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川故意將傷者醒來時間向後延伸了,他的目的就是讓那個人盡量的多休息幾天,很有可能他醒來之後,還得承受敵人的刑訊,如果自己有機會的話,似乎可以把他弄出去。
李雲看了眼孫海川,他壓低聲音跟船越說道︰「大佐,這個人的材料剛才都跟你介紹完了,你看接下來怎麼辦?」
「這個人不能殺,我感覺用他能引出來不少的大魚,這個人可沒咱們見到的那麼簡單。」
李雲點了點頭︰「那我派人二十四小時守著,外邊我也派人在那里盯著了,如果有可疑的人我就立刻把他們抓了。」
船越擺了擺手,讓孫海川跟李雲兩個人都先出去了。
孫海川走在前邊,李雲從身後跟了上來。
「孫大夫,那個傷者你真的能讓他醒過來?」
「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有問題。」
李雲非常的詫異,因為抓人的時候是他開的槍,這個人的傷勢到底有多重他是最有數的。
他疑惑的看了眼孫海川。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給他救過來的?」
孫海川說道︰「這個人命可真大,子彈正好卡在了他的兩根肋骨之間最狹窄的地方。」
「哦?」
「所以,我對救活這個人的把握還是很大的。」
「原來是這樣,那孫大夫你可得上心了,這個人對咱們可是非常的重要。」
孫海川點了點頭,他遲疑了片刻後站住了,轉身問道李雲。
「這個人到底是干什麼的,怎麼給他抓回來咱們要這麼重視,如果真的是罪大惡極的話,那不如就讓他死了算了。」
李雲的眼楮嘰里咕嚕亂轉,他最後只是笑了笑。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感覺這個人可疑。」
孫海川明白,李雲現在還是不完全相信他,而且對他這種能夠做到這個位置的人,那都是非常謹慎的,更何況他還是從軍統那邊轉過來的,如果稍有不慎,估計很快就會玉碎的。
孫海川也只回了個笑聲之後,轉身往自己的宿舍里去。
他其實不難猜測,船越房間里的那部電台,加上傷者受傷的老繭,完全可以確定,他百分之八十是自己人。
用蘇式電台的人不多,大多數都是地下黨人使用的。
他在想,不久之後就應該有人會來找他說這件事兒,如果這個人是真的很重要的話。
晚上,船越夫人非常殷勤的給孫海川送來了日式晚餐。
孫海川還特地留她在房間一同進餐。
吃飯的時候,船越夫人唉聲嘆氣的說了句︰「最近船越君非常的忙,我幾乎是天天見不到他,他就連睡覺都在辦公室里解決了。」
「哎,沒有辦法,說句實話,我也真心的希望戰爭能夠盡快的結束,那樣就可以出去放松一下,看看風景泡泡溫泉什麼的,其實也挺好。」
「誰說不是呢,可是眼下戰事正在吃緊的時候,船越君是不會馬上解月兌的。」
兩個人簡單的聊了幾句,孫海川從船越夫人的話中感到,船越這個人似乎也在想避戰的問題。
但是他現在卻恰恰相反,像是發瘋了似的在全城進行搜捕,而且前些日子,南京城內剛剛簽發命令,任何人都不許出城,閉城一個月。
這對城里的百姓是一種煎熬,對他們這些地下工作者是一種強有力的威脅。
孫海川思來想去,他覺得這件事兒還得從長計議,瘋子他們早晚會找到自己。
第二天,孫海川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重新寫了一副藥方。
頭天晚上他考慮了一件事情,傷者既然對日本人那麼重要,無非就是讓他說出他腦子里記憶的任何東西。
那麼想要他不說話,一個是讓他死,二個就是讓他始終保持昏迷,不能說話,不能寫字,這樣的話就可以給同志們救他留出時間,也可以有效的防止這個人叛變。
想好了之後,他將藥方重新審視了一遍,又將里邊的兩味藥減輕了劑量,再次考慮之後他覺得可以了,急匆匆的出了房間。
剛到大樓門前就發現日本醫生急忙的從里邊出來,見到他之後立刻定住了。
「孫大夫,我去抓藥昨天的藥都已經吃完了。」
孫海川說道︰「你把藥方給我。」
日本醫生非常的詫異,將藥方給了孫海川之後,孫海川將藥方撕扯的稀巴爛。
他將自己手里的藥方交給了醫生︰「你拿這個藥重新抓。」
「這?」
「他今天應該換藥了,我在他身上插的針你們沒有動吧?」
「沒有。」
「嗯,吃這服藥,吃三天之後再找我來換。」
日本醫生愣住了,他不知道孫海川是什麼意思。
孫海川說道︰「快去吧,我去把他的針給拔了」
日本醫生剛要走又站住了︰「你不是說他的針是用來麻醉麼?」
「確實,不過銀針在體內時間久了會有不良反應,所以我換了藥方,也是為他止疼用的。」
日本醫生看了眼手里的藥方之後,很不解的離開了特務總部。
此時,孫海川發現特務總部門前似乎有人在跟門口的警衛交談著什麼。
他轉身一看,居然是董先生,在他身後跟著的是小野。
這兩個人的出現讓孫海川非常的意外,他剛要迎出去,合計說兩句話,轉過念一想不對,如果自己主動給他們說話的話,那樓里的李雲一定會盯住自己的。
他轉身進了大樓,不一會就見到船越身邊的秘書急匆匆的跑了下來,沒多久就把他們兩個領了進來。
「孫大夫?」
董先生先看見了孫海川。
孫海川看了眼小野沒做聲,非常熱的說道︰「董先生今天怎麼有功夫來這了?」
「嗨別提了,我來是感謝船越大佐的,主要的是想來感謝感謝你。」
「為什麼?」
「我上回那批貨已經收回來了,還沒花一分錢,這不是船越大佐在後邊使勁兒了麼?」
孫海川立刻詫異了,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沒跟船越說過這事兒,而船越當時不過就是答應了一下,這些天也沒看到他為這件事兒出去張羅啊。
難不成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兒?那董先生的船上到底裝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