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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或許過客

見薛金枝,張本民有點犯嘀咕,現在他幾乎沒有那方面的心思,而初入境地的金枝應該相反。

咋辦呢?仔細想了想,張本民覺得自己很虛偽,這種事還犯嘀咕?純粹是欠抽挨揍型的德性。再說了,這個月是學雷鋒月,就是不響應學雷鋒的號召,好事也得做,性福大使做慈善,沒毛病吶。

胸脯一挺,頭一抬,張本民雄赳赳氣昂昂地出現在了供銷社大門口。

「嗐!」薛金枝在櫃台里一看,抬手一指,「你還真有耐性啊,多長時間了這都?再不來,俺就到嶺東大隊找你去!」

「嗨嗨,咋了呀?」張本民嬉笑而入,「怕俺不還錢,上門催債?」

「你……你滾,錢不要了,俺也不想再見到你!」薛金枝揪起了嘴,「你的良心過年都過沒了!」

「欸呀,俺這不是開玩笑的嘛,瞧你激動的。」張本民徑直走到櫃台小木門前,一推,推不動,「呀,這咋還禁止入內了呢。」

薛金枝扭頭看看四周,保證在其他櫃員沒有在意的時候,把小木門里面的栓子抽開,「唉,甭提了,現在效益越來越差,可領導的牢騷卻越來越大,說啥要抓管理提效益,規規矩矩的定了恁麼多!這小木門就是其中一個,絕對不允許打開放陌生人進來。」

「俺還算是陌生人麼?」張本民搓搓手,「金枝姐,已經開春了,想俺不?」

「不想。」薛金枝按著張本民的頭,「甭站直了,會讓同事發現的,現在舉報有獎呢。」

「那俺屈著腰不累死得了?」張本民弓著腰,聞著薛金枝身上的雪花膏味兒,竟然有了點想法。

「等會你到貨架後休息室門口不就行了麼,只有俺能看到你,別人都看不到。」

「那說話可不方便吶。」

「你傻啊,俺非得坐高凳子上吶,走近點就是了。」

張本民貓著腰,乖乖地走到夾在貨架間的一個狹小門簾內,「可是俺想動動手呢。」

「動手?」薛金枝一皺眉,隨即一斜眼,「小流氓!」

「不小了呀,已經很大了呢!」張本民模模下面,「看,早彈起來了!」

「不行!」

「恁絕情?」

「嗯。」薛金枝一點頭,「俺說不行就不行。」

「啥呀你這是?」張本民撓撓頭,「難道,是因為錢還沒還上?」

「咿!」薛金枝兩步跨上前,一把捏住張本民的臉,「俺看你是皮癢癢了,存心找打是不?」

「欸喲,俺的姐唉,疼吶!」張本民說著,一手向上攻擊,一手向下突襲。

薛金枝無奈只有後退一步,張本民哪里肯讓,大步跟進,上下皆得手了個結實。也就是這一剎那,他也明白了薛金枝為啥說不行。

為啥?突襲中,模到了一堆鼓鼓的東西。

有親戚來了!

「原來是恁麼回事兒!」張本民笑了。

「啥啊?」薛金枝還沒反應過來。

「你是因為有親戚來了,所以才不給俺動手的吧。」

「……」薛金枝的表情變得無比復雜,「你,你到底是啥麼人?」

「本人張本民。」

「不是,俺是說你到底是啥來頭?」

「是幾十年後穿越過來的。」

「正經點!」

「金枝姐你咋了?」張本民故意問道,「好像不認識俺似的。」

「可怕,太可怕了。」薛金枝搖著頭道,「俺,俺覺得在你面前沒啥安全感。」

「為啥?」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你在掌控之中。」薛金枝低頭沉思,「或者,或者說俺就像只大綿羊,而你,就是只小灰狼,俺終究是會讓你給吃掉的。」

「是不是受涼發燒了?盡說些胡話!」

「沒呢。」薛金枝退到高凳旁坐下,「張本民,你才恁麼小點屁孩子,咋知道俺來親戚那回事的?」

「哦,這個啊。」張本民裝出恍然的樣子,笑道︰「俺,俺是听同學說的,因為他有個姐姐。」

「俺的娘呀,真是慌死了!」薛金枝模著胸口,「俺還以為你是惡魔轉世呢!」

「轉世,你是說對了,但不是惡魔。」張本民歪頭笑笑,「這可是真話哦。」

「去你的吧。」薛金枝嘆了口氣,「俺找你,其實是有個重要的事。」

「想到合伙賺錢的法子了?」

「不是。」薛金枝搖搖頭,「俺爹有個老戰友,想,想讓俺……」

張本民一怔,腦袋「砰」一聲脹了起來,「想讓你……做他兒媳婦?」

「要命了!」薛金枝張大了嘴巴,「你咋知道的?」

「就你這年齡,除了談婚論嫁,還有啥重要的?」張本民嘆了口氣,「唉,看來俺是生不逢時。」

「瞧你說的。」薛金枝跟著也嘆了口氣,「俺們是不可能的,真的沒有,如果只要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你知道俺會咋樣做。」

