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以至于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眾人看清楚了發生什麼事，卻是更懵逼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眨眼，李林和唐道平已經沖出打陣，站在了程程個和程靈靈面前。
不愧是太上長老，好快的速度，只怕是都快趕上音速了。
只是……
他們為毛傻愣愣地站著一動不動，搞什麼毛線？
「快動手啊！」
「快殺了他們！」
羅瑾和王思仁不禁心急如焚，朝著傻愣著的李林兩人大吼大叫。
這可是他們自爆了兩件珍貴的原寶，好不容易換來一線機會，怎麼就？
不對頭，有情況……
額滴娘呦！
那可是原寶啊！
機會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賊女乃女乃的肉疼……
以羅瑾和王思仁的修為，自然是看得出來，李林兩人中了敵人的圈套。
讓他費解的是，以兩人的修為，這里除了程靈靈，誰能控制他們？
顯然不是程靈靈。
因為從始至終，程靈靈根本就沒動一下，全力控制著九天神磨大陣，根本就無暇分心，應對李林和唐道平的突然出手。
到底是誰？
誰在暗中出手？
羅瑾來不及多想，趕緊又祭出一件原器，與王思仁一道，拼命抵住紅色圓盤。
原本合四人之力都難以抵擋九天神磨大陣，現在只剩下羅瑾和王思仁兩人，就更抵擋不住紅色圓盤不斷碾壓下來……
羅瑾怎麼也想不到，他們千算萬算，沒算到程程這個在他們眼里微不足道的小子，抹殺了他們反敗為勝的大好機會。
正是程程依靠夢幻城堡制造的幻境，令得李林和唐道平的偷襲落空。
打兩人踏上城堡台階那一刻起，他們就不自覺地進入到了幻境里。
他們捏爆程程腦袋，一掌拍碎程靈靈的情形，不過是幻境而已。
程程雖然表面上輕視羅瑾他們作魚死網破拼死一搏，其實一直小心防備著偷襲。
有了單雪晴的教訓，程程知道，眼前這幾個所謂德高望重的太上長老，實際上是不講武德的老無賴。
果不其然，李林和唐道平的偷襲，讓程程逮了個正著。
如果換作是在別的地方，以程程的精神力修為，當然是無法控制住兩位太上長老級別的人物。
偏偏，他們自投羅網，闖進了夢幻城堡的地盤來。
程程沒有跟他們客氣，一人踹了一腳，把李林和唐道平，又踹飛到了大陣里頭。
「啥情況？」
「這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
李林和唐道平，跌落在一眾宗門弟子身上，把好些原本就快撐不住的宗門弟子壓在了身上。
他們月兌離了幻境，回過神來後一臉的茫然。
扭頭一看。
程程和程靈靈好端端的依舊站在哪里，程程甚至還朝著他們露出了嘲諷的微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明明已經把程程和程靈靈給瞬間擊殺掉……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幻境？
李林和唐道平能猜到眼前這一幕的前因後果，心里頭卻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誰制造的幻境？
要知道，以他們的修為來說，除非是比他們強上許多的人出手。
不然，他們不可能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陷入幻境里而不自知。
天下間，能讓他們如此吃癟的人，沒有幾個。
那幾個都是天地間最恐怖的存在，斷然不會輕易對他們出手。
到底是誰？
「還愣著干嘛，趕緊幫忙。」
就在李林和唐道平十分費解，怎麼也想不通的時候，羅瑾焦急地朝他們大聲喊道。
九天神磨大陣的紅色磨盤越來越強，羅瑾和王思仁已經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仍然是無法抵擋紅色磨盤不停地碾壓下來。
要是再沒有別的辦法，今天非得葬身在這里不可
顧不了那麼多，眼看紅色磨盤就要壓到眾人頭頂，李林和唐道平趕忙祭出自己的原寶，與羅瑾兩人一塊死死抵擋著九天神磨大陣。
「程程，趕緊叫程靈靈住手。」
不但是眼看就要被九天神磨大陣碾壓的眾人惶恐不安，就連忘憂真人同樣是焦慮萬分，惶恐不安地朝程程喊道。
按照眼前的情形，程靈靈再不住手，只怕用不了幾分鐘，被困在九天神磨大陣里的那些人，全得一塊投胎去。
