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望著被夜夭夭吸干修為，又先後讓伊莉雅和莫聲語在要害部位狠狠捅了三十余劍的齊淼，封不錯驚得面如土色，險些嚇尿了褲子，好半晌才扭頭看向伊莉雅，努力想要擠出一絲笑容，表情卻比哭還難看，「司家家主就是死在封某手中，這筆賬想來是要算的，只求能不能給個痛快？」
他不是沒想過會被秋後算賬，可是作為旁觀者，他眼睜睜地齊淼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著秦紫霄一個男人又模又抱，隨後又被一個妖女吸成人干，這樣的屈辱無疑比死了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死得痛快，竟似也成了一種奢望。
「南宮姐姐只提到齊淼一人，至于司妙常……」
伊莉雅凝視著齊淼慘不忍睹的尸體，面無表情道，「一個惡貫滿盈之人，死活與我何干？」
見她似沒有要追究的意思，封不錯頗覺意外，余光下意識地瞥向南宮靈。
「諸位是真心臣服，還是投降，我等自有判斷。」
南宮靈淡淡一笑，「封長老不必多慮，我若是真想殺你們，如今的你早就是一具尸體了。」
「說、說的也是。」
封不錯愣了一愣，忍不住苦笑著道，「不過齊淼又是獻資源，又是布置陣法，表現得這般殷勤懇切，不知姑娘是如何看破他心思的？」
「不是看破。」
南宮靈生出水蔥般的玉指，輕輕點了點自己金燦燦的美麗雙眸，「是看見。」
「看見？」
封不錯一臉茫然，顯然並未听懂。
「封長老不必多慮。」
南宮靈並不解釋，只是柔聲寬慰道，「只要不起什麼歪心思，從今往後你我就是一家，還請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
封不錯連連點頭，幾乎把真誠兩個字刻在臉上，「封某並非不識好歹之人，如今大局已定，能夠保住性命已是萬幸，怎麼可能再去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姑娘有何吩咐，只要能做到的，在下絕不推辭。」
「如此甚好。」
南宮靈點了點頭，轉而看向遠處還在激戰的沈小婉與武金剛，「小婉的戰斗也該結束了，馬面兄，還請助她一臂之力。」
「我？」
小透明馬面微微一愣，顯然沒料到南宮靈會突然CUE自己。
「遵命！」
然而，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想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果斷點了點頭，轉身直奔戰場而去。
「小婉姑娘，此人天性好戰，久經殺伐，體內已然積累了不少暗傷，左後腰處尤為嚴重，而且……」
過不多時，遠處便響起了馬面的指點之聲。
他竟是利用白澤神通，直接將武金剛的戰斗特點，偏好習慣和弱點缺陷如數家珍，娓娓道來。
「哪里來的丑東西，敢在你武爺爺跟前瞎嗶嗶，簡直一派胡……啊！！！」
武金剛的怒罵聲剛剛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
「轟」
一道驚世錘影霎時浮現高空，駭人的撞擊之聲裂石穿雲，響徹蒼穹，恐怖的氣浪卷著無窮無盡的塵煙和迷霧，在遠處化作一個巨大的蘑菇。
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都抖了三抖。
過不多時，沈小婉和馬面便並肩來到眾人眼前，黃衫妹子右手扛著巨錘，左手則提著武金剛的身軀。
只見這位力量無敵的神女山長老雙目無神，渾身是血，四肢和軀干紛紛扭曲成了不可思議的角度，形體完全不似人類，口鼻之間沒有半點呼吸，顯然已經徹底死透。
「我本來就快贏了。」
沈小婉嬌艷的臉蛋上帶著些許不滿，對著身旁的馬面小聲抱怨道，「根本就不用你幫忙。」
「說的是，說的是。」
心知她是南宮靈師妹，馬面哪敢反駁半句，只是點頭哈腰地賠笑道，「是在下多此一舉了。」
「抱歉，大師姐，本來想抓活的。」
沈小婉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來到南宮靈跟前，隨手將武金剛的尸體拋在地上，吐了吐舌頭，神情說不出的俏皮，「結果沒控制好力氣，失手一錘子砸死了。」
「無妨。」
