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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怎麼才能混個合法的身份呢……」

趙官仁一路上都在琢磨這事,在這個時代沒有身份寸步難行,特別是他這種空降到城里來的外星人,連進城記錄都沒有,分分鐘都可能被抓去砍了頭。

「我不是你兒子,你認錯人了……」

一個小伙忽然從巷子里跑了出來,滿臉晦氣的罵罵咧咧,趙官仁詫異的伸頭一看,只見一位老婦正癱在地上哭喊︰「田生啊!你快回來吧,娘在等你啊,我的兒啊!」

「大姐!這咋回事啊……」

趙官仁走到一位中年婦女身旁,婦女嗑著瓜子說道︰「想兒子想瘋了唄,听說她倆兒子都戰死了,小兒子來城里領恤銀,結果半道讓賊人給殺了,她就天天來這喊魂了!」

「這麼慘啊……」

趙官仁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婦女轉身回了自家小院,他立即上前試探性的喊道︰「娘!」

「……」

老婦忽然渾身一顫,哆哆嗦嗦的抬起了頭來,仔細瞧了瞧趙官仁之後,突然爬起來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道︰「兒啊!你可算回來了,娘等的你好苦啊!」

「娘!我沒事,只是銀子被賊人搶了,我追了幾天沒追著……」

趙官仁拍著老婦的背小聲安慰,老婦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動道︰「回來就好!銀子沒了還能再掙,人沒事比什麼都重要,快跟娘回去吃飯吧,娘做了一桌子好菜等你呢!」

「好 !」

趙官仁喜氣洋洋的攙著老婦,做了一回好人好事不說,落腳地也算有了,搞不好還能把身份給混到手,到時候去北方找霸山靈塔,再跟呂大頭匯合,一路上就能暢通無阻了。

「娘!這什麼地方啊……」

趙官仁驚疑不定的望著一座宅院,宅院的佔地面積倒是不小,可顯然已經很久沒人居住了,房門爛成了兩塊破木板不說,透過縫隙還能看到雜草叢生的破院子。

「你怎麼忘了,這是你大哥家啊,你哥家不就是咱家麼……」

老婦歡天喜地的推門而入,趙官仁一進門心都涼了,這破地方居然比鬼宅還恐怖,鬼宅好歹沒有那麼多蚊子,兩側的平房都塌的差不多了,倒是正中的大屋還能湊合。

「娘!」

趙官仁郁悶道︰「咱家還有錢嗎,鄉下的老屋還在嗎?」

「怎麼能沒錢呢……」

老婦從懷里掏出了兩串銅錢,還有一小塊碎銀子,塞給他笑道︰「兒想老屋啦,等你做了大官咱再買回來便是,飯菜都在鍋里熱著,你自個先吃,娘去把下人叫過來!」

老婦喜滋滋的跑了出去,一副老娘身纏萬貫的模樣。

「下人?你可別去刨人家墳啊……」

趙官仁苦笑一聲走進了大屋,充分領略到什麼叫做家徒四壁,除了一堆破桌椅之外,只有兩張古床像點樣子,但被褥髒的都不能見人了。

「唉~果然便宜沒好娘啊……」

趙官仁走進廚房里看了看,解開鍋蓋就幾個窩頭,一盤臘肉都生蛆了,好在他之前吃了個頂飽,今晚不吃問題也不大。

「卞倪妮!遇上我算你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嘿嘿……」

趙官仁從爐膛里抽出幾根木柴,拿上菜刀里外一通翻找,竟然找出

了一疊泛黃的畫紙來,跟著把燒焦的木柴削成了炭筆,然後找來一塊木板當畫架,興匆匆的坐到了桌子旁。

「嗯!先畫一個美人出浴圖……」

趙官仁猥瑣的開始運筆,想當年他也是豪門富二代,各種藝術培訓班他都參加過,可琴棋書畫幾乎都不行,也就畫畫初窺門徑,沒想到多年以後,竟在大順王朝搞起了人體藝術。

「兒啊!今晚就讓玉娘伺候你吧……」

老婦忽然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趙官仁還以為她領了個鬼進來,可轉頭一看卻驚呆了。

門外竟然站著個俏生生的小丫頭,穿著一身紅底碎花的布衣,眉清目秀,身材嬌小,自然的空氣劉海,長發尾端扎了根紅頭繩。

「玉娘見過三少爺!」

小丫頭娉娉婷婷的走了進來,很端莊的掐腰屈膝,面對冒充的田三公子也沒露出詫異之色。

「呃~」

趙官仁有些看不懂了,這丫頭看上去至多十四五歲,于是他蓋起人體素描後問道︰「玉娘是吧!我怎麼不記得有你這號丫鬟啊?」

「三少爺可能不知,大少爺過世前買下奴家的……」

玉娘上前笑道︰「大少爺說要給您找個通房丫環,可夫人說我太小,不會伺候人,便讓我去卞府學做事,後來大少爺陣亡,這一待便是四年,直到今日夫人方才想起奴家來!」

「卞府?卞香蘭他們家嗎……」

趙官仁眼珠子一轉,問道︰「你在卞府做什麼,我听聞卞府今日好像出了點事,五嬸你也應該認識吧?」

「認得!五嬸是大小姐的管事……」

玉娘驚訝的說道︰「少爺是如何得知出了事,中午有飛賊進了府,幾十個護院都沒抓住呢,不過奴家在外院做灑掃,具體事情不得而知,但五嬸不許下人們碎嘴談論,說的可凶了呢!」