甚至很可能，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九天神磨大陣，很可能把他們的神魂都給磨滅掉，落得個永世不能超生的悲慘下場。
在修真界，有個不成文的潛規則。
殺人不過頭點地。
除非是血海深仇，不然不會做得太絕，殺了人，總會留給人一個轉世投胎的機會。
神魂寂滅，不入輪回。
這樣不講武德的事，對殺人和被殺者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多一份殺戮，多一份業障。
忘憂真人可不想程程他業障太多，就此斷送了修煉的前程。
然而程程就像中了邪一樣，對于忘憂真人的好言相勸，根本就沒听進去，依舊是無動于衷一般。
只見他不言不語，冷冷地瞅著瀕臨死亡的羅瑾一干人，眼里沒有一丁點的同情與憐憫。
放了他們，誰又放過了單雪晴？
程程之所以這般的鐵石心腸，那是因為他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單雪晴這次，只怕是活不成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感覺就像自己的身體，少了某一個部位一樣，不完整了，失去了對他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一部分。
程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此刻他心里頭只有一個念頭。
無論如何，都不會干涉程靈靈，哪怕程靈靈把他們都給滅了。
話說回來，即使是程程他想干涉，只怕是程靈靈都不答應。
自從上次在程靈靈的精神世界里，見到了真正的程靈靈，程程就知道，他那滴精血烙印的陣印，根本就不能真正封印住程靈靈。
她隨時都可以抹去那道，對她來說微不足道的陣印。
對一個陣法老祖宗使用陣法，跟班門弄斧有什麼區別。
所以說，程程的強硬態度，很大程度上來說，是受了程靈靈的影響。
真正掌控眼下局面的，是程靈靈。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程靈靈蘇醒之後，就與單雪晴一人特別親近。
應該不只是為了薯片和零食。
其中應該還有程程不知道的原因。
拋開這些不說。
就說當下，因為兩人之間有陣印的關系，程程能感受到程靈靈滿腔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燒。
就算他想听忘憂真人的勸，對羅瑾他們網開一面，程靈靈也不會答應。
紛繁雜亂的思緒在腦海里閃過，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就是這一眨眼之間，形勢又發生了變化。
已經快壓到羅瑾他們頭頂的紅色圓盤，似乎是感受到了羅瑾他們拼死抵抗的阻力，明顯又加快了旋轉速度。
現在的紅色圓盤，如果以普通人的肉眼來看，就是靜止不動的。
也只有在場的修真者才能感知到，紅色圓盤的旋轉速度，已經遠遠超出了普通人肉眼能看到的程度，變成了相對而言的靜止狀態。
程靈靈再次控制著紅色圓盤加速，九天神磨大陣的威力再次增強不少。
對于羅瑾他們這四位太上長老來說，因為剛才孤注一擲地自爆原器和偷襲，顯然又消耗了不少僅剩的原力。
強者越強，弱勢的一方更弱。
此消彼長的情況下，羅瑾他們對抗紅色圓盤的碾壓，越來越費勁，已經明顯感覺到力不從心。
‘留得青山在，準備撤。’
‘那……他們？’
‘棄車保帥，顧不了那麼多。’
‘這樣撤，我們這老臉往哪擱？’
‘你是要老臉，還是要老命？’
‘……’
眼看到了最後的危急關頭，四位太上長老一邊勉力抵抗著九天神磨大陣，一邊再次以傳音入密暗暗商討起來。
而那些已經被九天神磨大陣，壓制得匍匐在地的眾多宗門弟子們並不知道。
他們在最後一刻，被自己宗門的太上長老給放棄了，竟還對拼死守護他們的四位太上長老感激涕零。
「太上長老……大恩大德，來世再報。」
「誓死捍衛宗門榮耀。」
「誓與太上長老共存亡。」
「太上長老，將來一定要替我們報仇雪恨。」
「……」
眼看被死神籠罩，死亡盡在咫尺。
還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有些人還是挺有骨氣，或者說，至少有一股死不瞑目的不服氣。
當然，這樣的人不多。
