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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苦口婆心

羅才花一听心里虛得很,像被針扎似的縮了子,不過她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示弱,否則一旦露怯,那偷漢子的事可就是禿頭上的虱子了。當即,她便一抖肥大結實的身板,上前一把抓住許禮霞的衣領,「許禮霞,俺可警告你啊,講話得有證據,你要是敢胡說八道,今個兒一準撕爛你這張筆嘴!」

發狠的羅才花挺嚇人,許禮霞真怕她動手,當然,重要的是她沒證據,空口無憑不但沒啥說服力,反而還會打草驚蛇,往後要是再想抓羅才花和劉勝利的證據,會很難。「羅才花,你有病是不是?俺是說你跟鄭成喜兩人在店里搞事,也不管啥情況,哦哦啊啊地一通叫,哪個過路的听不到?簡直是不害臊、不要臉!」她故意轉移了重點。

這話讓羅才花放了不少心,她和鄭成喜之前是會在店里搞事,雖然不怎麼經常,但確實有過。「那有啥啊,誰個弄那事跟啞巴一樣?」她覺得也差不多了,本來還想說再咋樣,那也是跟自家男人睡,不丟人,但那樣也許會把事情給過度激化,接下去會發生些啥真沒個準,萬一許禮霞真抖出她和劉勝利的事,雖然沒有真憑實據,但也不是沒啥影響的,畢竟無風不起浪。

兩個女人,多少都明白了點相互給的台階,正琢磨著如何借坡下驢時,鄭成喜回來了,他一看這場面,有點發懵。

大隊輔導員郭連廣一直在場,開始就想勸架但搭不上嘴,見鄭成喜來了,終于得了機會,趕緊上前把鄭金樺打周國防的事說了。

鄭成喜听後頓時明白了是咋回事,他嘆了口氣,說小孩打鬧的事,雖然有點過頭,但終究還是小孩子的事,可千萬別把大人給攪和進去,要不那看就真要結仇了,所以啊,先都各回各家,冷靜一下,等中午鄭金樺回家,他會問問到底是咋回事,弄清楚不就得了嘛。

郭連廣立刻借機發揮,趕忙對看熱鬧的村鄰們說都回去吧,多忙忙家里的事,不要給別人添亂。

話到了這份上,大家伙沒法不散開,要不就是給鄭成喜添麻煩了麼,那還了得?

隨著眾人一哄而散,羅才花哼了一聲,轉身向家門口走去。鄭成喜向許禮霞使了個眼色,也回去了。

「你瞅你把閨女慣的,咋這樣呢?一個女孩子家,野氣得不得了,把人家頭都給砸破了。」關起門來說話,羅才花開始從自身找原因。

「咋了,金樺為啥砸的不是別人,單單是國防?」鄭成喜一歪腦袋,擤了把鼻涕,「肯定是國防那小子不著調,把閨女給惹著了。」

「瞅瞅,到現在你還護著她,那不一定是好事!」

「還說俺呢,你不也是?要不咋和許禮霞吵那樣凶呢!」

「那不是當著街坊四鄰的面嘛,她許禮霞嗷嗷地找上門來,俺能由著她?」

「兒子被打得破頭傷瓜,也不能怨人家著急呀。」

「咿咿,你個灰種,跟那個騷貨弄事還弄出感情來了,幫她說話?!」

「不是幫她說話,咱得講道理是不?」

「哦,你的意思是俺不講道理?」

「你就別跟俺較啥勁了,這事啊,真得等閨女回來問問再說,要是問題出在國防身上,反過來俺還要找她許禮霞算賬呢!」

「呶,就你那樣兒,那個騷貨巴不得你找她呢!三兩下還不夾得你磕頭求饒!」

「你……」鄭成喜搖頭嘆氣,坐在牆邊老舊的藤椅上抽起了煙。

羅才花也不再嚷嚷,許禮霞的那句話,弄得她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此刻也需要安靜安靜,便拽著身子去了代銷店。

一人在家的鄭成喜哪里能坐得住,很快就出門前去許禮霞家。

門沒推開,許禮霞回來後就把門杠上了,她猜得到鄭成喜會偷偷來找,這會兒不想見他。

鄭成喜尋思了下,沒叫門,扭頭去了大隊部,以便放學後及時叫住鄭金樺,把事情問個清楚。

這事沒啥難度,鄭金樺最後肯定會說出原因的。

張本民也考慮到了,鄭金樺畢竟是個孩子,在大人怒喝下,藏不住事兒,所以,得提前做個準備。中午一放學,他就抄近路,從莊稼地里跑步回來,直接去許禮霞家,名義上是看周國防。

