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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趙普再次任宰相

遼軍被楊業父子一陣猛沖,傷亡慘重,很快潰逃。楊業殺退遼兵之後,便整軍進入雁門關,檢查將士,只有數十人受傷。楊業下令休息半日,接著返回代州,上奏報捷。遼國經此一敗,把楊業稱為楊無敵。自此以後,只要是看見楊字旗號,當即引兵退走。

遼主听說遼軍大敗而回,勃然大怒,竟然親自率領軍隊,再次入侵。他任命耶律休哥為先行,進攻瓦橋關。守關的宋軍將士因為听說遼兵兩次被打得大敗,于是認為遼軍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竟然出關迎敵,在關外排列好陣勢。

耶律休哥見狀,便挑選精銳,渡河南下。宋將見他兵少,就沒有放在心上,也不上前截擊。等到遼兵全部過河,宋軍才和遼軍交戰。哪知耶律休哥的部下,都是精兵強將,驍勇善戰,宋軍根本不是對手,頓時被殺得七零八落。最終連關城也沒有能守住,宋軍棄關而逃,退到了莫州。耶律休哥追至莫州城下,揮兵圍攻。

敗報傳到京城,趙光義又下詔親征,調集諸將,向北進行發。行軍途中,趙光義又接到了宋軍兵敗的消息,急忙兼程前進。到了大名的時候,才知道遼主已經退兵。趙光義于是令曹翰率領諸將駐守邊關,自己返回汴京。趙光義回來數日之後,又想興師伐遼,朝廷多數大臣都迎合他的意思,上奏稱應當速取幽、薊。只有左拾遺張齊賢,上書諫阻。

張齊賢字師亮,是曹州人。他生于晉高祖天福八年,幼時家貧,父親早死,隨母親遷到洛陽。在清貧中長大的張齊賢胸懷大志,苦心向學。到了青年時期,他成為了一個志向遠大的飽學之士。北宋建立後,趙匡胤西巡洛陽,張齊賢在洛陽街頭攔住趙匡胤的坐騎,要求奉獻治國之策。

趙匡胤把他召到行宮,張齊賢指天畫地,條陳十事,都是關系到國家統一和富國強兵的大計。趙匡胤認為其中有四條很好,張齊賢堅持說十條都很重要,說著說著就與趙匡胤爭吵了起來。趙匡胤只好讓人把他拉出去,但心里很佩服這個人。趙匡胤回到開封,對趙光義說道︰「我西巡時,在洛陽遇到一個奇士,叫張齊賢。現在不給他官做,將來可輔佐你。」

趙光義繼位之後,張齊賢考中進士,授為衡州通判。張齊賢入仕後,先後擔任過忻州知州、江南西路轉運使。張齊賢關心百姓生活,常常深入民間了解施政得失、地方利弊。他任衡州通判時,復審一件盜案,發現其中五人上無辜受株連,馬上改判,從刀口下救出了五人性命。

衡州地處交通要沖,驛站很多、役夫達數千名。這些鋪夫勞役繁重、生活困苦。張齊賢詳細核算了實需人數,將鋪夫數量減掉一半。在江南轉運使任上,他查實了江西地區鑄錢用銅實數,堵塞了奸吏貪污的漏洞。

張齊賢又發現江南犯人送京特多,原因是地方官問案不負責任,依賴京審定案,致使許多無辜平民牽連入獄,

死于轉解途中。他向朝廷報告了這一情況,建議朝廷派最強干的官員復審囚犯,如果發現株連無辜,原官反坐。這樣一來,江南官吏問案自然變得認真了,上送的獄囚大大減少。北宋統一之前,江南屬于幾個小國管轄,稅目繁多,稅額奇重,張齊賢奏請朝廷嚴加削減。

後來,他入朝擔任左拾遺。到了此時,便上疏直諫。趙光義看完,頗為欣賞,于是暫時放棄了出兵北伐的計劃。

趙普出任河陽節度使的時候,曾經上表自辨。趙匡胤死後,趙光義繼位,趙普回到京城,改封玩太子太保。因為遭到盧多遜詆毀,趙普命居京數年,卻郁郁不得志。他有一個妹侯仁寶,在朝任職。盧多遜因為和趙普不和,于是把侯仁寶調任邕州。邕州遠在南嶺之外,接近交州。

交州在唐末的時候,被大理國吞並。五代的時候,交州歸屬南漢。等到南漢平定,交州主帥丁璉曾經入貢宋廷。丁璉死後,他的弟弟丁璿襲職。由于丁璿太過年少,被部將黎桓拘禁。黎桓自稱權知軍府事。

趙普擔心候仁寶久居邕州,數年沒有得到升職。于是趙普設法上書,力陳交州可取的道理。趙光義本來就是一個好大喜功之人。趙光義讀完家信,急召來普奏,立即想召仁寶入京 。趙光義詢問邊事,盧多遜刁滑得很,即入朝上奏道︰「交州發生內亂,正好去攻取。但如果先召來侯仁寶,反而恐有泄露的可能。臣覺得不如密令侯仁寶去討伐,較為萬全。」趙光義也以為是,于是即命侯仁寶為交州水陸轉運使,孫全興、劉澄、賈?等,並為部署,同伐交州。

