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彥章派出幾個心月復,經過半個多月的調查,跟蹤,模清了關文吉的活動範圍,以及生活習慣,脾氣秉性等。
吳彥章反饋給關世杰的消息,關文吉現年二十七歲,之前的經歷不詳,現在任吉長警備司令部副司令。也算是謝雪飛上司。
日本人也許是在考驗關文吉,只給他一個虛餃,並沒有實際的兵權。
關文吉好像也樂于做一個閑散之人,據說剛投降的時候一百零幾斤,現在變成了一百八十多斤的胖子。
關文吉吃住基本都在警備司令部大院,偶爾象征性地到各個地區去視察,大部分時間就是吃吃喝喝。
「彥章,他到各個地區去視察,一般都帶著多少人?」
「一般就兩三輛吉普車,十五六個人左右。」吳彥章說︰「我知道你想什麼,我了解過,沿途都有警備司令部的駐軍護送。」
在路上動手明顯是不可能的了,那就需要想別的辦法才行。
就在關世杰和吳彥章兩個人,預謀殺掉關文吉的時候,姚文偉到經濟部找到了關世杰。
「關杰賢弟,你是不是想殺掉關文吉?」
「關文吉是誰?我為什麼要殺掉他?」
關世杰感覺很納悶兒,姚文偉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
「川島芳子讓你手下留情,這個人有大用處。」
「文偉兄,原來你是川島芳子的說客,她還說什麼了?」
「她說最近會有大動作,具體什麼事兒也沒說。就說暫時讓你放關文吉一馬。」
川島芳子是怎麼知道的?
關世杰想來想去,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川島芳子見過自己為抗聯送糧食,並且跟陳翰章將軍熟悉,由此推斷出抗聯不會放過關文吉。
但有一點不對,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有陳翰章將軍知道。
如果這道指令是陳翰章將軍所發,川島芳子的消息來源,應該還是出自抗聯內部。也就是說,抗日聯軍的隊伍里,有川島芳子的人,並且跟陳翰章將軍很近。
但如果指令是滿洲省委下發,也說明滿洲省委內部也出了問題。
「文偉兄,我就是一個商人,現在雖然掛上了經濟部大臣的官餃,但本質上還是商人,為滿洲國做生意的商人。」
「就是,我也奇怪呢,怎麼把你跟抗聯聯系到一起了?」姚文偉說︰「今天晚上六點,川島芳子約你在櫻花島吃飯。」
「佳人有約,焉知福禍?」關世杰笑著說︰「有文偉兄陪著,倒也無妨。」
「我估計川島芳子怕我辦不好這件事兒,所以想當面求情。」
「好,下午下班後,你開車接上我,咱們一起見見她。」
兩個人定好之後,姚文偉走了。
關世杰想,這件事兒要不要傳遞出去,讓滿洲省委或陳翰章將軍注意一下,潛藏在內部的間諜。
下午關世杰回到皮貨商行,讓小六子帶著幾十張紫貂皮板,去了韓記成衣鋪。
五點鐘,關世杰坐著姚文偉的車,來到了櫻花島。
高亞峰之前就因為藥品的事情,就跟川島芳子有過接觸。他見關世杰來了,就把關世杰和姚文偉引到了川島芳子包下來的木屋。
三月已經立春,乍暖還寒。
木屋里的地炕很熱,一個小火爐散發著熱浪,整個木屋暖洋洋的,有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
還真的有兩個人在睡覺,一個胖子,一個大個子。兩個人鼾聲如雷,此起彼伏像競賽一樣。
川島芳子和蝴蝶迷兩個人,身穿女裝正襟危坐,喝著一壺上好的西湖龍井。
關世杰還是第一次見到川島芳子和蝴蝶迷穿女裝,兩個人略施粉黛,風姿綽約,頗有幾分驚艷的感覺。
川島芳子見關世杰他們來了,跟蝴蝶迷兩個人站起身,微微鞠躬以示歡迎。
「關大人,文偉兄弟快請坐。」川島芳子說。
蝴蝶迷喊醒了正在酣睡的兩個人,也都站起身來。
「金小姐,傅小姐果然都是明**人啊!」關世杰說。
「我們這些殘花敗柳,哪里能入關大人的眼?」蝴蝶迷說。
川島芳子遞過來一份菜譜,讓關世杰和姚文偉兩個人點菜。
關世杰是股東,也是這里的常客。隨口就點了幾道,這里廚師的拿手菜。
隨同川島芳子來的當中,只有那個胖子沒見過。
菜品上齊之後,川島芳子算是正式介紹了一下自己的人。
「傅瑤瑜,我的義妹。關掌櫃的見過了。這位是熊大旗,這位是滿洲國警備司令部副司令關文吉。」
關世杰在看到胖子的第一眼,就猜了個七七八八。
「久仰,久仰。」關世杰拱手抱拳說。
關文吉的眼神兒飄忽不定,好像心事重重,也不敢直接跟關世杰對視。
「我還是叫你關掌櫃的吧,這樣感覺是朋友。」川島芳子說端著酒杯說︰「今天請關掌櫃的和文偉兄弟,一來感謝你們對我的幫助,二來想化干戈為玉帛,化解兩位關先生的矛盾。」
「金小姐何出此言?我與這位關副司令無冤無仇,又哪里談得上有矛盾呢?」關世杰故作驚訝地說。
「明人不說暗話,這位關副司令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我得到的消息是千真萬確的。」川島芳子說。
「不知道金小姐得到了什麼消息?能把我們牽扯到一起呢?」
「我敢說,不論是哪個組織,哪個黨派都有我的人。」
「金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你要是認定我跟反滿抗日分子有什麼瓜葛,完全可以舉報給日本人。之前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賺錢。因為我是一個商人。」
「關掌櫃的這樣說,顯得很沒有誠意,我也不可能舉報你,舉報你對我沒有一點的好處。」
「怎麼能說沒有一點好處呢?至少債務不就不用還了?」
「我還真的這樣想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川島芳子冷艷地一笑說︰「你現在地位不同,我又沒有真憑實據,所以說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金小姐,這其中還有別的原因吧?」關世杰也平淡地笑著說。
「有,當然有。你是我的金主,沒有你,我們所做的事情會步履維艱。」
關世杰心里知道,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川島芳子想借助自己在滿洲國的權利,幫助她完成所謂的光復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