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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老窯廠通電

屏住呼吸的張本民沒有猶豫,直接將郵票夾進準備好的雜志里,他覺得鄭成喜家的東西都該毫不顧忌地擄走,即便再貴重,也不會半點愧疚之心。

這套軍人專用的郵票,當時發行了一億多套,過了一段時間後,有部隊反映容易暴露部隊的番號、駐地等信息,所以國家就停止使用並收回銷毀,但是仍有三千多萬套流失,其中,「藍軍郵」印制時間晚,所以留存流通量的很少,價值也高。在九十年代前期,單枚曾拍賣出八十萬高價,雖然後來有回落,但也多數在五十萬左右成交。到了二零一二年,四方聯的藍軍郵,拍賣時起價二百八十萬,最後以三百四十萬成交。

面對鄭金樺送的大禮,沒辦法不「笑納」,至于其他的絕對不伸手,哪怕是一整版品相上好的十二生肖郵票。

在好奇心驅使之下得張本民,翻看了整摞老信件,還找到了一個整版十二張的生肖郵票。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話,這張發行于八零年的整版票,十年後將價值百萬,因為里面的那張猴票特別值錢。紅色底、黑色圖猴,對于集郵的人來說,沒有人不知道八零年的那張猴票,大概從九七年的時候開始,它的市場價就直線上升,從幾十元漲到了上千元再到上萬元,最後,到了二零一零年的時候,漲到將近二十萬,如果是整版的,則高達百萬。

翻開雜志,又觀賞了一遍那套軍郵,張本民這才離開材料室,去找宋廣田。

「明個兒有點麻煩的問題。」張本民對宋廣田明說了,但並沒有說明白。

宋廣田知道里面有手腳,便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問,「咋回事啊?啥麻煩不麻煩的,跟咱們有關系?」

「哦,忘了,沒關系。」張本民自然要接下這個舒服的招子。

「要說有麻煩,那就是熔化爐的安裝了。」宋廣田笑道,「你不是要明個兒裝爐子麼?」

「是啊,專家都已聯系到位,明下午就來動工。」

「行,到時俺去看看,好歹也是鄉里招商引資的項目,不關心哪能成?!」

談笑間,張本民也就不再提老信件的事,他知道宋廣田會做好掃尾的事情。

果然,第二天宋廣田讓秘書去資料室把老信件拿了,送給評審組的各位評審挨個過目。

這一圈下來,經手的人可就多了,想要追究點材料上的事情,那可沒法說得清。

當天中午放學前,原件退回到各參賽學生的手中時,鄭金樺發現了問題,信封里郵票不翼而飛。

上報班主任,班主任再上報學校。學校犯了難,難不成還得去鄉大院里調查一番?

這事有點兒犯難,不過無奈之下硬著頭皮也得去。可是一了解,過手環節有點多,根本就沒法繼續問下去。這一下可真是難倒了學校,最後實在無法只好息事寧人,便給鄭金樺一個二等獎,然後就暗示郵票的事就算了。

下午,宋廣田去老窯廠看張本民裝熔化爐,正好把郵票「丟失」的事情告訴了他。

張本民呵呵一笑,朝宋廣田豎起大拇指,然後就不再提及,只顧說起了熔化爐安裝的事。

現場技術指導,是委托石干事找來的,絕對是行業專家,從場地的合理使用到熔化爐的安放、定型溝槽和冷水池的具體設置要求,都說得一清二楚。他說抓點緊把爐子裝上,點火就可以開工。

宋廣田說,明天可以搞個儀式,弄點動靜出來,咋說也圖個紅紅火火的好兆頭。張本民直搖頭,說那個就免了,畢竟地條鋼不是啥光明正大的事,還是來個悶聲大發財吧。

這個說法確實在理,宋廣田不好意思多說,但提出一點︰小鞭炮還是要的,到時就在院子放一點,多少得講究一番。張本民說也好,小打小鬧地搞一下可以,討個吉利嘛。

此時,石干事在遠處突然喊了起來,說千思萬想還是漏了一個環節,用電的問題怎麼解決?