侯仁寶接到聖旨,自然不敢違抗。他只得整備兵馬,與孫全興等人相繼出發。他們走到白藤江口,卻看到有交州水兵,沿江駐扎,江面上排列這戰船數百艘。侯仁寶當先沖入,交州沒有防備,霎時潰散。侯仁寶奪得戰艦二百條,大獲全勝。

他們想著已經深入了交地,侯仁寶自為前鋒,約孫全興等為後應。但是孫全興等人卻裹腳不前,頓兵不行。只有侯仁寶一軍,殺入交趾,沿途進去,勢如破竹。正在此時,接到黎桓來書,表示情願出降。侯仁寶信以為真,就放松了戒備。

到了夜間,黎桓率兵劫營。此時侯仁寶營內,將士來不及穿上盔甲,站馬連馬鞍都沒有。宋軍倉猝之間,自然無法抵敵。侯仁寶竟然死于亂軍中,轉運使許仲宣據實上奏。趙光義于是下詔班師,拿住孫全興,要他供出同伙。孫全興入京不久,就被砍下。後來黎桓又遣使入貢,並讓丁璿上表,趙光義因玩為想懲著前敗,孫全行含糊答應。

趙普听說趙仁寶死了,更加愈恨盧多遜,恨不得能將李逵梟首剖心,怎奈盧多遜方邀主眷,一時無隙可乘。盧多遜且一意防普,只恐他運動廷臣,上章彈劾,所有群臣章奏,必先令稟白自己,又須至闔門署狀,可謂防備嚴密。

朝廷眾臣,對盧多遜的眼神

,都令人側目。趙普也沒法處理,整日里怨苦連聲。一日過一日,忽有晉邸的舊日同僚,柴禹錫、趙熔、楊守一等,竟然直接進入內廷,秘密上奏趙光義,說秦王趙廷美,驕恣不法,懷有二心。

趙光義召問趙普,他表示希望在機要部門來觀察事變,退朝後,趙普又上書趙光義,自陳參預知道昭憲皇太後臨終顧托之事,言辭非常懇切。趙光義感動醒悟,于是召趙普加以慰諭。不久任趙普為司徒兼侍中,封為梁國公。原先秦王趙廷美位次在宰相之上,到了這時,因為趙普是勛舊大臣,又任宰相,趙廷美上表請求排名在趙普之下。

不久,趙光義升趙普為司徒,兼職侍中,封梁國公。這時趙匡胤的三子趙德芳,已經病死,年僅二十三歲。距離趙德昭自刎,只有一年多。趙廷美頗不自安,曾經說太宗有負兄意。趙光義作詩給他餞別,趙普捧詩而哭道︰「陛下賜臣詩,應當刻石,與臣朽骨一並葬在地下。」趙光義都被他感動了。

第二天,趙光義對宰相宋琪說道︰「趙普對國家有功,朕先前與他同游,現在牙齒頭發都衰落了,不能用樞務政事煩擾他,選擇善地來安置他,因此作詩篇來表達我的本意。趙普感激得哭泣流涕,朕也為之淚下。」宋琪回答道︰「昨天趙普到中書省,手拿御詩哭泣,對我說道︰‘此生余年,無法報答皇上,希望來世能為陛下效犬馬之力。’臣昨天听到趙普的話,今天又听到皇上的宣諭,君臣之間善始善終的情份,可以說是兩全啊!」

俗語說得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趙廷美無意中說了幾句醉話,免不得傳入了趙光義耳中,還有一班奸臣,火上加油,都說趙廷美意圖作亂,應及時預防。趙光義于是任命趙廷美為開封尹、為西京留守。趙光義又特擢柴禹錫為樞密副使,楊守一為樞密都承旨,趙熔為東上閤門使。

趙普與趙廷美無甚宿嫌,不過扳不倒盧多遜,只好從楊廷美著手,盧多遜自知大禍臨頭。他們明知禍將及己,可奈貪戀相位,不甘辭職,因此延宕過去。趙普怎肯干休?通過明訪暗查,竟然出是盧多遜私遣的堂吏,交通秦王事。

堂吏叫作趙白,與秦王府中孔目官閻密,小吏王繼勛、樊德明等,朋比為奸。秦、盧交好,都從他數人往來介紹。趙白嘗將中書機事,密告廷美。路多遜說道︰「願宮車晏駕,盡力事大王。」趙廷美把槍遣樊德明,盧多遜道︰「承旨言合我意,我也希望宮車早些晏駕。」又私小贈送盧多遜弓箭等物。

趙普入見,趙光義說道︰「兄終弟及,原有匱遺之言。但朕現在身體強壯,廷美為什麼如此性急?且朕待盧多遜,也算不薄,難道他還不知足,一定要立廷美為帝麼嗎?」普奏答道︰「自夏禹至今,只有傳子的公例,太祖已經做錯了一次,陛下豈能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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