「也就是說你已經同意了你爹老戰友的提議?」

「沒,還早呢,俺連對方長啥樣都還不知道呢。」

張本民靠著貨架蹲了下來,低著頭,用手指在地上胡亂劃著。

「嗌,你好像不高興吶。」

「媳婦要被搶了,你讓俺咋高興?」

「其實俺也不樂意,感覺跟你在一起特開心,可是……」薛金枝喃喃地道,「可是俺們老在一起,算個啥呢?因為最終不會有結果的呀。」

「也是,沒有人會接受俺們在一起。」張本民是真心難受,「可,可俺就是舍不得你。」

「算了算了,先不說這些,剛才俺說的八字都還沒一撇呢。」薛金枝有點心煩意亂,「早知道先不跟你講這些。」

「那也不成吶,要是沒個心理準備,到時你呼哈一聲嫁人了,不得一悶棍把俺給打死嘛。」張本民依舊低著頭,「先說說也好,讓俺慢慢消化消化。」

「你也甭難過,俺們的關系已經不一般了,都讓你佔老便宜了呢。」薛金枝笑了笑,「而且……」

「停!」張本民及時打住,有些事可以做,但話可不能說出來,「金枝姐,要不就順其自然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事情到哪一步再說哪一步的話。現在要說的就是錢的問題,一直沒能還給你,俺是挺難為情的,本來都不好意思來見你。」

「借錢的當時,俺也沒說非要你啥時還吶?你自作多情個啥勁兒?」

「快了。」張本民似是自言自語地點著頭道,「真的快了。」

「錢的事就甭提了,也許俺還不要了呢,算是姐姐留給你娶媳婦用。」

張本民沒答話,他只是在想與薛金枝到底該怎麼繼續下去,或者不繼續下去。

人生雖匆匆,但總歸會有很多相交集的人,有一些,會相識到老,而有一些,注定將成為生命中的過客。

薛金枝,或許就是過客之一。

回去的路上,張本民心情有些郁悶,很多事情經過努力可以改變結果,但有些事情,只能是讓時間做主由其發展。

還是想想近前的事吧,眼下就是要掘開鄭成喜的小金庫。張本民尋思了一路,也沒想出個好辦法。

快到家的時候,運氣不好,踫到了去上班的賈嚴肅。

「嗐嗐!」賈嚴肅攔住了張本民,「你他娘的就是個晦氣鬼,誰跟你近乎,誰就倒霉,你看張書記,就給你弄了個半死。」

張本民不想跟賈嚴肅糾纏,頭一歪,並沒停下腳步。

「嗌,你個臭東西!」賈嚴肅一把拽住了他,「耳朵聾啊!」

「你呀,得動點腦子,天天跟在鄭建國後頭,沒用的!你算個啥?就是個影子,鄭建國的影子!人們都看到了鄭建國,看不到你,沒人吊你的!」張本民忍不住來了一通吼,「這次又是鄭建國讓你找俺茬的吧?!」

「屁!還就數你聰明了!」賈嚴肅哼了一聲,「告訴你吧,這次可不是鄭建國,是他爹,鄭成喜!」

「那也沒兩樣,反正是他們一對都是狗日的!你啊,只能是受狗日的指使!」

「咿,俺日的咧!你大概是想找死!」賈嚴肅一擼袖子,就要動手。

緊要關頭,劉勝利出現了,他大喝一聲,「賈嚴肅,你個鱉仔子!老子不是跟你說過不許打張本民的麼,你娘個小比的,把俺的話當成耳旁風?!」

賈嚴肅是徹底欺軟怕硬的貨,被劉勝利一訓斥,推著洋車子跑了,還不忘扭頭喊道︰「你啥時說的,根本就沒說!」

「那老子現在說了,你要是再沒個記性,明個兒就去酒廠告你的狀!」

落荒而逃的賈嚴肅已經跨上了車子,一邊猛蹬一邊嗷嗷直叫,似乎很興奮。

「哎唷,劉哥,幸虧你來得及時,否則就要吃賈嚴肅個傻比的虧了。」張本民松了口氣。

「日他個猴比養的!」劉勝利氣勢很高漲,「今晚俺再找他,還不信連他都治不了!」

「先由著他吧,因為這一次是鄭成喜指使的。」張本民不解地道,「那個老狗日的咋親自唆使了?」

「俺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劉勝利咽了口唾沫,「你去公社的時候,俺不是找孫玉香把那些話說了麼,本想著她能直接去公社大院鬧騰的,結果她直接找了韓湘英,鬧得不可開交,而且還威脅鄭成喜跟她一起教訓韓湘英,否則就要去公社反應情況。鄭成喜是好說歹說,終于安撫了,但是很氣惱,估計他琢磨到了,是你背後搞的鬼。」

「哦,那可能剛好又踫到了賈嚴肅,所以就讓他找機會教訓俺一頓。」張本民點著頭,「個老狗日的,看來也沒他娘的啥能耐了。」

「應該是。」劉勝利跟著點頭,道︰「唉,你去公社是啥情況?」

「俺找趙德柱了。」

「啊,直接找他了?!」

「是的,效果有一點,起碼短時間內不敢明目張膽地在河中線上搞事情。」

「那還好,還好啊!」

「邊走邊看吧,反正不能讓他們得逞了。」張本民嘆了口氣,「算了,還是說點高興的事,這次啊,剛好踫到了朱助理,俺讓他幫個忙,把小蓉嫂子安排到敬老院上個班,你看咋樣?」

「欸呀呀!」劉勝利樂得直搓手,「那可太好了,你嫂子也能吃上工資了!」

正說著話,郭連廣來了,問了劉勝利一件事。

這事兒,給了張本民很大的啟發,他當即就覺得,鄭成喜的小金庫應該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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