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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劉知遠誘降土谷渾

石敬瑭正憂心間,突然听到一個加大了他憂慮的消息,就是成德節度使安重榮與義武節度使皇甫遇聯姻,結成了兒女親家。皇甫遇不是普通人,小時喜好勇武,到了年長時候,長著蜷曲的絡腮胡須,善于騎馬射箭。後唐明宗還在藩國時,把他收留在部下,歷次跟隨作戰,屢建功績。明宗即位之後,升他為龍武軍都指揮使,遙任嚴州刺史。後唐明宗還在藩鎮的時候,把他收留在部下,歷次跟隨作戰,屢建功績。

明宗即位之後,升他為龍武軍都指揮使,遙任嚴州刺史。後來出征東川,他任行營左軍都指揮使。此人所到之處,苛刻暴戾,以殺戮搜刮為要務,幕客大多私下離去,以逃避他的牽累。石敬瑭進入洛陽後,皇甫遇移鎮中山,擔任義武節度使。

成德與義武兩鎮,地域緊鄰,自唐末以來長期唇齒相依,有悠久的結盟傳統。因此現在兩鎮節度使結親,對朝廷而言顯然不是好事。不能讓安重榮增加幫手!直接給安重榮下令肯定沒用,于是石敬瑭先從他相對听話的親家入手,一道聖旨將皇甫遇調往潞州,改任昭義節度使。

石敬瑭做完這事後,依然對安重榮心懷戒備,于是任命心月復大將劉知遠為北京留守、河東節度使,並把遼州、沁州隸屬于河東,想以此牽制安重榮。劉知遠生于唐昭宗乾寧二年,為人沉穩莊重,不好嬉戲。由于出身低賤、家境貧寒,劉知遠沒有別的出路,只能在大將李嗣源的手下做了一個馬奴,負責養馬。

劉知遠經常在榆次一帶牧馬,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見到了當地的一個姑娘,為之神魂顛倒。劉知遠當即請人,去姑娘家提親。這姑娘姓李,乳名三娘,是晉陽榆次人。她家以耕織為業,在當地算是比較殷實的人家。李三娘雖然出身農家,自幼隨父親識文斷字,頗有見識。而且李三娘模樣俊俏、性情溫柔,是當地很有名氣的美人,前來李家提親的人絡繹不絕。

李三娘的父親李員外覺得自己女兒各方面都很優秀,因此想著釣一個「金龜婿」,不肯輕易把女兒許配給別人。李員外對劉知遠的情況非常熟悉,知道劉知遠是個家徒四壁、又窮又老的光棍。此時的劉知遠已經三十八歲,還一事無成。面對劉知遠請來的媒人,李員外怎可能把自己如花似玉、年方十八歲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人?于是李員外一口回絕,還對劉知遠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想法予以挖苦嘲諷。

劉知遠提親不成,還被人羞辱,心中的羞憤可想而知。劉知遠越想越氣,又按捺不住對李三娘的仰慕之情。于是他帶著一幫朋友,連夜將李三娘從李家搶劫了出來,在自己的住處草草成了親。李家知道之後,自然大鬧一番。但是說來也怪,李三娘雖然是被劉知遠搶來的,卻真心喜歡上了這個漢子。李三娘堅決不肯離開劉知遠,李員外也只好承認了這門親事。

和李三娘成親不久,劉知遠再次投軍。在戰斗中,劉知遠不顧自己的生死安危,兩次救護石敬瑭月兌難。石敬瑭感激不已,于是將劉知遠留在了自己帳下,做了一名牙門都校,不久升任馬步軍都指揮使。劉知遠為石敬瑭立下過汗馬功勞,深得石敬瑭信任和器重。因此石敬瑭這才把防備安重榮的重任,交給了劉知遠。

已經擔任泰寧節度使桑維翰,知道安重榮的預謀,怕石敬瑭听了安重榮的建議,于是秘密上疏說道︰「陛下免除了晉陽之難而領有天下,都是契丹的功績,不可虧負他。現在, 安重榮依恃勇悍,輕視敵人,吐谷渾想借我們的手來報仇,都不是對國家有利的事,不能听從他們。我觀契丹數年以來,士馬精強,吞並四鄰,戰必勝,攻必取,割據中原的土地,收繳中原器械;他的君主智勇過人,他的臣僚上下和睦,牛羊繁殖茂盛,國家沒有天災,不可以把他視為敵人。

而且,中原又剛剛敗給他們,士氣低落沮喪。用這樣的軍隊,很難去抵擋契丹乘勝的威勢。再者如果關系斷絕,就要發兵戍守邊塞。但是兵少了不足以應付敵寇,兵多了又使得運輸接濟不上。我軍出戰,他就退走,我軍回守,他又出來騷擾。我擔心禁衛的士兵疲于奔命,鎮州、定州之地不能再有遣留的民眾。

現在,天下剛剛稍有安定,國家創傷沒有恢復。府庫空虛窮竭,百姓困苦凋弊。平靜地來守護還怕不能濟事,怎麼可以再妄作舉動! 契丹與我們國家恩義不淺,彼此對信守誓約都很重視,他沒有差錯而我們自取釁端。

即使我們戰勝了他,後患也會更加嚴重。萬一不能戰勝他,大事就完了。人們議論認為每年運送繒帛給他們叫作耗蠹,有所卑恭謙遜叫作屈辱。殊不知如果兵戰連綿而不罷休,災禍糾結而不解除,財力將要匱乏,耗蠹哪個更厲害呢!

