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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岳飛連勝復六郡

解元自己也覺得疲乏,但也只能相持不退。正在此時,他突然听到東北角上鼓聲大震,一支軍隊遠遠殺來。解元懷疑是金軍,卻也未免心驚。緊接著他見金兵陣腳已動,似乎有慌亂的情狀。解元登高了望,見是韓字旗幟,便大呼道︰「韓元帥到了!」大眾听說韓元帥三字,仿佛天兵天將,前來相助,頓時精神倍奮,鼓勇殺上。

金兵月復背受敵,當然支撐不住,一哄而散,全逃走了。解元追了過去,正遇著前來的援軍,仔細一瞧,卻是統領成閔,便問道︰「韓元帥到了嗎?」成閔說道︰「元帥已親自追金兵去了,派我前來援應。」解元听著,才知道成閔這支軍隊,是冒著韓字旗號,恐嚇金人。解元即與成閔合軍,追趕金兵。沿途俘獲甚多,直追到三十里外,方才回軍。

成閔親自去韓世忠處報捷,韓世忠已到淮上,並大敗金將聶兒孛堇等人,金兵渡過淮河而逃。韓世忠得勝回營,見成閔來見,才知承州也取得大捷,于是韓世忠將詳情奏報趙構。群臣相繼稱賀,趙構說道︰「韓世忠忠勇,朕知他必能成功。」沈與求上奏道︰「自建炎以來,我朝將士,未嘗與金人迎敵。今世忠連捷,功勛卓著,要算是中興第一功臣。」

趙構點頭說道︰「朕當格外優獎他,卿可以為朕擬定賞賜。」沈與求奉命,認為應當賜世忠帛馬,以及韓世忠部將解元、成閔等,都一一加薪。趙構自然照行。趙鼎趁機勸趙構親征,借以鼓舞士氣。趙構到了此時,也稍微膽大了一點,居然下達了親征詔命,孟庾為行宮留守,準備督兵過江。

趙鼎退朝,僚屬喻樗對趙鼎說道︰「皇上臨江,士氣自然百倍,但是公自己預料此舉,果真是不是萬全之策,還是孤注一擲呢?」趙鼎慷慨說道︰「中國連年退避,士氣不振,敵情更加驕橫。大義不可以更屈,所以勸皇上親征。成敗由天,不是我所敢逆料。」喻樗答道︰「照此說來,公應當先籌備好回路。張浚素有重望,如果令他宣撫江、淮、荊、浙、福建,召募各道之兵赴京。他的來路,就是朝廷的歸路了。」

趙鼎想了想,不禁稱好,于是去稟告趙構,請起用張浚。趙構準奏,就召張浚為資政殿學士。張浚奉旨入朝,趙構和他談及親征之事,張浚也是極力贊同。趙構于是親手書寫詔書為張浚辯誣,又命他知樞密院事。張浚拜謝趙構,退朝之後去見趙鼎,和趙鼎握手說道︰「此行舉措,深合人心。」趙鼎笑道︰「這是喻子才喻樗的功勞,他都想推賢任能,難道趙鼎敢蒙蔽你嗎?」張浚謙遜稱謝。趙鼎又道︰「公既然恢復職位,應當即執矛赴敵,為皇上前驅。」張浚答道︰「明日就辭別皇上,出任江上。」趙鼎大喜,撫模著張浚之背,說道︰「如此才可以杜絕人言!」張浚告別。次日一早,張浚辭別趙構,即赴任理事。

接著趙構也從臨安出發,劉錫、楊沂中率領禁兵護駕,

趙鼎自然隨行。途中趙構令劉光世移軍太平州,作為韓世忠軍隊的聲援。劉光世與韓世忠有私隙,因此不願移兵。劉光世還派遣人去諷刺趙鼎說道︰「相公既然已經受命入蜀,又何必替他人承擔責任、消除禍患?」韓世忠也有傳言,說趙丞相真是敢為。

趙鼎听了韓、劉等人的話,就請趙構當日派遣使者去勸勉韓、劉兩人,並面奏道︰「陛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果稍有退卻沮喪之意,眾人之心將立刻渙散。長江雖然險要,卻也不足依恃。」趙構于是又命御史魏矼下令給韓、劉,劉光世還是移駐太平州,趙構也來到平江。

趙構接著下詔暴劉豫罪,整頓六師,還想渡江決戰。召鼎恐怕勝負難料,不堪一挫,于是又諫阻趙構道︰「敵眾遠來,利在速戰,驟與爭鋒,恐屬非計。且逆賊劉豫還都是派出兒子,陛下又何必親自臨陣。皇上只需在中途調度,已足以聲明天討。」趙構本來就是膽小如鼠之人,一時沖動,才答應親征,其實早已後悔,巴不得听到這樣的話。

不久,趙構接到廬州的告警,急忙下令岳飛率軍增援。岳飛襄陽大捷,震動了偽齊。劉豫急忙調集兵力,還請來金兵,以及河北、河東的簽軍增援。李成得到支援,想奪回襄陽府。他率領號稱三十萬的大軍反撲,結果又遭大敗。

