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暗,侵蝕婆娑羅的自性淨土,在黑色的雲端下,一尊莊嚴臉孔浮現!
那臉孔羽雖不識,卻堪破其家數!
「那是倭建命,不可能,倭建命的式神明明為我所有!」
婆娑羅身形介于虛實之間,彌留之際,神態頂禮肅穆︰「時空有七,凡領域內式神,並一式七分,倭建命當不例外……」
倭建命所顯化的般若王臉孔,話語攜浩蕩天威,有如黃鐘大呂︰「天之常立的式神,留下,便留你一命!」
若早先未和幽曇婆羅打過交道的話,恐怕真的。
「如果,我拒絕呢?」
上天沒有回應,只是冷冷俯視著大地!
羽心發狠︰「般若王真身並未降臨,或許可以搏取一線生機!!」
轟!
羽縱身而起,須佐套倭建,震遁加龍淵!
嚓……!
那臉孔無動于衷,還反震得羽的須佐能乎和倭建命同時爆滅,連帶著羽體內都是一陣氣血翻騰,如果不是金剛之軀功力加護,他勢必要被震成一團漿糊!
羽荒誕︰「不可能……倭建命怎麼可能有這種強度!?」
婆娑羅佩服羽敢于直面壓倒性強者的勇氣,卻又為他的無知惋嘆︰「天真,叔父二渡天道輪回劫,習得‘法同身’,他的倭建命,也獲得本尊‘第十成金剛之軀’的加護,又因倭建命是式神中的‘武神’,金剛之軀效果猶勝本體,大概相當于只存在于理念中,第‘十二成’金剛之軀,嘛,你就簡單理解為咱們第十成功力的一百倍強度就是了……」
此言一出,羽的心都涼了。
婆娑羅的身形,已到幻滅的邊緣,對宿敵的由衷敬佩,讓他再一次宣之于口︰「宇智波羽,這里不是冥土,沒人能救你,你唯一的出路,就是放棄抵抗,成為我族的一份子!」
羽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在這里低頭,我永遠都別想站起來!」
婆娑羅︰「低頭,總好過斷頭吧?」
羽︰「若為自由故,一切皆可拋!」
「唉,幽曇婆羅,何德何能,可惜,留不住了……」
在無限的悵然中,婆娑羅的身形,徹底幻滅。
同時……天空中,那密壓的黑雲中,倭建命漆黑的‘手掌’,翻覆而下!
——般若掌!
毫無疑問,那是羽生命無法承受之重,即便大國主神的神力復蘇,都無法幸免,更遑論,此刻他的神格不存!
轟……!!
掌未到,掌前之風,已將虛空壓垮,而且被壓垮的不僅僅是高天原邊界‘弘晝界法’,甚至連葦原國的全時空,都被打出一個恐怖的‘蟲洞’!
羽上一秒還在高天原天外天的遺址,下一秒已穿過蟲洞,置身數萬光年外葦原國茫茫的星空彼方,那催命的手掌,從蟲洞索命而來,對著羽弱不禁風的身軀,壓將過來!
身體和靈魂的哀鳴,讓羽意識到萬事休矣!
「呵,還真是令人絕望的力量差距,到此為止了嗎……」
閉上雙眼,少年時穿越闖蕩火影世界的回憶,如走馬燈閃過腦海!
他從一個三次元的失意少年,到二次元的得意青年,他放蕩過,不羈過,曾化身黑暗,在忍界一手遮天,最終在收獲眾多羈絆之後,感悟到生命的真諦,找回了缺失的親情,友情,愛情,毅然挑起大梁,為蒼生請命!
戎馬一生,到頭來,終究是馬革裹尸還!
奮斗過便無憾,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相濡以沫的人們!
「抱歉,我心愛的人們,要將一個爛攤子,丟給你們了……」
依稀中……他看見一個倩影,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是‘陽顏’!
他想起來了,被自己忘卻的記憶,這一生中,最刻骨銘心的人!
羽伸手輕撫著她的面龐,嘴角浮現和煦的微笑︰「謝謝你,我愛你,請原諒,不能繼續陪你們了……」
陽顏撫著羽捧著自己面龐的手背,含情脈脈︰「沒關系,你去哪,我便去哪,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轟……!!!!
就這萬鈞一發之際,羽斜上方的虛空中,突顯一方‘黃泉比良阪’,比良阪後,滲透著濃郁幽冥氣息!
嗖!
一條白色緞帶從中伸出,拉住羽和陽顏,疾速遠離那手掌的籠罩!!
那推進的手掌一頓,繼而全力追擊,轟轟轟……!
——積尸氣冥界波!!
突然,星空爆現一方蟲洞,一道銀灰色的光束,從幽冥世界的彼方打來,直接沖擊在‘般若掌’上!!
般若掌艱澀維持片刻,便在那光束的摧殘下爆碎,掌骨和星空的碎塊,隨著光束倒卷入射來來時的蟲洞,也讓兩片蟲洞貫通為一!
羽被緞帶拉著,成功飛入黃泉比良阪中……
咻!
黃泉比良阪關閉的瞬間,蟲洞中堆積的能量徹底爆發,某個未知的通道,就此打開了!
……
未知領域。
兩個無上意念交流著。
「失敗了嗎。」
「積尸氣冥界波,幽曇婆羅,那女人不惜打破約定,冒著垂根出手的風險,也要從我的般若掌下,救下那小子……」
「雖然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但這種救場方式,著實讓人想不到……」
「可惜了這第七時空……」
「無妨,最終極的戰略目的已經達成,我們成功在幽曇婆羅身邊,埋下了一顆隨時可以引爆的中子星……」
「讓婆娑羅們,做好準備吧,全時空大亂戰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
羽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黑暗中飄忽不定,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明明身體如此痛苦,心靈卻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愜意。
就這樣流連忘返,不知過了多久,一滴清涼打在臉上,他顫動著睜開眼瞼。
映入眼簾的,是童童那稚女敕的小臉。
「嘻嘻……」
她無邪地笑著,手中的柳枝點著露水,像巫女驅邪儀式那般,點在羽的臉上,嘟噥著︰「露珠,露珠……」
羽知道,冥土最終還是沒有見死不救。
他正要坐起,溫婉的女聲傳來︰「你受傷很重,還是不要站起來了……」
「師娘……這是哪?」
這里,並非是‘大倭豐秋津’。
須比智邇說︰「這里是,極樂淨土。」
【本卷《天地對決》完,下一卷,為本書的倒數第三卷《始祖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