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川笑了︰「我沒有槍。」
「哦！」李雲將自己腰間的槍給了孫海川︰「指著我的腦袋。」
李雲真是個破案天才，他所做的每一步都跟死者非常的相像。
孫海川手里握著槍，恨不得現在就開槍干掉這家伙，只可惜這個人的能力如果為己所用，那將會是多麼美好的事兒。
他正在愣神的時候，李雲搖了搖頭，順手將孫海川手里的手槍搶了回去。
「應該就是這個樣子了，那他為什麼會走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
孫海川說句︰「可能他認為自己沒有危險了唄。」
李雲的猛然將腦袋轉向孫海川，兩只眼楮猜忌、詫異的看著他。
他打量了孫海川老半天，看得孫海川直發毛。
「李科長你這麼看我干什麼？」
「沒想到啊，你一個大夫還有這等想法，不過你說的很對，如果當時他沒有危險了才能從里邊出來。」
孫海川突然又說︰「我剛才的話收回，我只是胡說罷了，因為等到沒有危險是根本不可能的。」
「為什麼？」
「我是這樣想的，加入等到沒有危險，就得等對方走干淨了，他起碼得等個兩刻鐘，然後被人從腦袋後邊擊斃，這樣看來他的死亡時間一定要比其他人短，但是他們的死亡時間可以說是相同的。」
李雲緊了緊眉頭，無奈搖頭。
「這件事兒就這樣吧，回頭我再慢慢想想，待會大佐要帶咱們去個地方。」
孫海川不言語。
此時，從遠處開來一輛轎車，船越從車窗里探出腦袋。
「孫大夫上車。」
這一路上，他們直接干到了距離特務總部三四里地之外的一處商鋪區。
這里有一座五層的高樓，是當地商社的共用樓。
車子停好了，船越跟孫海川沒有下車。
不一會，又一輛車從他們後邊趕了過來。
李雲帶著十幾個人下車之後，他們將手槍全都拔了出來。
「上去，把可以的人全都給我抓了。」
孫海川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亂抓人，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日本人跟這些軍統叛變的特務在到處抓人。
他不知道抓的這些人里邊有沒有他的同志，但是他希望能夠盡快搞清楚船越的真實去向，而且他的真實去向越發的讓孫海川感興趣。
還有這個李雲，這個人他也必須給弄清楚，在他們的身後或許還有更加有價值的消息。
不到十分鐘，李雲從樓頂的一個窗戶里伸出腦袋，沖著路燈下的船越跟孫海川擺手。
船越武夫表情十分的嚴肅︰「孫大夫，跟我上去吧。」
孫海川不知道船越為什麼會帶自己來這個地方，他跟著就上樓了。
等他走到四樓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子非常難聞的臭味，這個味道很特殊，平時不是能夠經常聞到。
猛然間，孫海川的腦海里閃現出兩個字。
「死人！」
那是尸體的味道，船越帶上了口罩，有人也給孫海川一個口罩。
等他們到了樓頂之後，船越指著地上的尸體說道︰「孫大夫，這回知道我為什麼讓你跟我來這里了吧？」
孫海川點了點頭，他在屋里簡單的看了一圈，目光忽然間盯住了非常清晰的特務總部。
還有窗戶上那個彈孔，當初曹德軍就是在這里開槍殺掉石川的。
船越說道︰「孫大夫有勞了，麻煩你幫忙看看這些尸體都是怎麼死的。」
大概是時間的問題，南京這個地方又潮濕，所以尸體腐敗的比較快。
他接過一副手套，蹲子挨個尸體進行檢查。
李雲的人在他身後跟著，認真的記錄著。
等孫海川全都說完之後，他的眼楮忽然間亮了，因為在那個窗戶下邊有一堆麻袋，麻袋上居然有一串已經干掉的血漬。
而現場其他人的死因都是被人從後邊勒死的，不可能有血跡。
難道是曹德軍受傷了？
船越說了句︰「按照孫大夫說的，李科長你來分析下，凶手最有可能往什麼地方逃跑？」
李雲模仿著曹德軍的樣子，他也發現了麻袋上的血漬，還特地表現了下受傷之後的情形。
突然，他轉身從房門出去，並沒有往樓梯下邊走，而是跑上了天台。
孫海川等人都跟了上去。
他在天台上左右看了眼，立刻轉向左邊。
等他走到樓邊之後，發現地面上有一個深深的腳窩。
「就是這里，他是從這里跑掉的。」
船越問了句︰「從這里跳下去？」
李雲左右看了眼，突然間發現了在對面樓跟這棟樓中間有一條斷掉的繩子。
「看來這是早就計劃好的了，時間，地點，人，全都是有備而來。」
他立刻回頭，在身後的一塊木樁上發現了繩子的斷頭。
「大佐你看，他是直接跳下去的不假，但是沒有落地就順著繩子爬到對面的樓上，那棟樓相連的幾棟樓之間的間隙，可以縱身跳過去。」
船越點了點頭，表情很低沉。
「李科長你繼續沿著自己的想法去查，山本中隊長，你立刻帶人跟著李科長，沿著那個人逃跑的路線，給我挨家挨戶的搜，挨家挨戶的詢問。」
孫海川感覺到了一場大搜捕即將開始，真不知道城里又將亂成什麼樣子。
李雲也跟身邊的人說道︰「你們立刻去集合三組，只要咱們手里掌握線索的，只得懷疑的人全都給我抓了。」
「是。」
「記住，抓回來立刻審問。」
這該是南京地下工作者的冬天來了，這樣密度如此之大的搜捕，那簡直是前所未有的。
他沉默了，可是船越卻一反常態的痛下殺手。
沒多久，孫海川就被船越帶下了樓，要求他跟著一起回到特務總部。
等他們到了總部之後，院子當中的場面讓孫海川大吃已經。
在特務總部的院子正中，擺放著不下二十具的尸體。
船越說道︰「孫大夫，這些都是我們特務機關的精英，幾天的時間里，全都玉碎了，麻煩你都給做個驗尸吧，報告我會讓別人來寫。」
孫海川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吃驚。
這麼多的日軍特務死掉，那絕對是個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