金將劉合孛堇領軍與李成會合,集結于鄧州附近,築寨掘壕,準備遏制岳軍北上。岳飛遣王貴等由光化路,張憲等由橫林路,前去掩殺。王貴、張憲在離鄧州三十余里的地方,與敵軍數萬接戰。岳飛同時分別派遣王萬、董先軍兵,出奇突擊,敵軍大潰。俘金將領楊德勝等二百余人,奪馬二百余匹,衣甲不計其數。只有高仲帶領殘部逃入鄧州,閉門堅守。

岳飛軍攻取鄧城,將士不顧矢石,蟻附而上。一場血戰,鄧城被攻克,斬殺金、偽軍無數。岳飛長子岳雲,是第一個登城的勇士。岳雲字應祥,號會卿。因為金軍辱侵,岳雲從小就與父母分離,顛沛流離中目睹了金兵的惡行和宋人的困苦。在祖母教育下,立下保家衛國的大志,岳雲自幼習武,十二歲就從軍,被父親岳飛編入部將張憲的隊伍中,當了一名小卒。他勤學苦練,可謂文武雙全,大有其父之風。

有一次,岳雲與將士一起騎馬進行爬山練習,不小心馬失前蹄摔倒在地。岳飛見了大怒,指責岳雲說道︰「這全是平日練習不認真造成的,如果是在戰場上,豈不誤了國家大事?」當即下令將他推出去斬首。眾將士急忙求情,念其年幼,岳飛最後還是下令將岳雲打了一百軍棍。從此岳雲更加刻苦練習,練就了一副鋼筋鐵骨。

紹興四年,十六歲的岳雲隨父出征,去收復被金國佔領的隨州、鄧州等地。在這次戰斗中,岳雲手持鐵錐槍,沖鋒在前,勇不可擋,第一個登上久攻不克的隨州城。後又隨軍北征,收復鄧州。從此軍中皆稱他為「贏官人」。此後,岳雲成

為背嵬軍重要將領之一。背嵬軍是岳飛親兵,也是岳家軍精銳,以8八千余名騎兵為主,戰斗力極其強悍。

岳雲兼任機宜文字,並在歷次作戰中屢立大功,卻被父親隱瞞不報,岳雲毫無怨言。朝廷也多次想賜岳雲官位,但岳飛上書曰其子尚存乳臭,恐不得軍功,十分堅決地推辭朝廷給岳雲的封賞。

岳家軍攻拔鄧州,活捉了高仲。岳飛隨即派遣李道前往唐州,又收復了唐州州城。王貴和張憲在唐州以北三十宋里,再次擊敗金與偽齊聯軍,以掩護李道收復州城。同一天,信陽軍也被攻克。

岳飛收復襄陽六郡,震動了宋廷。趙構接到岳飛的捷報後,對胡松年說道︰「朕雖素聞岳飛行軍極有紀律,未知能破敵如此。」胡松年說道︰「惟其有紀律,所以能破賊。」岳飛因功升清遠軍節度使、湖北路荊、襄、潭州制置使。收復襄陽六郡後,岳飛奉詔移屯鄂州,臨行派遣兩千人鎮守襄陽府和唐、鄧二州,一百五十人守郢州,二百人守隨州。

岳飛接到趙構的命令,便率軍趕赴廬州。他命牛皋為先鋒,徐慶為副先鋒。牛皋來到廬州城下,看見偽齊的軍隊已經圍住了城北,金兵也陸續趕來。牛皋便一馬當先,遠遠地朝金將大喝道︰「敵將听著!我是岳元帥部下先鋒牛皋!你們有能交戰的就過來,可與我斗三百合。」

金將听到,急忙細看,果然看見岳字旗幟,飛揚于城南。金將對部眾說道︰「岳家軍不可侵犯,我等不如退回去!」說完就退走了。偽齊軍隊見金人退走,也不戰自潰。牛皋等岳飛趕來,和岳飛相見。岳飛對牛皋說道︰「快快追趕!我們如果不追,就這樣回去了,恐怕他們又要再來。」牛皋于是率部追擊了三十余里。金、齊兩軍,還以為是岳飛親自率軍追到,慌忙潰退。他們互相踐踏,被宋軍殺死,不可勝數。

金兵返回,駐扎在泗州竹墩鎮。撻懶領泗州軍,兀朮領竹墩鎮軍。兩軍都被韓世忠阻,他們送金幣下書約戰。韓世忠派遣麾下王愈和兩伶人,報以橘茗,還說張樞密在鎮江,已頒下命令,命他確定決戰之期。金兀朮說道︰「听說張樞密已被貶嶺南,哪里輝在此這里?你不要欺我!」王愈當即把張浚的文書展示出來。

金兀朮不覺變色,半晌才答道︰「你們朝廷曾經遣使議和,現在魏良臣剛剛從北邊南回,我朝和他曾經約定,要在建州以南,封宋國為藩屬,免得爭戰不。你國還以為不滿足,想與我開戰。將來你們兵敗國亡,恐怕尺寸之地,都沒有了。」

王愈答道︰「我國不是不願與貴國議和,但是貴國逼我太甚,奪我兩河、三鎮,羈我二帝,還想逞兵江、淮,冊立叛逆,試問如何能和?自來國家存亡,半由天命,半由人事,人定也能勝天。不妨貴國再來決勝負,請看我朝,是不是真毫無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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