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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本民說不想惹事,是帶著一種愧疚的心情,覺得會給宋廣田帶來麻煩。然而,宋廣田根本沒有這般感受,在他看來,張本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肯定和支持。一定程度上說,那不可避免地帶有點盲目,但歸根結底到心意層面,卻是赤純的。

「惹個啥事?打就打了,他肖廣的所作所為確實令人痛恨,名聲早就臭在外了,活該被打!只是眼下關鍵的是要把問題解決好!」宋廣田嘆了口氣,道︰「听說學校要嚴肅處理你?」

「目前的主導意見是要給俺處分,但最後到啥程度,也還沒定下來。」

宋廣田一抿嘴,道︰「這樣,俺去找呂鄉長,咋說也得把這次難關給渡過去!」

「呂鄉長那邊還是先別找吧。」張本民說這話純屬無奈,畢竟有方見昆在背後,呂鄉長所能起到的作用還不足以對抗翻盤,所以還不如不動。

「不找呂鄉長,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宋廣田很是著急。

「先試一下。」張本民拍拍宋廣田胳膊,「俺這不正準備去縣城一趟嘛。」

「去找王道力?」

「嗯……他也得找。」

「別人還有誰?老領導朱延富?他的能量還夠不到屏壩中學吧。」

「不找他,找嶺東小學以前的校長,現在是縣教育局副局長,叫林棟效,他應該能幫得上。」張本民道,「俺這就去站點,坐班車趕過去。」

「哦,既然你恁樣說,八成是有希望的。」宋廣田說著,伸手拉住張本民轉身就走,「到大院里去,俺給你調輛車,送你去縣城!」

有專車送達,時間自然節省了很多。午飯前,張本民就見到了林棟效。

「校長好!」張本民還是習慣稱林棟效為校長,覺得親近一些。

「嘿喲!張本民同學!」林棟效對張本民的到來興奮異常,「嗐,你可終于來了!俺老早就覺著你該過來看看俺了呢。當然,只是說覺得你該過來看俺,而沒提及俺為啥不去找你聊聊,那可絕對不是擺架子,而是因為有的人會對俺說,一個小老頭老是想借一個小孩子去爬高位,令人不齒。」

「也是,風言風語有時也挺傷人,確實該留著點意。」張本民點頭一笑,道︰「校長,今個兒過來是有件急事,需要你幫忙。」

林棟效握住張本民的手,「俺不問是啥事,先答應你,沒問題的!走,辦公室里說去!」

進門後,張本民沒有隱瞞,把與方見昆的矛盾以及王校長的難處等,都說了。

林棟效听完,說沒關系,學校雖是地方的,但業務指導在教育局,話能說上,而且看王校長的態度,沒準還能拿根雞毛當令箭,去擋一擋方見昆。

張本民分析了下,林棟效說的確實有可能,頓時精神一爽。接下來就聊了些教育方面的觀點、走勢等話題,當然,居多是張本民講,林棟效一直津津有味地听著。沒辦法,張本民說的都是一二十年後的教育現狀,前瞻性強得都上了天,對林棟效的吸引力自然極大。

聊到飯點,林棟效請吃飯。張本民也不推讓,說還要喊兩個朋友。

于是,王道力和宋為山就來了。張本民介紹各自認識了一下,然後相互寒暄一番。

開飯之前,張本民問王道力對屏壩派出所的孫義峰和郭哲軍印象如何。王道力說挺好,雖然之前與他們交往不是很深,但關系都還不錯。尤其是他調入縣局後,那兩人就更加注重維護與他的友誼了。張本民說,如果機會合適,跟他們打個招呼,萬一他在屏壩踫到了意外,也好照顧一下。王道力說那是小意思,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酒菜上來了,大家謙讓著落座,氣氛非常和諧。

這頓飯,在張本民看來,對王道力和宋為山來說有一定的意義,否則也不會喊他們過來。

宋為山目前最大的願望,應該是把老婆郭愛琴調到縣城去教學,或者起碼是靠近縣城的學校,那樣就不用再「兩地分居」了,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其中最大的麻煩就是綠帽嫌疑,這是他一直很頭疼的事。現在,有了機會跟林棟效一起吃飯,再加上以前林棟效又是嶺東小學的校長,進一步加深關系的可能性很大!一旦掛上鉤,郭愛琴的工作調動問題就好解決。

對王道力來說,林棟效于他而言同樣有大作用,到時小孩上學可以在縣城選最好的小學。入學後,各種照顧也是近水樓台。

所以,席間的林棟效很受推崇,內心也是很高興的,對他來講,最大的需求就是能與張本民保持高度的友好交往,所以,能與張本民的朋友處好關系,就是一種牢固的維系。當然,最為直接的還是幫張本民的忙。

