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管好你們的武器彈藥，先到外面熟悉一下，等我出來就去中心區繼續搜索。」
經過葉牧和李強的交流，那一群有著高樓大廈的地方被他們稱為中心區。
中心區，顧名思義，是這座城市的中心，那里的喪尸數量一定不會少。
「謝謝葉老大。」
兩人一邊對手中的武器愛不釋手，一邊向葉牧表示著感謝。
但是很快，隨著兩人的離去，主控室便只剩下葉牧獨自一人。
空曠、冰冷、孤寂的主控室中，葉牧背負著手，望著不斷閃爍畫面的中央屏幕，像是陷入了沉思。
孤冷的白，空寂的黑，在此時一同匯聚在葉牧的眼中。
那是困惑，也是恐懼。
真實，無比詭異的真實，讓葉牧疑惑的同時也感覺恐懼。
其實自從進入這個游戲，他便對這個游戲的真實度感到奇怪。
真實的環境、真實的喪尸、真實的戰斗……
一切的一切，都太過真實。
有的時候，葉牧甚至懷疑……
這里就是一個被喪尸所支配的星球。
不過後來，由于先入為主，也由于找不到其他質疑的理由，葉牧才會心安理得的將這視為一場游戲。
但是此刻，葉牧卻已經沒有了理由，再去說服自己相信這是一場游戲。
在李強和李福的身上，一切人類所具有的真實都展現得淋灕盡致。
在他們身上，葉牧甚至找不出一絲一毫的虛假。
這就像是面對一個人偶，你明明知道那是一個人偶，但是你卻不能在它的身上找出一絲一毫不同于你的地方。
這該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可怕到葉牧甚至不知道在芝諾聯邦，有哪一家星際公司能夠將人工智能做得如此逼真而且生動。
要麼，是騰達游戲公司掌握了超越聯邦的技術；
要麼，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游戲。
可是如果，這真的不是一場游戲……
那這又是什麼？
一想到這里，一向冷靜而又沉著的葉牧也不禁恍惚起來。
他甚至，有些不敢去面對這背後的真實。
但是葉牧緩緩閉上眼楮，他之所以成為葉牧，正是面對危險一往直前，面對未知激昂而且熱情。
他會恐懼，但卻不會退縮。
躊躇也猶豫，但是最終，在空曠而且寂靜的主控室中，一道輕輕的呢喃響起︰
「退出游戲。」
這是解開這一切疑惑的最佳辦法。
只要能夠立即退出游戲，那這就是游戲世界。
如果不能，那……
很快，在葉牧的預料之中，但卻不在他期待之內的結果產生了。
「未知原因，登出失敗，請再次嘗試」
系統冰冷的聲音響起。
葉牧咬咬牙，再次嘗試退出，卻依舊失敗。
一連三次，終于排除了可能存在的巧合。
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導致這種結果？
葉牧輕輕吐了一口氣，但是由于之前便考慮到了這種可能，因此他的神情依舊平靜。
無論如何，至少他還活著，這便擁有無限的可能。
突然——
主控室中閃爍起暗沉的紅光。
警告聲響了起來。
葉牧四周環顧。
當他的視線再次聚焦在屏幕上時，卻發現里面無數的數字一齊涌現出來，屏幕上的數字按照某種規律，不斷移動著，似乎是想組成什麼東西。
面對這種景象，葉牧眯眯眼楮，反應格外謹慎。
他緩緩後退，一直退到了主控室的門邊。
沒有給葉牧決斷的時間，在那屏幕上，無數0與1不斷地交匯、連接，看似緩慢但卻極其迅速地構成了人的身形。
「玩家，你好。」
一道虛幻的身影出現在葉牧的眼中。
看不清模樣，無法分辨性別，葉牧只知道，此刻「他」以人的身形短暫存在。
「你是……系統？」
屏幕中的身影似乎並沒有敵意，但這並非葉牧掉以輕心的理由。
那道身影輕輕笑了起來，語氣顯得很友好︰
「你發現了這個秘密，我親愛的玩家。」
葉牧勾了勾嘴角，緩緩道︰
「秘密被發現，可就不再是秘密了。」
身影身上的數字不斷流動︰
「但露出海面的，總是冰山一角。」
葉牧遙遙地望向這道由數字組成的生命，走近一些，認真地說道︰
「我希望你能告知我更多……」
「關于這一切。」
屏幕中的身影搖搖頭︰
「我無法幫助你更多。」
「他」的語氣中帶了一些無奈。
「以你目前的權限，在權限範圍內回答你三個問題，這是我盡力能夠為你做的。」
或許是為了更加嚴謹一些，「他」補充道︰
「從現在開始，三個問題。」
從「他」的話語中，葉牧能夠感覺到，似乎還有一種力量在阻擋著他們交流。
會是什麼？
葉牧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有三個機會可以弄清楚這一切……
最少，是一部分的真相。
空曠的主控室中，唯有「他」身上的數字在不斷地流動著。
「他」不再說話，似乎是在等待著葉牧的思考。
此時此刻，葉牧的神情中沒有其他的色彩，唯有平靜。
然而他的大腦里卻仿若掀起一場頭腦風暴，無數的東西糾纏在一起，葉牧試圖將它們厘清，卻發現所有的東西都聯系在一起。
他身體當中的營養，此刻正不斷向大腦運輸，來支撐他的思考。
寂靜，漫長的寂靜。
一切的困惑在此刻化作簡單的，甚至有些讓人抓不住頭腦的三個問題。
「這是否是一個游戲？」
葉牧的眼神緊緊勾住那道虛幻的身影，試圖從中獲取更多的信息。
「他」的話語頓了頓︰
「是，也不是。」
一語雙關，顯然「他」也在盡力讓葉牧領會到更多的信息。
葉牧皺起了眉頭，牢牢記住這個答案，以及「他」說出這四個字時的語氣。
「那些喪尸……從哪里來？」
為了獲取更多的信息，葉牧的問題盡可能的具有概括性。
那道身影似乎也在考慮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思考了很久，「他」才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們，從虛無中來。」
「如果具體一些，他們來自宇宙深處的……」
「起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