用兵就會使武將功臣過份要求,如果姑息遷就他們,邊藩會得以驕傲矜伐,下頹上廢,不思振作,屈辱哪個更大?我希望陛下訓勸農耕,習練軍戰,養備兵眾,與民休息,等到國家沒有內憂,民眾有了余力,然後看形勢而動,才能動必有成。

再者,鄴都豐富繁盛,是國家的屏障,現在它的主帥赴闕朝見,軍府無人主事,我想到《易經》上說的不謹守所藏,要招引盜賊的話,《左傳》上所講勇敢的人重視守護的道理,請求陛下略作巡視檢查,以杜絕奸謀。」

石敬瑭看後,對來使說道︰「朕這幾天心里煩擾,不能決定怎麼辦,今天見到你們節帥的奏章,就像酒醉醒來,告訴你們節帥不要憂慮。」

正在此時,石敬瑭得知安重榮殺了遼國使者。他怕干爹耶律德光一怒之下,發兵侵犯邊塞,于是急忙派遣安國節度使楊彥詢出使遼國。楊彥詢到了 遼國,耶律德光責問使者遭殺的情況,楊彥詢說道︰「比如人家里有了惡子,父母管不住他,那將怎麼辦?」耶律德光

怒氣這才稍微消解。

再說安重榮已經決意造反,更加驕慢。他的指揮使賈章一再勸諫他,于是惹惱了安重榮。安重榮隨便找了一個罪名,把賈章推出斬首。賈章家中只有一個女兒,因為年紀很小,才沒有被牽連。但是這個女孩卻慨然說道︰「我家一共有三十人,都在兵禍中喪身,只有我和父親僥幸活命。現在父親無辜被殺,我怎能忍辱偷生!我願意和父親一起赴死。」安重榮得知,勃然大怒,當即把這個女孩也處斬。鎮州的拔百姓,對這個女孩甚為敬佩,稱她為烈女,對安重榮心懷不滿!

山南東道的節度使安從進榮,自恃長江為險,對石敬瑭不滿,也有造反之意。安重榮得到這個消息後,便暗中派使者與他通同謀劃,相約反晉。這讓石敬瑭深感憂慮,因為他擔心南北受敵。于是石敬瑭準備先對付北邊的安重榮,然後再處置安從進。石敬瑭便派人通知劉知遠,讓他準備配合自己。

劉知遠得到石敬瑭的詔書之後,就派遣他的親近將領郭威,根去勸說吐谷渾酋長白承福,讓他月兌離安重榮歸附朝廷,並答應讓他當節度使,以此削弱安重榮的實力。 郭威回來之後,對劉知遠說道︰「胡虜只喜歡對自己有好處的事, 安重榮只是用袍之類的物品賄賂他。現在我們要把他拉過來,如果用重賂,自然能讓他過來。」

劉知遠采納了郭威的建議,並且讓使者去告訴白承福說道︰「朝廷已經把你們割劃隸屬于契丹,你們就應該安分治理自己的部落。現在竟然想南來幫助安重榮當叛逆, 安重榮已經被天下所唾棄,早晚之間就要敗亡,你們要早日順從歸化,不要等到用兵來攻打你們,弄得南、北都無所適從,到時候就後悔不及了。」

白承福極為害怕,于是率領他的兵眾投靠了劉知遠。 劉知遠把他們置放在太原東山及嵐州、 石州之間,上表請求任銘白承福領受大同節度使,收攬他的精銳騎兵隸屬在自己的指揮之下。 安重榮的實力因此大減。

天福六年冬天,石敬瑭從京城汴梁出發東巡。同平章事和凝請示道︰「陛下車駕已經出行, 安從進如果在此時造反,怎麼防備他?」石敬瑭問道︰「朕已留下鄭王重貴,鎮守大梁。你還有什麼建議?」和凝請求石敬瑭秘密留下空著名字的宣旨和敕令三十多份,交付給留守的鄭王石重貴。一旦听到變故,便可以寫上諸將的名字,遣派他們去攻打安從進。石敬瑭接受了他的意見,依議計而行。于是石敬瑭留下石重貴留守京城,自己向鄴都進發。

石敬瑭到了鄴郡之後,得知劉知遠已經招誘了白承福,翦去了安重榮的羽翼,正在等待後晉皇帝的命令,進兵討伐安重榮。石敬瑭因為安重榮雖然已有反意,但還沒有公開造反,不便立刻進兵。于是他分別派遣杜重威為天平節度使,馬全節為安國節度使,秘密調集軍隊,準備隨時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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