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武的身軀逐漸地化為一片灰燼。
他的目光始終堅定。
但是，在夢境破碎的最後一刻。
突然，浮現出了幾分清醒，幾分茫然。
不由問道︰「大師，剛才所發生的，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趙龍武突然詢問道。
他的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恐慌。
在夢碎的最後一刻，他清醒了。
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並不是那能夠獨攬大權，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的大晉帝皇。
這只一場夢境。
他本不想醒。
但是此刻卻不得不醒。
听到了這個聲音，蘇橙輕嘆了一聲。
所謂︰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可是人生在世，誰能無執念呢！
「世事如棋，人生如夢。亦幻亦真，終歸塵土。」
在夢境破碎之前，趙龍武最後听到了這四句平淡的聲音……
少林寺，一間客房之中。
老者漸漸蘇醒。
他看了看周遭，客房之中一片安靜。
屋外那十二元辰中的「亥豬」仍舊在默默守候著。
不過，他也並未將其叫進來。
夜深，方才只有寅時。
老者看著自己的雙手，目光呆滯，沉思著。
良久以後。
他的神色，逐漸轉為堅定之色，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
……
……
蘇橙當然也已經醒來了。
在與趙龍武之戰後，他受益良多。
畢竟，趙龍武乃是他接觸過的，第一個「法身」境界的強者！
宗師之上，便是「元神」和「法身」的境界。
佛家也稱之為「法相」和「金身」。
再往上，就是傳說中的太乙神境，也就是佛家所說的「菩薩」之境。
但這個世間，元神和法身境界的存在，就已經是屈指可數。
至于太乙神境，則更是沒有。
傳說一千八百年前，太乙神境尚有幾位。
那達摩祖師便是其中之一！
但是自從武當派的三豐祖師破碎虛空之後，便再也沒有一個太乙神境的存在。
即使是元神境界，在這個世界也幾乎都已成為了傳說。
趙龍武在大夢真經的加持下，短暫地圓滿心願，達到了這個境界，才讓蘇橙有機會能夠接觸到這一層次的高手。
也幸好如此。
否則，依靠他自己的力量，想要達到半步羅漢心境的大圓滿，就不知道還要多久了。
「快了。」
「雖然還沒有突破，但是也只是這幾日時間的問題。」
「只是不知道，等我到羅漢境界之時，我的‘內外景法相’會是什麼。應該不至于是簡單的‘光目女法相’吧？」
蘇橙不由想著。
達到宗師，或者是佛門的「羅漢」境界之後，便能夠凝聚法相，聚集出一個強大的神魔法相來。
喚做「內外景法相」。
煉體武者凝聚出的，是內景法相。
煉氣武者凝聚的，則是外景法相。
比如說，龐師就是一個煉氣武者。
他的道心種魔大法，凝聚出的外景法相便是「北陰酆都帝君」法相。
未來若能成就元神境界，更是能夠將其轉為「紫微帝君」法相。
一般來說，武者只有到宗師境界，才能夠使用法相的力量。
當然了，蘇橙屬于一個例外。
早在他只有先天六重的時候，他憑借「六神訣」，以及自己的先天道體純陽體，就能夠動用堪比法相的力量。
而且還不止一個！
到了如今半步羅漢，就更是如此。
六神訣一共有六尊主法相。
分別是︰金剛、羅漢、明王、菩薩、千手觀音、拈花如來！
當然了，雖然主要的形態是這六種，但是實際上不止六個。
譬如那「金剛解」衍生的金剛法相，乃是佛門的八大金剛。
足足八個之多！
而雷神疾衍生的「明王」也是四大電王，有四個之多。
甚至連「菩薩滅」的火焰菩薩，也是分為三種形態。對應小成、大成和化境。
所以說，六神訣本身其實便是有很多法相的。
至于蘇橙自己，能凝聚法相的神功那就更多了。
金剛不壞神功，達到宗師之時能凝聚︰「不生不滅金剛法相」。
輪轉大無相神功，達到宗師之時能凝聚︰「一四天下輪轉王法相」。
藥師琉璃滅穢經，達到宗師之境能凝聚︰「寶淨琉璃體法身」。
就連六神訣本身，達到化境也能凝練出︰「拈花飲光迦葉佛法相」……
除此之外，龍象般若功、天罡童子功、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等等武學，都是能夠凝聚出法相的神功。
甚至是蘇橙本身學到的七十二絕技之中的一些頂尖武學。
譬如「大乘般若禪掌」或「無相劫指」、「澄淨指」，也能夠凝聚出強大的內外景法相。
這就，未免有些尷尬了。
馬上就宗師境界了，結果，身上的神功太多，不知道凝聚哪一個。
到時候自己會到底是凝聚出怎樣的法相來呢？
正常來說，宗師境界只能一個凝練出一尊法相。
倒也不是沒有人試過凝練多個。
但，神魔之力本身是不相容的。
一旦嘗試凝練多個，只會導致法相之力的互斥，最後自取滅亡。
哪怕是力量形式幾乎一模一樣的，也不行。
畢竟，「上古神魔」也是要尊嚴的……
哪怕是那些「佛子」、「道子」，驚才絕艷者等等，無論是達摩祖師還是後來的三豐祖師，在其宗師或羅漢境界之時，凝練的法相都只有一個。
但是這話又說回來了。
自己能同時驅使這麼多的法相之力，而且其中強大的也不在少數，要是讓蘇橙選一個，卻也沒法選擇。
仔細想想，自己其實已經凝聚了一個法相了。
那就是利用功德之力突破了小成境界的「大乘大集地藏十輪轉生經」所凝聚的「大慈大願光目女菩薩法相」。
不過那個時候，還沒有達到宗師境界。
正常來說，大乘大集地藏十輪轉生經達到小成境界，就已經有宗師的程度了。
只是其修煉方法方面，自己利用功德提升的同時，又沒有借以突破境界而已。
難道說，等自己宗師境界以後，只能夠擁有這「光目女」法相嗎？
雖然大乘大集地藏十輪轉生經達到化境以後，那「五濁惡世地藏王菩薩法相」很顯然很強大！
可是，總覺得也不是這麼回事。
而且地藏十輪轉生經若和輪轉大無相神功等神功比起來，也只是不分伯仲。
與六神訣比起來，甚至還差了一籌。
「罷了。」
蘇橙想了半晌。
最後決定不再去想。
反正，馬上就羅漢境界了。
等自己突破到羅漢，屆時，自然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