許禮霞正在灶屋生火做飯。

「嬸啊。」張本民站在門檻上輕聲喊了句,跟著道︰「俺是來看國防的,他沒啥大事吧。」

許禮霞也想把周國防被打的事弄個明白,「哦,是張本民啊,來,進來,嬸問你點事。」

「問啥,是鄭金樺打國防的事麼?」

「嗯,你給俺好好說說。」

「哎呀,不巧得很,鄭金樺動手那會兒,俺不在教室呢。」張本民沒有撒謊,他算計著當時場面會很激烈,所以及時回避了,跑去廁所待了會。

「沒看到鄭金樺動手不要緊,你知道為啥不?」許禮霞一臉急切。

「俺不知道呀,不過听同學們說,是因為鄭金樺家的親戚李曉艷,國防喜歡她,老圍著她轉,可能就讓鄭金樺不高興了。」

「唉,國防也恁樣說。」許禮霞嘆著氣道,「不過按理說,只是恁麼個原因的話,她鄭金樺會恁樣發瘋?」

「好像國防的頭被砸之前,說了很多讓鄭金樺受不了的話。不過國防為啥要說那些話呢,是一開始鄭金樺潑了他一身墨水。」張本民嘆道,「反正啊,同學們都說是鄭金樺錯在前。」

「可不是麼!」許禮霞把火鉗子朝灶膛里一捅,「看來啊,俺還得去找門!非找個公道不可!」

「公道是要找的,不過別著急,別人你可以不信,鄭成喜還能不信?他呀,肯定會把事情做漂亮的。」張本民說著,吸了口氣,「不過……」

「別說半截話,有啥盡管說,等會嬸燒個地瓜給你吃。」

「地瓜吃不吃的無所謂,關鍵是以後不能讓國防再吃虧。國防這名字叫得不錯,可別到最後連自己都防護不了。」

「可不是嘛,你有啥法子?」

「冤有頭債有主,你呀,得找個空當直接給鄭金樺撂幾句狠話,把她鎮住。要不然,肯定還有下一次,下一次的下一次……」

「嗯,是有那麼點道理。」

「啥叫有點道理啊,那是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正確的。鄭金樺那丫頭,刁鑽得很,你不直接點,她會得寸進尺的。」張本民停頓了下,繼續道︰「還有啊,你也得注意點,千萬不能讓那刁丫頭給利用了。」

「啥,她能利用俺?」

「是呀,俺不是說了嘛,她刁鑽得很,這次把國防的頭砸破了,知道得有個交待,所以啊,肯定會把所有的不是給推托得一干二淨!」

「推托?她親手砸破了俺家國防的頭,還能推托掉?」

「找個合適的理由唄。」張本民哼了一聲,「你想啊,她要是說你家國防有錯在先,背地里惡毒地罵了她,咋辦?」

「那就讓她找人作證!」

「誰會給她作證?找不到的。」

「那她就是瞎說!」

「可她會硬找的呀。」張本民指指自己,「很有可能就會找到俺頭上。」

「為啥?」

「平日里俺就是她欺負的對象,有事沒事就找茬兒罵俺,還冷不丁地就動手。」張本民一擼袖子,「俺這左膀子,快要被她用語文書給砸斷了。全班同學都看得到,打了很多很多回。你說,她要是破嘴一張,說是俺告訴她的,那最後,所有的錯就會都到俺頭上了。」

「你不承認就行了嘛。」

「是啊,俺當然不會承認,做那個冤大頭干啥?」張本民連連嘆氣,「可結果啊,肯定是對鄭金樺有利的,因為最後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呀。」

「嗯吶,繞來繞去的,還真是說不清了。」

張本民點點頭,又搖搖頭,「唉,其實也不是不了了之,因為俺必定是要倒霉的。」

「你倒啥霉?」許禮霞皺眉一琢磨,「哦,鄭成喜會治你?」

「沒錯。」張本民一臉擔憂地道,「鄭成喜為了盡量給鄭金樺開月兌,絕對會有模有樣地把俺弄成個替罪羊。」

「也不一定吧,難不成他還能死命逼你自己承認?」

「那倒不會,畢竟他是個大人了,得注意影響,要不會得不償失。他呀,會耍手段變個方式,把戲給演足了。」

「演啥戲?演給誰看?」

「給你看唄。」張本民極力說得很動情,「嬸啊,你好好想想,鄭成喜沒法直接找出證明是俺告訴鄭金樺說國防講了她的壞話,但可以轉個小彎子向你證明鄭金樺確實是受了俺的挑撥。」

「那咋證明啊?」

「剛才不是說了麼,演戲呀。」張本民哼了一聲,「他個狗日的鄭成喜,八成是會跟你說,俺才是罪魁禍首,挑撥了他閨女和你家國防的關系,然後就會表現出對俺的痛恨,非常非常痛恨,最後,會發誓一定要教訓俺一下,為他閨女,也為國防出口氣!」

「這……」許禮霞微閉起眼楮,極力梳理著張本民的話,過了好一會,道︰「這,可能麼?」

「不信的話,你等著看就是了。」張本民搖頭苦笑了下,「狗日的鄭成喜為人咋樣,你還不了解麼,所以啊,到時你可千萬別被迷惑住,跟著幫腔,然後被當成喇叭筒給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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