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原流布局?」看到新書後,森野梨乃撇了撇嘴,給出了評價,「好土的名字!」
啪!
千原浩志將書拍在她的頭上,說道︰
「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
森野梨乃連忙抓住頭頂的書籍︰
「誰說我不要的?我要!」
說著,她喜滋滋地翻開書頁,一邊翻一邊說道︰
「師父,比之前的《千原30手》多了不少呢!」
「是啊,畢竟要出版,之前的分量是肯定不夠的。」
「好多棋譜啊,都是您之前的對局吧?」
「嗯,選的都是比較有代表性的。」
……
翻了十分鐘左右,森野梨乃合上書,神秘兮兮地湊到他面前。
「有話快說。」千原浩志不假辭色。
森野梨乃嬉笑著說道︰
「師父,明天是什麼日子,你清楚吧?」
千原浩志點了點頭︰
「富士通杯的決賽。」
森野梨乃面色一僵,抱怨道︰
「師父,你還真是不解風情!」
頓了頓,她說出了答案︰
「明天可是聖誕平安夜,師父,比賽結束後,你不會準備待在家里吧?」
不過,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千原浩志卻搖了搖頭。
「您有約了?」森野梨乃的眼中立刻燃起名為‘八卦’的熊熊烈火。
可千原浩志的回答卻如一盆涼水,將其頃刻澆滅︰
「明天晚上的話,我應該在參加富士通杯冠軍的慶祝晚宴。」
「所以說啦,師父你還真是不解風情!」森野梨乃白了他一眼,聲音極大。
千原浩志彈了下她的腦門,說道︰
「我知道聖誕夜的意思,用不著你反復提醒。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那個,其實,明天……」支吾了半天,森野梨乃終于說道,「我明晚請假!」
「哦。」
「哦?您不問問原因?」
千原浩志望向她,語氣淡然︰
「安井那小子約了你吧。」
「您怎麼知道?」森野梨乃一臉愕然,接著在渾身模索起來,「師父,你不會在我身上安裝了什麼竊听器吧?」
千原浩志哼了一聲︰
「你以為你是曰本首相,還是美國總統?」
森野梨乃停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那師父您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應該只有我和小安兩人知道……」
千原浩志站起身,說道︰
「你前面做了那麼多鋪墊,再考慮到你的人際關系,這個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
說話的同時,向棋室走去,臨近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一頓,留下一句話︰
「請假可以,但不要在外面過夜。」
一時間,森野梨乃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還傻傻地回了一句「是」。
半分鐘之後,她才反應過來,瞬間,脖子往上一片殷紅,沖著棋室大聲叫道︰
「師父,怎麼可能?你這個變態!」
……
12月24日,第6屆富士通杯決賽將要舉辦,同樣是一局定勝負。
說實話,在上一場中,劉昌河能夠贏下曹燻哲,對于曰本棋界而言,著實有些意外。
此時的劉昌河僅僅是一名職業六段,論起知名度,並沒有曹燻哲、李昌民、徐獻洙等棋手高。
然而,當消息傳回韓國國內時,無論是棋手,還是棋迷,亦或是媒體,都沒有感到意外。
早在1986年,劉昌河就曾在新秀巨星對抗賽中,先後三次戰勝了曹燻哲;兩年後,僅有三段的他,在‘大王戰’中再次擊敗了彼時如日中天的曹燻哲;又是兩年,即1990年,他又一次擊敗曹燻哲,奪得韓國國內的‘棋聖’頭餃。
而今年,他在‘王位戰’的決賽中,以4︰2的成績又雙戰勝了曹燻哲。
可以說,盡管此時劉昌河在國際上還聲名不顯,但掄起棋力,絕對不弱于曹燻哲、徐獻洙等人。
早上8點,千原浩志來到曰本棋院。
白織秘書已經等在門口︰
「千原老師,早上好。」
「早上好。」千原浩志回應了一句,跟著對方進入棋院。
今天的決賽是在五層的‘幽玄之間’進行,而從白織的口中得知,劉昌河早已抵達棋院。
「……劉昌河雖然在曰本聲名不顯,但在韓國國內,絕對算得上頂尖棋手!近年來,有人稱他為玉面殺手,所以說,對于他的攻擊手段,您絕對要防範……」盡管多數人都認為只要不出意外,絕對都是千原贏,但她還是一絲不苟地提醒道。
「我知道了。」
說話間,電梯提示音響起,兩人來到五層。
此刻,‘幽玄之間’已經聚攏了不少人,基本上都是棋院的工作人員,也有幾位經過篩選的記者。
千原浩志並沒有立刻前往對局室,而是走進旁邊準備好的休息室。
坐下享用點心的時候,突然,他發現窗外飄起了雪花。
「今年的雪真是格外的晚呢!」旁邊的白織秘書感嘆道。
千原浩志端著飲料,走到窗邊。
雪勢並不大,剛打在窗戶上,就消失了蹤影,不過,樓下行人的腳步還是快了一些。
「下著小雪的聖誕夜,對你們來說,應該更有氣氛吧。」
白織秘書來到他身邊,先是「嗯」了一聲,然後道︰
「的確,聖誕夜要是沒有雪的話,聖誕老人也沒法過來了吧?」
千原浩志一愣,回頭看了她一眼︰
「為什麼這麼說?」
白織秘書笑眯眯地說道︰
「聖誕老人不是乘著麋鹿雪橇嗎?沒有雪,雪橇還能滑得起來嗎?」
從常識來說,這個說法無懈可擊。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是棋院的工作人員︰
「千原老師,時間到了,該進對局室了。」
「我知道了。」千原浩志放下杯子,走出休息室。
‘幽玄之間’的移門已經開啟,他的對手已然坐在棋桌邊。
就在他即將踏入對局室的時候,千原浩志突然想到︰
李昌民17歲獲得了世界冠軍,若是他拿下今天的勝利,不也是17歲嗎?
盡管若以時間論,他早就超過了對方當時的年紀,但同是17歲的話,多少也算是一種慰藉吧?
而坐在棋桌邊的劉昌河看到少年的嘴角掛起一絲弧度,有些疑惑︰
這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