當天下午,林棟效就安排辦公室與屏壩中學聯系,次日他將前往調研教學質量問題。

第二天上午,林棟效一行便來到了屏壩中學。

這次調研的細節都很到位,課堂听講觀摩、教本翻閱查看、與教師面對面交流等,全有了。只不過這些並不是重點,林棟效在王校長辦公室的談話才是關鍵。

「有些事是可遇不可求,王校長,你們學校現在就有件可遇的好事情,一定要關注好、把握好!」林棟效並沒有用含蓄的方式,而是直點話題,「就是今年剛入學的學生張本民。」

「哦,是的!」王校長也不含糊,「他的入學成績是全縣第一,當時听說縣中還動過心思,想拔他過去的呢。」

「是啊,幸好沒拔過去,那可是咱們屏壩教育界的財富啊!」林棟效笑道,「當時在嶺東小學,俺是看著他一步步成長起來的!」

王校長搓搓眼鏡,尋思了下,道︰「林局,你的意思俺明白了,就是咱們屏壩中學要重點保護、培養他,是吧?」

「那當然了,否則不就犯傻了麼?」林棟效道,「听說地方上……哦,算了,不說了,你是個明白人。」

「嗯,明白,都明白!」王校長緩緩地吐了口氣,「這下就有思路了,而且會迅速落實下去!」

「很好!」林棟效笑呵呵地起身,「王校長,那你就辛苦了。」

「不辛苦,那是很樂見的事情!」

「嗯!」林棟效邊說邊往外走,「這次調研很成功,收獲也很大,你們學校在教學教育上做得非常好!俺們這就回去,體現到調研報告中去!」

「感謝,感謝局領導的肯定!」王校長滿臉帶笑,又道︰「嗌,林局,這都中午了,咱們也不客套,就到街上的飯館吃個便飯。」

「不了,下午還有個會,得早點趕回去準備一下。」

林棟效說得很堅決,王校長也就不再挽留,送行後,他便讓辦公室與鄉黨委辦聯系,請方見昆的秘書下午到學校一趟,有事相商。

商量的結果自是不用說,方見昆听了秘書的匯報便皺起了眉頭。

狡猾的人不認死理,變通,是最現實的。方見昆決定這次就放個手,犯不著跟張本民較量下去,機會嘛,只要關注,以後肯定還會有。

肖廣的事,就這麼解決了。

不過張本民還沒有輕松下來,因為華子還一直在糾纏不止,他總是隔三差五帶著一幫人在學校周邊、回村的路上轉悠,但是,卻始終沒有得手。

賽豹,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張本民專門帶著它去上學,讓它做保鏢。每次,賽豹都很負責地把張本民送到學校門口,然後離開,等放學時再過來。

華子看見有賽豹在,確實也不敢輕易靠前,只有一次,他實在忍不住,慫恿著隨來的人圍上去。當時,張本民說誰他娘的要敢動手,就讓賽豹活撕了誰!

賽豹真的很通人性,張本民說完後,它的頸毛就豎起來,喉嚨「嗚吽吽」地低鳴起來,齜出令人發寒的白牙。華子一看小腿子發軟,同來的人也萎縮起來,一個指頭都不敢動張本民。

著急的華子最後決定,覺得既然對張本民不了手,干脆先從他的狗開始,如果把賽豹弄死,既可以消除障礙,又可以狠狠地打擊張本民,真的是一舉兩得。

辦法想了很多,用老鼠藥、下網、下夾子,都沒成功。賽豹好像知道華子是敵人,警惕性十足,讓他屢屢不能得手。

最後,絞盡腦汁的華子找來一把氣槍,說現在有了家伙,不用再害怕那條叫賽豹的狗了。幾個跟班的家伙一看有氣槍,也都豪言起來,個個拍著胸脯說到時他們每人一根棍,只要賽豹一受傷,立刻圍上,亂棍打死。

華子準備了幾盒鉛彈,先練習練習,說一定得把準頭練好才行,到時一槍把賽豹的眼打瞎,動起手來就容易多了。

幾天後,華子再次糾集那幫二流子,說條件已經成熟,該動手了。

華子知道賽豹把張本民送到學校門口後要返回家中,而且他還知道賽豹回家的時候不走大路,習慣從旁邊的莊稼地經過,因為它時常會順便餃只野兔或野雞帶回去。

經過探看,伏擊賽豹的地點,選在一個高埂後面,華子他們準備好了一堆樹枝,上面蓋著青草,悄無聲息地在後面掩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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