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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多鐘,張本民將改裝過的貨櫃車開到廢棄工廠,直接鑽進一個大倉庫。

沒多會兒,對方負責交接的人來了,與張本民進行了簡單的核實,然後給了他一份名單材料,上面是二十個人的相關信息,包括犯罪記錄。這些也要帶到黑礦,作為礦主後期管理控制的一個參考。

接下來就是裝人。

倉庫一角的幾個小房間內,共關了二十個戴著手銬腳鐐的人。半小時內,他們一個個被送進貨櫃內,每人一格,銬在用橡膠包纏過的鋼管上。隨後,又給他們喂了少許食物,路上得盡量要他們少排泄大便。水是要灌足的,多尿點沒關系。

吃喝完,張本民又用膠帶封住他們的嘴,防止他們串通好齊聲大喊。手腳也用布條束縛住,免得他們踢踹擂打弄出大動靜。

這一切辦妥,最後把準備好的一批電子配件搬到了車上。車尾三米長的距離,擺了三排。

趁夜上路,抄最近的道駛進高速,比起國省道,高速公路相對要安穩些。

車由張本民開,他用劉國慶的身份辦了個假駕駛證。何部偉很擔心,說被查到可不得了,沒準當場就會被帶走。

張本民說現場執法沒什麼,警察不會在那上面較勁,他所害怕的是被開箱櫃驗貨。這的確很可怕,何部偉臉色一變,連說不會,運氣應該沒那麼差。

上天憫人,從來如此。

收貨的地點在西部偏遠地區,西行車輛並不多,一路上幾乎暢通無阻。貨車跑了兩天兩夜的高速,本就沒踫到什麼安檢。其間,選在一個冷清的服務區停車休息了一次,檢查了下「貨物」,喂了點水食。

貨車下了高速,走國省道,繼續趕路。

西部的路況明顯差很多,車子顛簸得厲害,張本民擔心「貨物」受損,便放慢車速,本來半天的路程,幾乎走了一天。最後,進入盤山公路,開始向大山內進發。

說是盤山公路,其實就是個便道,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貨車便幾乎不能通行。勉強又爬行了一個多小時,剛好踫到一處駐車點,就停了下來。按照線路圖,離接頭地點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要步行,起碼需要半天時間。

好在這里已幾乎是荒無人煙之地,不加猶豫,張本民與何部偉將二十個人逐一押下車廂,用細鐵鏈拴好,然後打開他們的腳鐐。

為防暴動,張本民還掏出了攜帶的手槍,撂出狠話,說誰不听話就一槍,打死往山澗溝里一扔,喂野獸。

就這樣,兩人護送著隊伍出發,沿山而上。張本民帶路,走在前面,何部偉在最後,好有個呼應。

為以防萬一,張本民把手槍交給何部偉,他在後面相對要安全一些,如果發生意外,應對的緩沖時間要長得多,起碼有足夠的時間扣動扳機。

走在前面是危險的,沈時龍說這批人都是狠角,一點不錯,幾乎全是身負命案的亡命之徒。這種環境下,如果能突襲成功逃月兌掉,得到的將是莫大的自由,所以,不排除有的人會拼死一搏。

事情果如所料,在翻越山頂的時候,走在前面的第二個人慢了下來,這是個大塊頭,看上去結實有力,他雙手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相。材料上顯示,大塊頭真的是罪大惡極,暴奸多名女性,年齡最小的還沒升入初中,為掩蓋罪行還殺害了其中兩人。

面對這樣凶狠殘暴的人,張本民自然高度警惕,他料想其中可能有詐,便小心回過身,擱著幾米遠的距離觀察。

大塊頭面色紅紫,像是要窒息死去。

張本民便讓大塊頭前後的兩人盡量閃開,然後上前查看,撕掉他嘴上的膠帶。

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大塊頭嘴上的膠帶剛被解開,便突然抬起雙手扣住張本民的手腕,緊緊將他拖住。

幾乎同時,排在第一個位置上的瘦子一步跨上來,屈身抱住了張本民一條腿。

「我說各位,被投進黑礦做奴役,跟死了沒啥區別,不如舍命拼一下,成與不成都是賺了!」大塊頭不失時機地喊道。

然而,還沒等到大塊頭鼓動的話音落下,機警的何部偉已經拎著槍躥了過來,抬手對著他就是一槍,子彈斜穿小月復。

大塊頭像是被電了一下,顫巍著慢慢低下了頭。

張本民趁機掙開他的雙手,對著他面部猛擊一拳,然後俯身抓住抱腿的瘦子頭發,猛地一扯。

驚嚇間沒了控制,由于用力過猛,情形如同當初扯長毛的頭發一樣,瘦子的頭皮被張本民扯下一塊。與上次不同的是,還處于驚嚇中的張本民沒有絲毫不適感,反而還怒火相加,不顧瘦子從鼻孔發出的痛苦哼叫,對著他的脖頸猛砍幾掌。