「玉娘!這是兩天的飯錢,你看著買……」

趙官仁將所有錢放在了桌上說道︰「你再買幾床被褥回來,不管新舊,干淨即可,油燈蠟燭也買點,要是還有剩下的,再給我買點煙絲和草紙,對了!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工資?」

「那個月例,例錢……」

趙官仁拍了拍腦殼,玉娘可憐兮兮的說道︰「卞府像奴家這樣的下人,每月最少也有五百錢,但他們說我不是卞家的人,只有逢年過節才給點賞錢,平常分文沒有!」

「他媽的!」

趙官仁拍桌怒道︰「這幫吸血鬼,幫他們干活還不給錢,回頭我連本帶利給你要回來,以後每個月再給你兩吊錢,零花!」

「可不敢!卞家財大氣粗,少爺不必為玉娘煩神……」

玉娘惶恐的擺了擺手,小模樣看的著實讓人心疼,擱現代這種十四五歲的小丫頭,誰不是一身的公主病,不要說伺候人了,能親手扔個垃圾都算能干了。

「去吧!早去早回……」

趙官仁輕輕揮了揮手,玉娘干勁十足的跑了出去,他轉頭就開始忽悠起便宜老娘了,老婦顯然是精神出了問題,時而清醒,時而糊涂,但關于她兒子的事卻清清楚楚。

‘靠!原來姓張啊,差點以為姓田……’

趙官仁終于明白了,原來老婦叫張李氏,小兒子叫做張天

生,小名田生,大哥和二哥原本都是軍官,結果先後戰死疆場。

唯有小兒子吃喝嫖賭,生生敗光了家產,要不是老太太一直壓著他,他早把這間宅院給賣了。

「嘿嘿~搞定!」

趙官仁躲在臥房里搞定了人體素描,不過想了想又覺得一張不夠,于是又趴在床上連畫了兩張,一張畫的比一張風騷,病人每張都附上了一首調情詩,色香味俱全。

「趙子強!你個缺德的老狐狸……」

趙官仁忽然驚覺不對,調情詩他用的都是繁體字,寫的也極為順手,這完全歸功于他抄寫了上百遍《道德經》,但同時也可以證明,趙子強早就想把他弄過來了,還特意逼他練了字。

「三少爺!晚膳準備好了,請您用膳……」

玉娘規規矩矩的進房行禮,這大戶人家出來的婢女就是不一樣,趙官仁便扔下炭筆爬了起來,可玉娘剛想上前收拾一下床鋪,突然驚呼道︰「這……這不是大小姐嗎?」

「?我畫的這麼傳神嗎,你一眼就認得出……」

趙官仁驚訝的看著她,小丫頭的臉刷一下紅了,羞赧道︰「少爺的畫工出神入化,如此神似的畫作,奴家自然認得出,可……可少爺如何得知,大小姐臀部有塊胎記呢?」

「你怎麼也知道……」

趙官仁壞笑著挑了挑眉,小丫頭面紅耳赤的說道︰「有一回我隨大小姐出城迎接督造,大小姐突然內急,我侍奉時不小心看到了,但如此隱秘之事,一般人可不知道的呀!」

「你家少爺可不是一般人,她月兌了褲子讓我看的,哈哈……」

趙官仁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吃飯了,小丫頭也不好意思收拾了,低著頭跟在他後面。

這時代的購買力還是很強的,玉娘居然做了五菜一湯出來,但他滿心都在盤算,究竟該訛卞香蘭多少錢,出國可是要花很多錢的。

「玉娘!不要站著,坐下來一起吃,咱家可沒這麼多規矩……」

趙官仁忽然發覺玉娘站在旁邊,可小丫頭剛惶恐的擺了擺手,他便宜老娘也皺眉說道︰「這叫什麼話,下人如何能上桌,說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咱張家雖不是書香門第,但也得知道禮數!」

「娘!您一說起規矩就不糊涂了……」

趙官仁笑著搖了搖頭,可等他們吃完飯之後,玉娘還是不能吃飯,硬是幫老太太擦臉洗腳,鋪好床之後又來伺候趙官仁,等趙官仁洗完腳上了床,玉娘才敢去廚房里吃殘羹剩飯。

「真是封建社會啊……」

趙官仁躺在床上望著床頂,此時他心里又泛起了嘀咕,這里跟他的世界並不是平行時空,但說話寫字都是一樣,甚至很多成語和神話故事都相同,比如玉娘剛剛就說了句大禹治水。

「莫非還有更早的穿越者來過這不成……」

趙官仁眨著眼胡思亂想,習慣性的用追魂眼四處掃了掃,誰知突然發現後院里蹲了兩個人,正在鬼鬼祟祟的往茅房模去,而玉娘就在茅房里方便。

「他媽的!找上門來了是吧……」

趙官仁驚怒的從床上跳了起來,這兩人自然不可能是采花賊,十有八九是卞倪妮派來滅他口的人,有可能還是兩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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