南宮靈溫柔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寵溺，「趕緊服藥調息，準備進入混沌之門。」
「又有架可以打麼？」
沈小婉眼楮一亮，甩了甩巨錘，連連點頭，果斷開始嗑藥，「好咧！」
「可惜了。」
望著徹底涼涼的武金剛，夜夭夭舌忝了舌忝嘴唇，臉上帶著幾分惋惜之色，口中輕聲喃喃道。
「夜姑娘。」
耳邊傳來了一個嬌媚動人的嗓音，「這具尸體，你還需要吸收麼？」
「不必了。」
看清說話之人乃是珠瑪，夜夭夭搖了搖頭，如實答道，「死人的修為，我吸收不了。」
「既然如此。」
珠瑪嫣然一笑，猶如春花綻放，大地回春，美得攝人心魄，「那我可就笑納了。」
話音剛落，一道金色氣息自她指尖疾射而出，不偏不斜地落在武金剛尸身之上。
「吼！」
下一刻，已經死去的武金剛突然渾身一顫，竟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四肢緩緩轉回到原本的位置，眼神凶戾，面目猙獰，口中發出一聲震天怒吼，恐怖的威壓自體內瘋涌而出，竟似完全不輸生前。
然而，他很快便收斂氣息，乖乖跑到珠瑪身後，低眉垂首，一聲不吭，猶如主人身後的家奴，態度說不出的恭敬。
她竟是用煞氣將武金剛煉成了一具尸種。
混沌境尸種！
「姐姐好手段！」
夜夭夭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口中咯咯嬌笑道，「佩服佩服！」
「彼此彼此。」
珠瑪亦是素手掩唇，笑得意味深長。
兩個千嬌百媚的年輕姑娘在那里惺惺相惜，直看得封不錯和張不凡等人面色泛白，脊背發涼，額頭不自覺地滲出汗珠。
率土之濱的娘們，怎麼個個如此凶殘？
活著要被吸干，死了還要被變成怪物繼續為她們效力？
以後萬萬不可得罪了這兩個女人。
張不凡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
如果說先前他還存了一絲復仇的希望，那麼此刻這個念頭已然被徹底掐滅。
活著不好麼？
所有投降者的腦中，只剩下這麼一個卑微的信念。
「既然麻煩都已經解決了。」
蒔雨突然開口道，「是不是該進入混沌之門了？」
原來先前她和林芝韻等人進入混沌之門的景象並非真實，而不過是南宮靈制造出來的幻覺。
「差不多了。」
南宮靈臉色一正，微微頷首，「還請蒔殿主帶領魂相境圓滿修煉者先行一步，其余諸位根據先前約定的順序分批進入。」
「何必搞得這麼麻煩？」
林小蝶不解道，「直接一起進去不就得了？」
「關于混沌之門的信息實在太少，目前只知道外界的混沌境在里頭無法久留，可神族強者算不算？神獸靈獸算不算？地獄生靈算不算？尸種毒物又算不算？」
南宮靈耐心解釋道，「便是混沌境，不同種族，不同實力乃至不同體質之人在門內停留的時間和記憶保存的時間又是否會有所差異？一切都是未知之數，需要一一嘗試，逐個確認，每多掌握一些信息，都能夠增加救出鐘文的機會，而這正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大師姐……」
林小蝶沉默良久，終于長長地嘆息一聲，「真是辛苦了。」
「為了達到目的，這些都是必須做的事情。」
南宮靈淡淡一笑，「沒什麼辛苦的。」
……
「怎麼，害怕了？」
就在劉鐵蛋一臉糾結，凝視著混沌之門不知所措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了鬼魈略帶譏諷的聲音，「小屁孩也就這麼點膽量，既然不敢進去，那就留在外頭抱著你家那個銀發丫頭享清福罷。」
「不是不敢。」
劉鐵蛋臉色十分難看，卻並未發怒，而是沮喪地答道，「只是我的體質會被那個火之主宰操控，若是在里頭遇上了，很可能會變成你們的累贅。」
「火系體質麼？」
不等鬼魈繼續嘲諷，兩人耳邊突然傳來了柳柒柒的聲音，「沒關系，只要能夠成功馴服自身體質，便不再會被主宰左右。」
「馴服？」
劉鐵蛋疑惑地轉頭看她，「我該怎麼做？」
「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
柳柒柒眸中靈光閃爍，右手長生劍緩緩舉過頭頂，聲音清冷而空靈，「記住，我只教你一次。」
無與倫比的霸道劍意自刃身瘋涌而出，霎時間籠罩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