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萬倍？」
鐘文心髒猛地一跳，嘴巴瞬間張得老大，口中磕磕巴巴地重復著南宮靈的話語，感覺腦子已經有些不夠用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南宮靈的精神力之強，遠遠勝過常人。
畢竟，智商這個東西，本來就需要強大的精神力作為支撐。
精神力強的人，智商未必有多高，可但凡智慧超群之人，在精神力方面卻無一不是頂級猛人。
而單以智慧而論，鐘文兩輩子加起來，都未曾見過比南宮靈更出色的人物。
她在精神力方面的造詣，可見一斑。
毫不夸張地說，在神識世界能夠量產神秘蓮子之前，他都不敢打包票說自己的精神力一定強過南宮靈。
如此牛批的精神力乘以一萬，是個什麼概念？
鐘文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
他只知道，南宮靈在這種事情上，是絕對不屑于夸大其詞的。
「所以我不但能夠輕松監控世間大部分人類的一舉一動，還可以分心與你閑聊。」
南宮靈雲淡風輕地說道，「若是興致來了，我甚至還能潛入他人夢中游覽一番，體驗千千萬萬種不同的人生，如果非要說的話，這里的生活，遠比從前要精彩不知多少倍呢。」
「如此說來。」
鐘文撫模著下巴，若有所思道，「這兩年我和柒柒她們曾數次看見你的背影，並且受到指引，這些也都是南宮姐姐在此處施展的幻術麼？」
「不錯。」南宮靈如實答道。
「姐姐身為新一代天眼。」
鐘文面現疑惑之色，「也能夠參與到世俗之人的爭斗中麼？」
「自然是不能的。」
南宮靈眸中靈光一閃，輕聲笑道，「不過我又何曾參與過任何一場爭斗？只是在催動天眼冠的時候勞累過度，一時不慎，造成了精神力的些許外泄，堂堂天道想來也不至于為了這點小事跑來興師問罪吧？」
「姐姐機智。」
鐘文也不禁笑了起來，「小弟佩服。」
「況且天眼在本教中的地位，嚴格來說還在教主之上。」
南宮靈輕輕撫模著頭頂金環，「這里的每一名教眾都對我奉若神明，敬重有加，不敢有絲毫冒犯，我在這里過得很好，況且這本就是我自己選擇的道路，所以你也不必覺得欠了我什麼。」
當真是這樣麼？
你真的是自願留在這孤塔之中麼？
凝視著她美麗的金色雙眸，鐘文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南宮姐姐，你為了跑來這里當天眼，不惜偽造死亡的假象。」
他當然不會傻乎乎地當面質疑，而是話鋒一轉道，「那又怎麼會被小蝶找到？如今又為何要將小弟喚來這里？」
「小蝶麼？」
南宮靈淡淡地答道，「是我在自己的墳頭留下暗號，刻意把她引來這里的。」
「暗號？」
鐘文一臉茫然，「什麼暗號？為何我沒有瞧見？」
「大師姐和我之間的暗號。」
林小蝶忍不住插嘴道，「你又不懂，就算看見了又有什麼用？」
鐘文被她懟得啞口無言，只好苦笑著模了模鼻子，沉默不語。
「再說你整日里忙著拈花惹草。」
他不說話，林小蝶卻是得理不饒人，「就算知道大師姐相召，怕也抽不出空來呢。」
「適才姐姐說是能夠監控大部分人類。」
鐘文表情愈發尷尬，忍不住強行轉移話題道，「莫非世間還有人能夠逃過天眼冠的窺視麼？」
「你仔細瞧瞧這片光幕。」
南宮靈並不回答，而是伸出縴縴玉手，指了指眼前的巨大光幕反問道，「可能看出什麼異常來？」
「姐姐所說的。」
鐘文本能地轉身看向那顆播放著天鵬葬禮的「屏幕」，「莫非是蒔骸老兒身旁的那幾人？」
「天眼冠存在的目的是為了監控人族，對于其他各族的窺視能力並不強，若非蒔殿主參與了天鵬葬禮，這里甚至都不會看見自在天的影像。」
南宮靈搖了搖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蒔殿主身旁那幾位之中，應該有著人族之外的強悍存在，實力很可能不輸于你，正是這個存在以無上手段屏蔽天機，使我無法窺視到這一行的情況，此乃特例，並不是我想要說的。」
人族之外的存在？
實力不輸于我？
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厲害角色？
