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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章 不用青蛙跳的驗身

沒過多會,一行警察晃著身形走了過來,差不多有十個。

拘留室的鎖被打開,兩個人走進來,猛地扭住張本民的膀子,各自伸出一只手,分別從他腋下穿過,然後狠狠地地按在肩膀上。

張本民的胳膊被高高架起,有種被撕裂的感覺,痛入骨髓。

就這樣被拖了出去,一來到院中,又被猛地摔倒在地,荷槍實彈之下,張本民沒法反抗。緊接著,其中一名警察用穿著皮鞋的腳踩著他的頭,讓他的臉側向一邊。早已等在院中的另一名警察走上前,蹲了下來,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說要驗明正身。

臉貼著冰冷的水泥地面,動彈不得,張本民只能看一個方向,剛好看到一張熟悉的臉,章廣升!

怪不得听剛才的聲音有點熟悉!

再一想也不難理解,這狗日的怎麼可能不來親自押送?

這時,旁邊有人稱呼章廣升為「章所」,看來他已經升職。也正常,當了胡華正的走狗,肯定會得些好處。

「沒錯,就是他,錘殺永博公司女會計的凶手,剝了皮我都認得!」章廣升的眼神里滿是肆意的笑,「流竄了這麼久,終于落網了,趕緊弄進車里!」

張本民被拽了起來,像扔垃圾一樣給摔到警用面包車門口,然後又被提起來一腳揣進車廂。

巨大的慣性讓張本民猛地撲倒,頭剛好撞在座椅腿上,像是被敲了一棍,神志頓時恍惚起來。等清醒過來的時候,眼前的章廣升獰笑著,「這回看你往哪兒跑,難道還真有三頭六臂不成?」

「為什麼抓我?」張本民不會奮力抗爭,但起碼的掙扎得有。

「別以為就你他媽聰明,還為什麼抓你?!」章廣升踢了張本民一腳,「殺人償命,你能逃得掉?!逃過了初一也過不了十五,最後還是得歸案伏法!」

「你們搞錯了吧?」

「盡管裝,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章廣升說著就發起狠來,用腳後跟猛踹張本民後背。

張本民被踹得差點閉過氣去,憋了好一陣,等喘上來氣的時候,因為氣息調整需要,不由得急促哼聲起來。

「算了吧,別弄出傷來,免得鬧出大動靜來惹些麻煩。」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副駕駛位置傳過來。

張本民一看,是馬躍。

馬躍是作為案件發生地轄區派出所抽調的干警,被安排到了抓捕小組前來興寧執行羈押任務。

「有傷也沒事,他家里還有什麼人追究?死的死傷的傷,就算不傷也只是個瘋子,屁用沒有。」章廣升不屑地笑著,「他回去就是一件事,等死。」

章廣升的話讓張本民沒法控制情緒,忍不住大聲回道︰「我沒有殺人,是你們栽贓嫁禍!那女會計你們從外面找來的三陪女,把她弄死了誣陷到我頭上,其實凶手就是你章廣升,幕後指使人是胡華正!」

「我看你他媽是瘋了吧,盡說些胡話!告訴你,殺害女會計只是你犯的其中一個案子,胡華然也是你殺的吧?還有張燎,他的死,肯定也是你所為!」章廣升瞪著眼,一臉怒氣,不過很快就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你就省省吧,到今天這地步,你小子是死定了,不過你也賺了,一命抵三命啊。」

「你們盡管把罪名朝我頭上按,只要是對你們有利的,隨便什麼禍事都可以推到我身上!」張本民扭著身子,極力抗爭起來,他得做個樣子給馬躍以及其他警察看。畢竟此番被抓,注定是凶多吉少,無論怎樣也要表明其中有冤情。

馬躍在副駕駛上扭頭看著張本民,眼神中多是無奈。

章廣升猛踹張本民兩腳,「他媽的死到臨頭了還掙揣個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後悔應該老老實實裝個鱉了吧!」

「我不後悔別的,只是遺憾當時怎麼不扭斷你的脖子!」張本民冷笑起來,「不過,皮帶抽在臉上的感覺也終身難忘吧!」

「咿,你個狗日的還敢提那茬?」章廣升下意識地模了模臉,抽搐著鼻翼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手打斷?!」

「信,現在是你說了算。」張本民知道這會兒需要安穩一點,自保重要,不能做無謂的犧牲,「可你這個樣子會得報應的,一定會!」

「報應?」章廣升笑了,「只有無能的人才會談報應。你看,老子多少年一直這樣,到現在不也好好的麼?」

「這還早呢,時候未到而已。」

「就算是,你也看不到嘍。」章廣升抬腳踏在張本民脖子上,「不過,我已經看到了你的人生盡頭。」

章廣升說著,腳下不斷用力。

張本民感到脖子似乎像是斷了一樣,氣也喘不過來,漸漸頭暈目眩,要昏死過去。

「章所,還是悠著點吧,回去投到拘留所是要體檢的,檢察院還有派駐專員呢。」馬躍再次開口,對章廣升進行「善意」提醒,而後又「怒視」張本民,用一副教訓的口氣道︰「你小子也老實點,如果對案件的任何環節有疑問,可以通過正常程序申訴,公安機關會給你這個權利和機會的,但現在你不要瞎折騰,那只會給我們添麻煩,最後受罪的還是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否則打你個半死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章廣升松開了腳,張本民咳嗽著,大口喘著氣。

