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川看見船越的樣子，真的是如釋重負。
這幾天船越夫人也找過他，說船越武夫好久沒有回去睡覺了。
他隨口說道︰「夫人說你很久沒回去睡覺了，今天不然就回去一下吧。」
船越點了點頭︰「是該回去睡覺了。」
孫海川點了點頭，沖著船越施禮後離開了辦公室。
剛剛下樓，他也是如釋重負一般，一個多月的人，應該不是一樓那位，還好。
每天孫海川都準時的去給一樓的同志復查，知道五天之後，船越再次來到那個房間，那個人可以開口說話了。
「我來問你，你……」
沒等記錄的問，他先說話了。
「我是地下黨，在這里工作了兩年之久，我的主要任務就是發送情報，接收情報。」
船越的臉色又好看了許多，明顯這個人看樣子也是能招供的。
「那你說說跟你接頭的人是誰，你的情報主要來源是誰，你們的密碼是什麼，你把情報都發給誰了？」
那人冷哼一聲。
「也虧著說你們是特務機構，我看也不過如此。」
「你什麼意思？」
「我都跟你說了，我干了兩年之久，現在我這麼多天不回去，他們已經啟動應急機制了，我之前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報廢了，即便是我跟你說了也沒有用。」
李雲立刻瘋了似的，他湊到那人進前，用他那雙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床上那位。
「你可不要耍花樣，對于你的了解我們也是有的，你如果不配合，我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說。」
「哎，你不就是說用刑麼，那就用，反正我的命也是你們給救的，隨便。」
這種回答的態度，不免的讓船越想起了那種藥物。
他再次跟孫海川確認了一下那種藥可能有的功效。
孫海川說︰「我真的不敢確定，不然的話咱們試試，不過你得按照我的劑量來，千萬不能多了。」
「放心吧。」
李雲跟船越兩個人嘀咕了兩句，帶著人出去了。
沒多久，他便拎著一壺藥回來了，一進屋就把藥給那人灌了進去。
時間過了大概半個鐘頭，船越再次走進房間。
他發現，那人的身體開始冒出冷汗，兩只眼楮的神色開始變化，逐漸的沒有了光澤。
孫海川在門口盯著看。
船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于連芳。」
「女人的名？」
「我媽給我取的。」
「你的代號是什麼？」
「鐵鷹！」
「任務！」
「將城防圖跟地下暗道的圖紙想法帶出去。」
「什麼地下圖紙？」
「是我們歷時一年，在南京地下挖出來的地道，過段時間會有人從城外攻進城內的。」
船越一听這個消息立刻警覺了。
「有時間麼？」
「沒有，待定。」
「你們的密碼？」
「隨即的。」
「你跟誰聯系？」
「沒人跟我聯系，我的消息都來自于你們憲兵總部。」
船越咯 一下。
李雲明白了，這是說憲兵隊那邊有他們的內應啊。
他也問了句︰「能不能具體點，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那人不言語了，半天後才說道︰「我沒見過他，不過據說他叫李雲。」
納尼？
船越差點懵了，李雲就在他身邊站著，而且他之前確實是在憲兵隊待過，難道就這麼想把自己的得力干將變成同犯？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船越就真的傻掉了。
孫海川感覺這位同志有點奇怪，按照他的分析，這份藥吃過之後的反應該是滿身虛汗，渾身上下略有抽搐才對。
可是自己的這個同志除了出汗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反應，而且他的眉頭始終保持著鎖緊，那就證明他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思維。
他沒有昏迷。
孫海川心里有了想法，他感覺這個人應該是沒有變節，似乎是非常有經驗的再跟敵人周旋。
他心中不禁的驚喜了。
船越也不是白給的，對方這麼說話，他也感覺到自己似乎被騙了。
他立刻終止了審訊，氣呼呼的帶著記錄表回到了辦公室，把李雲單獨叫到了里邊說話。
而孫海川繼續再給他做藥後的檢查，看他有沒有特殊的反應。
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都沒有，唯獨是他的臉上似乎有著那麼一點喜悅，又充斥著那種視死如歸的慷慨。
孫海川被感動了，他深切的看了眼那副滿是傷痕的軀體，自己卻不能說話。
這時候，那人說了句話︰「你是中醫大夫吧？」
孫海川點頭。
「好好的給日本人干，他們是不會虧待你的。」
隨後他放聲大笑，那是一種嘲笑，嘲笑孫海川這樣給日本人當狗腿子的人，嘲笑那種沒有骨氣的人。
孫海川放下了手里的醫藥箱，幫他換了個藥方，讓黑衣人待會交給李雲，自己卻從特務總部的大門走了出去。
他知道，此時此刻船越跟李雲正在樓上看著他，但是他這次出來只是為了在門前轉悠一圈，告訴在附近的同志，里邊的人沒有變節。
但是，沒有人出現，幾分鐘之後他又回了特務總部。
接連幾天的時間，船越幾乎每天都在攻克眼前這個人，但始終未果。
他們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找時間把他干掉，因為他已經變成了一塊鐵，不管威脅利誘，還是接下來殘酷的用刑，始終沒有掰開他的嘴。
孫海川感慨，想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可是沒有人再跟他接頭了。
瘋子哪去了，小野呢，曹德軍呢？
不過奇怪的是，李雲這些天還真是在城里四處尋找地道，但事實證明，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回事。
直到半個月之後，特務總部又來了幾個商人，為首的是董先生，還有商會的幾個人。
他們剛進到這里，就被李雲給扣住了。
連同孫海川的同志一起關進了地牢。
「孫大夫，現在我要你把他們統統的毒死，要慢性毒藥。」
孫海川不知道船越武夫要做什麼，他不能不做，因為他需要拖延時間，等待上級來聯系自己。
忽然間，特務總部的外邊傳來一陣陣混亂的槍聲。
有人來打特務總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