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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攔路的真相

鄭建國知道大隊搞的鄉風民約一事,所以張本民提出來後,他便立刻松開手,發著狠道︰「小雜種,走著瞧,哪天俺逮著機會肯定揍你個半死!」

「別說大話嚇唬人,你鄭建國要是有種能打死俺,俺也認了,可你要打不死,也有你罪受的!」張本民一點都不示弱,「再上就高三了吧,信不信俺現在就輟學不上,天天到你們高中大門口去,揭你的老底,揭你爹的老底,揭你全家的老底,到時看你咋做人?你能安心高考嘛!還有更嚴重的,弄不好學校還會開除你!」

「放屁,你能揭啥老底!」

「你的不用說,蠻橫無理,你的爹的更不用說,吃喝嫖賭抽都佔了!至于你娘羅才花的,嘿嘿,還是問問你妹兒鄭金樺吧!」

鄭建國听了一愣神,氣勢弱了下去,但嘴上並不服軟,「俺就不信憑你這小樣兒,還能作弄了俺不成?」

「不信就試試!」張本民很倔強。

鄭建國哼了一聲,抬手指指張本民,「別他娘的一派胡言,俺不跟你一般見識,反正你給俺記著,別讓俺在牆角旮旯里逮著,否則有你好看的,一頓巴掌就能抽死你!」說完,他不等張本民回話轉身就走。

「哼,早晚有一天讓你也試試挨抽的滋味兒!」張本民面帶冷笑看著鄭建國離開,長長地舒了口氣,非常愜意,畢竟賈嚴肅被抓,鄭建國就沒了使喚的狗腿子,很多張牙舞爪的事,他干不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往往令人始料不及,沒過幾天,賈嚴肅竟然又出現了!

賈嚴肅沒有被判刑,更沒有被槍斃,僅僅是被處以半年的管制。這也就是說,只要他在管制期限內不再犯事,幾乎就跟正常人一樣自由。

這是怎麼一回事?屏壩大隊的人都很納悶。

不過很快,真相也就大白了。原因很簡單,賈嚴肅犯的並不是罪,只是流氓罪。

據賈嚴肅交待,他把李曉艷拖到渠坡底下後,簡直興奮到了極點,一口氣噎住沒上來,差點就抽了過去。隨後,經過一番大力撕扯拽拉,他扒下了李曉艷的褲子後,一下就驚呆了,他,終于看到了女人那兒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因為太過激動,當場幾乎就要哭了起來。賈嚴肅說,到最後他也是忍不住想干那事兒的,並且也已解開了自己的褲腰帶,可把褲子褪到膝蓋時,他「嘎」一下就真的抽了,然後幾乎同時,他就淌了,全身頓時松軟成一攤,接下來,啥事兒也沒干,就逃離了現場。

事實的確如此,李曉艷對民警也是那麼講的。

當然,賈嚴肅沒出大事,也在于賈學好關鍵時刻頭腦轉得不慢,他跑到李曉艷家連哭帶喊跪倒在地,說算是老天有眼,沒讓賈嚴肅那個天打五雷轟的孽種得逞,曉艷姑娘還是保全了身子。既然這樣,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不為別的,主要是為了姑娘的名聲,因為事情越小,就說明她越干淨。當然,賠償還是需要的,家中豬圈里的豬,院子里的鴨鵝還有糧囤里的稻麥,全都會變賣成錢送過來。本來就有哮喘的賈學好,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得上氣不接下氣,看上去就要沒命了一樣,甚是可憐。

李曉艷他爹同意了賈學好的意見,倒不是因為他可憐,而是他說得確實有道理,此事,真的不宜鬧大。

鄭成喜為了轉個面子,就幫忙作了個主張,說實物也行,用不著變賣,趕緊把事情給結了就成。

賈學好便一趟一趟趕著豬、鴨鵝,推著稻谷,全都送到了李曉艷家。李曉艷他爹心也有點軟,最後讓賈學好把稻谷推了回去,怎麼說也不能讓人家挨餓吧。

總之,賈嚴肅還算是幸運的。

張本民他們幾個恰恰相反,覺得簡直糟糕透頂。尤其是孫余糧,膽小懦弱的他近乎戰栗地說,他的冰棍兒怕是賣不成了。

「先不要怕,現在賈嚴肅是被管制的,半年時間里他得老老實實又老老實實得,甚至連個響屁都不敢放,否則又會被抓進去,再想出來可就沒恁麼容易了。」張本民寬慰著。

「也就是說,咱們的好日子只有半年?」高奮進也很擔心。

「不能這麼說。」張本民道,「就賈嚴肅那德性,估計用不了半年,準得再栽進去。」

「哦,那,那希望吧,希望會恁麼地。」孫余糧抖索著嘴唇。

張本民還想安慰孫余糧幾句,卻說不出什麼,因為他自己心里也直打鼓。

有一個人,心里卻是高興得跟灌了蜜一樣,他就是鄭建國,這一下,又可以好好利用賈嚴肅去教訓張本民了。但是,鄭建國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去找賈嚴肅,因為和一個流氓犯攪和在一起,莊鄰們會戳脊梁。