一會兒,張本民氣息平穩下來,他從心底力感謝馬躍,還存有善良。

章廣升依舊罵罵咧咧,張本民不再還口。

一會兒,警用面包車內開始安靜下來,章廣升自個抽起了煙,吞雲吐霧,甚是得意。

听著車胎的噪音,張本民知道車子在高速飛馳。此刻,他又開始幻想有可能發生的種種意外,然後趁機逃月兌,再次踏上流亡之路。

流亡,雖然要飽經顛沛流離之苦,如喪家之犬,還要忍受擔驚受怕的心理煎熬,如驚弓之鳥,但總歸來說,比回去送死要強得多。

不過,一切念頭最終還是落了空,幻想變成現實的幾率幾乎為零。

黑夜中,警車下了高速,進入春山城區,沒有直奔拘留所。

因為之前進過拘留所,張本民熟悉這方面的程序,知道第一站會是派出所問詢室,等天亮後會被送到指定醫院做個體檢,然後再被送到拘留所。

張本民擔心的是,今夜的派出所問詢室內,會不會上演暴力悲劇事件。要知道胡華然和張燎家族的勢力,在春山也是相當有影響,現在把他逮捕歸案,沒準就把他打個半死或者直接弄死,然後隨便按個理由就草草了事?

幸好,一夜恐懼中並無意外發生。

張本民分析,可能是他們很自信可以走正常程序要了他的命,只是多等點而時間而已,所以沒必要多事。

大概八點半鐘,張本民就帶到了醫院,還是上次那家。

體檢的醫生看起來有點面熟,張本民仔細一想,上次進拘留所時負責體檢的就是他。醫生似乎也認出了張本民,他無聲冷笑了下,微微搖了搖頭。

這種無端的鄙視讓張本民覺得淺薄可憎,于是回了個淡然的微笑,這讓醫生有些驚訝。張本民直視他的眼楮,道︰「你可能永遠都不會了解一個在內心吶喊的人,對這個社會的失望程度有多大!」

這一下,醫生更為詫異,他回避了張本民的直視,變得像個執行操作程序的機器人,面無表情。

檢查結束後,張本民高傲地看了醫生一眼。醫生仍舊不敢正視他,像個犯了錯的大孩子。

這就對了。

每個人都需要尊重,不能因為職業優勢或者佔據什麼話語權,就想當然地站在某種高度上隨意地區進行藐視和批判。

這種有點不知死活的滿足感,讓張本民得了瞬間的快意,但之後,便是無窮盡的悲哀,尤其是被又一次塞進警車的時候,仿佛看到了人生的盡頭。

車子行進了好久,張本民透過車窗已能看到連綿的山體,拘留所快到了,頓時淒傷泛起。

因為是凶殺嫌疑犯,這次到拘留所享受的待遇不一樣,進了特別拘留室,相當于是單間。

接受的淨身檢查也很嚴格,在搜查房間內,張本民被要求月兌光了衣服,民警很仔細地對衣服進行查驗,衣領、下擺以及邊縫都來回捏了好幾次,看是否藏有別針、刀片之類的東西。

查完沒有什麼發現,民警就收了張本民的鑰匙、錢包還有腰帶。

張本民問為什麼要收走腰帶,民警反問你上吊了怎麼辦?張本民又問,那是不是連鞋帶都要拿走呢?民警說沒錯,不過你穿的是一腳蹬的皮鞋,否則以為還能留下鞋帶?

話一說完,民警似是頓悟的樣子一拍腦門,讓張本民把皮鞋月兌下來。

還不給穿鞋?張本民又一次發問。民警說給,但要處理一下。

張本民月兌下鞋子,真想看看到底要怎麼個處理法,不就是一雙鞋麼?很快,他就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鞋內果真有乾坤。

民警用刀片把皮鞋的前頭與後跟部割開,分別取出兩個薄鋼片,那是用來給皮鞋塑型的鞋弓子。

鞋弓子一旦磨得鋒利起來,就是刀具,屬于凶器,得收走。

民警似乎在向張本民炫耀專業之長,說完,又指了指他的頭發,說還有那個,也得剪了。

張本民又被剃成了光頭,最後才得以通過檢查,進了特別拘留室。

在特別拘留室很舒服,用不著做在普通拘留室里的事,什麼背法規、看電視、看書學習等都免了,但被子要疊,衛生也要搞好。唯一不舒服的是要戴著手銬腳鐐,作為重刑犯,那是少不了的。

張本民知道不會在特別拘留室待太久,因為公安正在馬不停蹄地走程序,等逮捕令一下,就會把他投進旁邊的看守所,然後就是取證,等待判刑。

果然,兩天後,張本民就被帶出了特別拘留室,送往一牆之隔的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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