鐘文心中不禁涌起驚濤駭浪，同時轉動眼珠，視線繼續游走于光幕數以億萬萬計的顆粒之上。
我去！
沒有！
沒有！
真的沒有！
片刻之後，鐘文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終于漸漸意識到了這片光幕真正的異常之處。
眾多的光幕顆粒之中，看不見神女山大長老，看不見聖女姜霓，也看不見徐光年和棠溪蘆葦等人中的任何一個，甚至就連莫家家主莫不平這樣的魂相境圓滿都沒有出鏡。
換言之，整個天空之城的所有人類，竟然都不在光幕的監視範圍之中！
「看出來了麼？」
背後傳來了南宮靈輕柔悅耳的嗓音。
「為什麼？」
鐘文依舊死死瞪視著眼前光幕，言簡意賅地問道。
「混沌之門。」
他問得沒頭沒尾，南宮靈答得莫名其妙。
兩人之間，卻仿佛擁有著某種特殊的默契，居然都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
「好一個混沌之門！」
鐘文愣了好半晌，終于忍不住長嘆一聲，由衷感慨道，「本以為只是個助人晉階混沌的高級秘境，如今看來，卻是小瞧了它。」
「天空之城受到混沌之門庇護，就連天眼冠也無法窺視其中的任何一人。」
南宮靈眸中隱隱閃過一絲歉然之色，「我為了一探究竟，曾經讓小蝶冒著風險數次潛入其中，說起來還真是有些對不住她呢。」
「小蝶？」
鐘文吃驚地看向林小蝶，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擔憂之色，「潛入天空之城？」
「你以為我還是從前的我麼？」
林小蝶傲嬌地冷哼一聲，顯然並不領情，「區區一個天空之城，那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憑著小蝶不辭辛勞帶回來的情報，以及天空之城部分外出之人的夢境，才讓我對這個當世第一大勢力有了些許了解。」
南宮靈頓了一頓，接著又道，「此域的情況錯綜復雜，水深得很，恐怕遠遠超出你我想象。」
「南宮姐姐，為了窺探天空之城，你不惜讓小蝶親身犯險。」
鐘文不解道，「究竟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為了尋回所有失散的三聖界舊故。」
南宮靈的回答，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並找到返回三聖界的方法。」
「天空之城里有進入下界的方法？」
鐘文心頭一凜，月兌口而出道。
「或許有，又或許沒有。」
南宮靈輕輕搖了搖頭，「不過都不重要了，這幾日我細細思索了一番，已經有了新的想法，如果所料不差，多半可以成功。」
「哦？」
鐘文眼楮一亮，連忙追問道，「願聞其詳。」
「這個以後再說罷。」
南宮靈看了看左右，諱莫如深道，「不過我讓小蝶請你來，也正是為了此事。」
「姐姐有何吩咐？」
鐘文心有所悟，哈哈一笑道，「只要能夠做到的，小弟決不推辭。」
「想要回去，自然得先把人找齊。」
南宮靈臉色一正，不急不緩地說道，「我需要你分別去一趟天音崖和天空之城，先把憶如和姜霓師妹接回來，至于大寶、小齊和夜夭夭的行蹤，我會負責繼續搜尋。」
「這……」
鐘文愣了一愣，隨即面露難色，「可風無涯此人詭計多端，深不可測，兼之他又號稱用同命鎖將自己和皇帝妹妹的生命連在了一起，若是貿然行事，恐怕會給憶如帶來危險。」
「任他如何神秘，如何狡猾，若是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南宮靈淡淡一笑，再次伸手指了指前方光幕，「又有什麼好怕的？」
「莫非姐姐已經有了什麼對付他的策略？」
鐘文精神一振，心中登時燃起希望，「那敢情好，風無涯雖然有點小聰明，可與南宮姐姐比起來，無疑是螢火之于日月，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策略？」
不料南宮靈接下來的話語，卻讓他目瞪口呆，瞬間石化，「對付區區一個風無涯，還需要什麼策略？直接硬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