在一個周末的晚上,鄭建國偷偷找到了賈嚴肅。

賈嚴肅開始非常害怕,小心翼翼地地問鄭建國,「建國,俺,俺看了李曉艷的下面,你們家都,都把俺當仇人了。」

「他們的思想不行,俺覺得倒沒啥,你又沒干真事兒。」鄭建國撇著嘴道,「不過俺可警告你,絕對不能有下一次了,否則吃虧的是你自己。愛,你說你也真是,就不能忍忍嘛,過兩年多攢點錢娶了媳婦干啥不行?要是實在憋不住,就到縣城去嘛,找個小姐玩玩唄。」

「是是是!」賈嚴肅得到了鄭建國的大赦,立刻恢復了些精神勁兒,「俺肯定是會好好做人的,絕不會再亂來。」

「嗯,知道就行。」鄭建國點點頭,「嚴肅,不過有個人你可千萬不能放過。」

「是不是嘎娃?」賈嚴肅的眼神立刻威武起來。

「對,就是那小子。」鄭建國又一點頭,「你出了事後,他恨不得騎著馬到處宣揚,瞧那個高興勁兒,真可恨!」

「就知道那狗日的小雜種巴不得俺死,從去年就開始咒俺呢。」賈嚴肅咬著牙道,「不過現在俺還不能動手,要半年呢,公安說了,如果半年內再有不老實的地方,就會立刻把俺關回去,再想出來怕是難了。」

「現在用不著動手,你只需要在他面前發發狠就行。」鄭建國道,「那小子估計現在怕得要死,沒準還尿了褲子呢。」

听鄭建國這麼一說,賈嚴肅非常得意,雖然一時受困,但余威竟還如此強大。

可是,事實似乎並不如此,賈嚴肅踫到張本民後發現,情況恰恰相反,張本民不但不怕他,反而還強硬得很。

「你娘的,沒想到俺會恁麼快出來吧,你暢快不?」這是賈嚴肅見了張本民挑釁的第一句話。

這時的張本民已經做了決定,自己犧牲點,以換取安寧的生活,他就是要想著法子惹怒賈嚴肅,自己挨頓打是小事,把那家伙再弄進去才是主要的,所以,他立刻露出一臉鄙夷的笑,罵道︰「賈嚴肅,你他娘的流氓雜種羔子說啥了呢?丟人都丟到十八輩祖宗那兒了,臉還不紅?竟然還在俺面前發狠,真他娘的不要臉!」

賈嚴肅驚圓了雙眼,他懷疑耳朵出了毛病,「你,你剛才說啥?」

張本民很霸氣地重復了一遍。

頓時,賈嚴肅氣得鼻孔圓張,大喘著氣兒,手指不斷地點著,「行,行你小狗日的,有種!」

「那當然,反正咋說都不會跟你一樣,就是個軟蛋子,還沒咋地就淌了,淌了哦,說白了就是個沒吊用的貨!俺要是你啊,干脆一頭撞南牆死了算!」張本民晃著腦袋,「嚴肅兒,現在是拿俺沒辦法吧,有種的就沖上來揍俺啊,證明你不是個軟蛋子!」

嘴角幾乎歪到耳根的賈嚴肅差點氣得背過去,「行,果然行,想激俺,讓俺再栽進去是不是?告訴你,沒門兒!現在俺忍著,等半年之後,看俺再咋樣收拾你!」說完,轉身便走,沒走幾步回頭又說道︰「還有你那老不死的女乃女乃,都會一起收拾了!」

看著賈嚴肅怒氣沖沖地走了,張本民還真有點害怕,沒想到他還能忍得住,看來,得加倍小心才是。

回到家,張本民走進柴棚模出把小砍刀,在磨石上「嚓嚓」地磨起來。

「嘎娃,你磨刀干啥?」

「防備著賈嚴肅,關鍵時刻俺就一刀劈了他!」

「萬萬不可啊!」女乃女乃上前奪下柴刀,「那樣你不也毀了嘛!像賈嚴肅那種人,政*府會改造他的。」

「改啥造啊,他犯了恁麼大的事,才進去幾天不又出來了嘛。」

「那可不一定,沒準再搞個啥運動的,他還能朝哪兒跑?」

听到「運動」兩個字眼兒,張本民一下想了起來,賈嚴肅確實是被處決了,只不過不是現在,還要再等上一小段時間,因為史上有名的那次嚴打馬上就要來了,賈嚴肅就是被嚴打給整死的。

張本民轉身跑進了里間,趴在地上鑽到床底下,然後貼著床板底兒,很費勁地掏出個東西,打開幾層包著的塑料紙,露出了疊在一起的皺巴巴的幾張紙。

這是個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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