老窯廠的通電線路全壞了,甭說熔化爐用的動力電,就是照明用的電也沒有。

宋廣田說稍微等等,他馬上就找呂鄉長匯報,爭取盡快協調一下,從最近的地方接引線路。

電路的活兒先擱下,其他的繼續進行。

錢家老大帶來的工人,按照專家的交辦,把老窯廠西南角的地塊收拾了起來。因為規模不大,所以沒有用挖掘機,有鐵杴和鎬頭也就夠了。

主要的工作量是在安放熔爐的池子上,池坑要盡可能挖得深大一些。專家說主要是用電,不過也還得輔助燒一些炭,所以要深一點大一點,而且還要砌個厚實點的磚石牆體。

張本民一旁看著,覺得在場也起不到啥作用,還不如去鄉大院去看看電力線路協調的問題。于是跟石干事交待了下,便離開老窯廠。

其實電力問題根本不用擔心,剛過屏壩橋不遠,就看到宋廣田就騎著自行車飛馳而來。宋廣田說呂建保很重視,听過匯報後當即就把供電所所長叫到跟前,說了下情況,要求兩天內解決老窯廠的電力供應問題。

供電所所長也不含糊,說老窯廠附近有個電灌站,可以從那里接通線路,不過通常要向縣局匯報,得到批復後才能行動。呂建保說匯報個啥?電灌站的線路延長一點沒多大事兒,先動手再說,又不是不給電費錢。

電的問題解決了,鄭金樺那邊的事情又冒了出來。

郵票丟失的事,鄭成喜實在是惱火得很,所以就找到學校討說法。學校說沒辦法,意外發生了還能怎樣?而且在獲獎方面相當于也給了補償了,否則按照鄭金樺的水平,連個三等獎都夠戧。

考慮到鄭金樺的學業,鄭成喜一肚子惱火卻也沒法發作,只好咕噥著說能不能給點經濟補償?因為那套郵票很珍貴。

學校一听不願意了,說給補償也行,那就把鄭金樺的第二名給拿下。這麼一來,鄭成喜吃了癟,不過也不甘心,就打了個電話給鄭建軍,說了郵票的事,問他能不能找找關系說說。

鄭建軍正焦灼得很,因為他在人事局干得不如意,所以就想盡了辦法托盡了關系去調動工作,希望能到縣大院里去上班。這會兒,他等消息等得腳底冒火,因此,鄭成喜一打電話就踫到了霉頭,被他劈頭蓋臉地一頓奚落。

有些氣急敗壞的鄭成喜屁辦法沒有,只好鼓著一肚子氣回村去。可巧的是,過了屏壩橋時遠遠地看到了張本民,不知怎地,他神出鬼差地就覺得郵票的事跟張本民有關,所以就暗中跟蹤觀察了一會,一直跟到了老窯廠,知道了張本民在搞地條鋼項目。

這年把時間,鄭成喜其實很紅眼張本民在村里帶頭搞的種植和養殖的事情,誰不想賺錢?可是他又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跟張本民有恩怨,拉不下臉跟在後頭干。

現在可是個機會!張本民竟然偷偷模模地跑到鄉里搞地條鋼,這種發財的機會,為啥不摟一把?

鄭成喜當即就決定也要干上一票,可他對地條鋼的事一無所知,想來想去,還得向鄭建軍打听。不過現在可不行,這當口鄭建軍不知為啥正在鬧情緒,得回避幾天。

不過到家之後,鄭成喜覺得時不可失,機會是不等人的 ,能早一天就早一天,所以第二天一早便坐班車去了縣城。

鄭建軍見到鄭成喜後,也沒法像電話里那樣發作,畢竟是父親,熱切又找到了當面,哪能冷言惡語?

「建軍,今個兒俺來就耽誤你一會兒時間。」鄭成喜很小心地說。

「啥事你說吧。」鄭建軍遞過去一支煙,「要是郵票的事就算了,啥事沒個意外?丟就丟了唄。」

「應該不是丟的,俺覺著是嘎娃那個狗東西搞的鬼。」

「你咋知道的?」

「俺在街上踫到他了。」

「哦,就因為你踫到他了,就跟他有關?」

「肯定跟他有關!」鄭成喜的壞性子上來了,「俺敢斷定,絕對跟他有關。」

「行了,要是為這事兒,你還是趕緊回去吧,俺這邊有事真忙不開呢。」

「不,不是為了郵票!」鄭成喜馬上搖頭,道︰「俺其實想問問有關地條鋼的事兒。」

「地條鋼?」鄭建軍一听很是詫異,「你是咋知道地條鋼的?」

「先甭問俺是咋知道的,就說賺不賺錢吧。」

「賺。」鄭建軍點了點頭,「上半年那會兒,俺們戰友搞聚會,有兩個在南方發達地區的戰友就是靠搞地條鋼發了財。」

「地條鋼就是鋼材嗎?」

「不是,是生產鋼材的半成品材料……」鄭建軍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耐心地解釋著。

五分鐘後,鄭成喜算是弄懂了地條鋼的事,他不斷點著頭,問里面到底有多大的賺頭。鄭建軍說那些就不清楚了,但大概估計一下,一年至少幾萬塊錢是有的。

鄭成喜一下興奮了起來,幾萬塊?那比起開代銷店來,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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