許多修為稍低的宗門弟子，早已昏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那些還能勉力支撐沒吐血昏過去的忠門弟子中，不是每一個人都那麼硬氣，有些人已經嚇尿了褲子。
當然了，生死關頭，誰還會去在意失禁這回事。
有的人哀嚎著求饒。
有的人則是破口大罵，把程程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好幾遍。
他們已經全然不顧平時道骨仙風的形象，就像市井的潑婦罵街一樣，罵得要多難听就有多難听。
程程對于這些叫罵聲，仿佛是充耳不聞一般，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以冷眼瞧著人之將死前的千姿百態。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如果不是你們窺視解藥，欺上門開想要搶奪。
如果不是你們出手偷襲單雪晴。
其實，一切都還好商量。
這就好比是踫上一條瘋狗咬人，結果是咬了人，被人往死里揍，卻要怪人沒有憐憫之心，下手太重。
沒有這樣的道理！
就在程程為自己的狠心尋找理由的時候，大陣中，異變突起。
幾聲巨大的爆炸聲突兀響起，竟是四位太上長老故技重施，再次自爆了他們的原寶。
只不過，與剛才那次自爆的效果不同。
這一次，紅色磨盤居然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影響，並沒有出現卡頓的情形，露出哪怕一絲絲的破綻。
反倒是，由于紅色圓盤已經快壓到眾人頭上，原寶自爆的空間很小，所形成的狂暴能量波動，把那些還沒昏迷的宗門弟子，全部給撩到在地，受傷昏迷了過去。
生死關頭，四位太上長老已經全然不顧，他們這些宗門弟子的死活。
就連那幾位修為比宗門弟子們高出許多的執事長老，同樣是承受不住如此近距離的原寶自爆，紛紛倒地吐血。
而計劃著趁原寶自爆的沖擊，破開九天神磨大陣一絲空擋的四位太上長老，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想當然的計劃並沒有奏效，九天神磨大陣依舊是牢不可破。
再明顯不過，源源不斷吸收天地之力，變得更強的程靈靈，沒給他們再次逃生的機會。
沒能如願逃出九天神磨大陣，羅瑾他們不禁心慌起來。
程靈靈的強大，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她……怎麼會如此強大？
實際上，也難怪羅瑾他們想當然。
因為他們並不知道，程靈靈吸取的天地之力，並不是他們認為的原力，而是比原力更高階的源。
打個通俗的比喻來說。
羅瑾他們使用的原力，相當于汽油動力。
而程靈靈吸收的源，則相當于核動力。
兩者之間的區別是顯而易見的。
這也是為什麼，程靈靈之所以能穩穩壓制羅瑾他們，除了她作為陣靈，可以源源不斷吸收補充之外，最為重要原因，就是原與源的巨大區別。
原本就消耗得差不多的四位太上長老，孤注一擲自爆四件原寶之後，似乎是意識到，他們顯然已經無力對抗九天神磨大陣。
只見他們四個，出人意料地一個接一個盤腿坐了下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我們就坐在這里。
看你們敢不敢殺！
果然不出所料，在羅瑾他們放棄抵抗之後，紅色磨盤反倒是緩緩放慢了旋轉速度，不一會兒後，靜止懸停在眾人的頭頂之上。
還真是賭對了！
程程並不敢真殺了他們。
羅瑾心里頭一陣鄙夷。
在這修真界，還沒誰敢動他們這些人。
殺了他們，就意味著與四殿以及眾多的宗門為敵，不死不休那種。
敢問這世間，誰有那個能耐，承受得住四殿的滔天怒火？
強如華清宮和逍遙宮，都得賣四殿幾分面子。
就連那逍遙宮的唯一傳承人——逍遙子，來離火殿做客時，都沒敢擺什麼譜，客客氣氣的。
哼……區區一個陣靈而已。
「你們不會是真認為，我不敢殺了你們？」程程冷冷地說道。
紅色磨盤停止旋轉後，他瞧見羅瑾嘴角上，有一抹不經意間的輕蔑笑意。
「有種你就殺。」羅瑾看得來，程程就是一個扯著陣靈虎皮的紙老虎，大笑道，「今天你要是不敢殺了我們，你就是我孫子。」
羅瑾話音剛落，還沒等程程懟回去，只見那紅色磨盤，忽然又飛快加速旋轉起來。
並且釋放出了比剛才還強幾倍的威壓，朝著羅瑾他們頭頂碾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