瘦子佝僂著跪在地上,幾乎失去了意識,像個雕塑。

場面穩了下來,但事情遠沒結束。

想到被反擊的嚴重後果,張本民失控,成了一頭怒獸,他走到何部偉跟前,抓過手槍回身,怒視屈跪著的瘦子。

瘦子也是殘忍成性,材料上記下了他令人發指的罪行︰由于付嫖資時與失足女產生矛盾,進而用煙灰缸將失足女在出租屋中捶打身亡,隨後將其碎尸,準備運出去掩埋,但被房東老太發現,繼而將老太掐死,後因房老太在上幼兒園的小孫女哭喊起來,他又起殺心,遂將小女孩活活踢打致死。最後,在放火燒房子時,被一環衛工人看到,竟用掃帚柄將其反復捅戳滅口。

憤怒中的張本民抬起胳膊,對準瘦子頭頂掉皮的地方,扣動扳機。

「啪」一聲,如燃放了枚小爆竹,脆響在山風中回蕩散盡。

瞬間,瘦子腦洞大開。

不過這不是心智上的,而是生理上的,所以,一命嗚呼。

「還有誰?!」張本民瞪著血紅的眼,厲聲怒問。

剩下的十八個人,傻在了那里。

緊接著,張本民打開大塊頭和瘦子的鐵鏈,對著他們一頓猛踹,直接踢他們滾落進山崖。

月復部中槍的大塊頭還沒死去,在翻滾墜落時發出陣陣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誰要是再敢有半點不順從的地方,這就是下場!」張本民再次警告。

這一下,隊伍好帶了。

或快或慢,只是一句話的事,沒有人敢拖沓。

天將黑的時候,終于到達交貨地點,一處灌木叢生的小山坳。

對方來了五六個人,人人有槍。

「誰負責押貨?」一個為首模樣的人問,他戴著牛仔帽,叼著根草段子,一臉乖戾。

張本民走上前,又指了指何部偉,「我跟他。」

「就兩人?」

張本民點了點頭。

「好的,清點完貨物後,你們就可以走了。」

「這批貨不太老實,沒辦法中途解決了兩個。」張本民解釋了句。

二十個人變成了十八個,有損耗,肯定要給出個理由。

「喲,這麼巧?」牛仔帽一皺眉,尋思了下,「噗」地一聲吐出了草段子。

另外幾人立刻圍了上來,繳了張本民的槍。

「只能對不起了,這是行規,算上你倆,剛好二十個數。」牛仔帽一攤手,「我們得照單全收,否則回去也不好向上面交待。」

行規?

一瞬間,張本民頭腦一片空白。「喂喂喂,這位兄弟,你說的是什麼行規?」他忙問牛仔帽。

「我們這行生意具有高危性,有些攪和進來的老板不願走漏風聲,就想把參與的自己人也陷進去,于是就暗中和我們聯系,把負責押送的也算在人數中。這筆單子,我接到的信息是二十人,眼前算上你們兩個,不剛好是二十人麼。」牛仔帽看上去還挺有耐心。

「不不,你搞錯了,我們真的是運了二十個人,只是中途有意外,兩個人想暴動,無奈之下便就地解決了。」

「證據呢?」

「人都給扔山崖下了。」

牛仔帽听後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情勢陡變,被押送的人個個目露凶光,其中一個頭上有刀疤的光頭中年男人還對牛仔帽說,路上很安穩,沒有人被解決,他們被押送的原本就只有十八個人。

刀疤光頭男這塊落井的石頭,下得真他媽狠!

「你倆就認命吧,誰都有不幸的時候,被老板出賣也難免,想開就行。」牛仔帽對帶來的人一揮手。

有人上來給張本民與何部偉戴上了手銬,推入被押送的人群中。

張本民暗暗叫苦,這麼一來就算干活累不死,也會被押送的這十八個人給整死。

果真,刀疤光頭男立刻獰笑起來,對張本民說早晚要弄死他與何部偉。

刀疤光頭男話音一落,牛仔帽便陰沉著臉走了過去,用槍托猛一搗他的頭,頓時鮮血直流。

「從現在開始,你們當中不管發生了什麼,每一個人都不許動其他任何人一個指頭,有事情可以告訴我們,由我們來決定如何處罰。」牛仔帽狠狠地道,「誰要是敢私下動手,就把他投進鐵籠里,喂狼狗!」

張本民明白,這就是有效控制,估計黑礦里有不少人,只有控制他們相互間不動手,才可以保證管理的高效。否則那些人要是借機集體暴動起來,後果會不堪設想,弄不好整個礦就會崩盤。

在趕牲口一樣的吆喝聲中,張本民他們被驅趕著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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