尬地應了一聲。
早就跟程程這家伙說過，換一份高階的藥材清單，他就是不听，這下倒好，被鄙視了吧！
「姚管事，我需要的藥材雖然挺普通，不過我要得很急，並且量非常大，有多少要多少，因此才來找你們丹心坊。」程程的誠意就寫在了臉上。
「怕是要讓程堡主失望了，不是我們不想做這筆生意，寒仙子應該知道，這些藥材，我們丹心坊有是有，只不過存貨不多，程堡主可以到別的地方問一問。」
姚管事甚至都沒問程程需要多大的量，直接就委婉地，拒絕了程程所謂的大生意。
丹心坊一般只做高端丹藥以及稀有藥材的生意，像這樣低端的藥材生意，通常是不做的。
一來是利潤低。
二來雖然丹心聯盟算是丹心秘境的實際掌控者，可也不能做得太絕，完全壟斷完丹藥藥材生意。
「既然是這樣，那我到別處看看。」程程似乎是挺著急，也沒多嗦，說著就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程堡主，寒仙子，真是抱歉，抱歉……」
姚管事一臉歉意，送程程他們離開丹心坊。
目送程程他們的飛堡遠離之後，姚管事通過‘光’傳遞了一條消息出去，赫然就是程程那份藥材清單。
程程他們離開丹心坊之後，徑直尋到了第二家比較大的丹藥店。
招待他們的同樣是一位管事。
「程堡主，您有所不知，別看這份藥材普通，可正值煉丹大會期間，越是普通的藥材越是搶手，都被那些參加大會的煉丹師，買去練手了。」
「您需要的這些藥材，不說價格翻了幾倍，現在可以說是有價無市，況且您需要這麼大的量，本店根本就無能為力，實在是非常抱歉。」
一听管事的這樣說，程程他們只能去到第三家丹藥店詢問。
然而，得到的結果都一樣，程程需要的那些藥材，賣斷貨了。
離開第三家藥店之後，寒飄雪忍不住問道︰「你覺得，他們會上你的當？」
「上什麼當？」程程裝傻充楞道，「我可沒算計誰。」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不就是想讓那些人高價買進這些藥材，然後偷雞不成蝕把米，砸在手里。」
「有嗎？」程程笑道，「那也是他們算計我在先。」
其實，程程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證實，自己要來丹心秘境辦的事，是不是被泄露了出去。
現在可以肯定，確實是無影魔從另一個世界跟著過來，並且落入了虛無堡的手里……
「看你年紀不大，怎麼一肚子都是壞水。」寒飄雪不得不佩服，程程的鬼點子真是多。
「飄雪仙子過獎了，你沒听過一句話嗎？」
「什麼？」
「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要想活得久，就得知道壞人在想些什麼。」
「也只有壞人，才懂得壞人。」
「我就當飄雪仙子這是夸我了。」程程笑道，「暫時沒什麼事，我們去看看，歐陽倩倩他們的考核怎麼樣了。」
「你先過去，我回家一趟，把你這個壞人交代的怪事給辦了。」
寒飄雪此刻心里頭，忽然有一種助紂為孽的感覺。
也不知道……
自己這樣幫他，算不算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