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川按住了老者的人中，片刻後發現老者已經醒了過來。
「我這是怎麼了？」
「剛才你在這里暈倒了，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勞累過度了，真得好好休息了。」
「謝謝，我還得出去給他們買菜，扶我起來。」
老者很吃力，雙手似乎用盡了全力在握著孫海川的手臂，好容易才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孫海川伸手按在他的脈搏上。
「老人家，你肺氣不足，已經很嚴重了，需要服藥治療，絕對不能再操勞了。」
老人茫然的眼神，看了孫海川了良久推開了他的手。
沒走幾步，老者又開始打晃。
「您听我的，我是郎中，我給你開一副藥方，這里還有些錢，你去抓些藥吃吧。」
面對突如其來的好處，老者有點沒反應過來。
孫海川笑了︰「您放心，我沒有什麼可圖的，就是想幫你一把。您這一把年紀出來忙碌確實有點說不過去了。」
老者憨憨的笑了。
他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吊錢。
「朋友，如果你真心想要幫我，那就幫我把這吊錢送給城南的豬肉鋪，他會幫忙給里邊送肉，你這就算幫我了。」
「為什麼？」
「哎，一言難盡啊，還是不說罷了，我回去準備材料，等豬肉三來了，我也正好回來了。」
老者的不配合，孫海川感覺也非常的正常，但他還是用筆寫了一份藥方，並給了老者兩塊大洋。
「你的事兒我回去辦，你還是快點抓藥去吧。」
老者雙手捧著大洋跟藥方，兩只眼楮里充滿了糾結。
孫海川立刻離開了。
城南豬肉攤前，孫海川拿出了一吊錢，並說明了自己的來歷。
豬肉三撇了撇嘴角的黃毛，啐了口黃痰。
「我說這老頭子掛了？」
「沒有啊。」
「跟他說了多少回了，讓我幫忙給鬼子送東西，起碼加一塊大洋，要不然不伺候。」
這樣的回答讓孫海川有點意外，老頭先前說的那麼懇切，沒想到這豬肉三居然這樣拒絕他。
他隨口問了句︰「那老爺子讓我來找你，本來以為你能幫這個忙呢！」
「哎，以前完全可以幫他的忙，可是後來我才知道那里邊居然是鬼的地方，每次進去都得被人家一頓臭罵。」
「那老頭在里邊干什麼的？」
「當然是做飯的了，他呀，說實話我挺可憐他的，孩子被關在里邊，他一天不進去幫忙做飯，他的孩子就得挨打。」
說完話，豬肉三將準備好的東西切好了，用油紙包了扔給了孫海川。
「那個鬼地方，真特麼不是人呆的，今天的肉不要錢了，你回去告訴那老頭，讓他以後別上我這里來買東西了。」
孫海川拿了肉，疾步回了特務總部後邊的巷子。
里邊有零星的百姓在里邊走來走去，他等在後門良久也沒有發現老頭前來。
一刻鐘的時間，後門被打開了，從里邊鑽出來個身穿和服的日本人。
「嘿，老頭呢？」
孫海川詫異，他怎麼知道自己在等老頭。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在這等個人。」
「剛才還見到你們在一起說話呢，你手里的是什麼？」
孫海川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出來的日本人，應該是里邊的正經廚子。
「混蛋，出去買菜這麼久，回來還得收拾他。」
孫海川感覺的出來，老頭在這里干活應該是沒少吃虧。
他堆起了一陣笑︰「他剛才還說讓我在這等他，我這不是幫他買來了豬肉麼。」
那家伙看了眼孫海川手里的豬肉，眼珠子轉了幾圈。
「你是他朋友？」
「是，我們都是同行。」
「你也會做中國飯？」
「還行。」
「那混蛋不回來，里邊的前輩都等不及了，你跟我進來。」
孫海川故作詫異，用手指了下自己。
鬼子伸手就拉住了他的手，徑直往院子里去。
進了院子，兩名衛兵對孫海川進行了全面的搜查，甚至連他的襪子都月兌下來檢查了一番。
好在孫海川的身上沒帶什麼東西，除了他的銀針之外再沒有什麼了。
「這銀針是干什麼的？」
「是我做肉用的，廚具。」
日本人思索了半天，讓孫海川現場進行了表演。
他手腳麻利，用銀針將豬肉的幾條大筋瞬間挑斷。
守衛點了點頭，讓他在登記本上登記。
先前的鬼子將他帶進了後廚，這里邊的材料還真是充足，可以說是要什麼有什麼。
不過日式料理佔據了大半空間，而留給孫海川這邊的也不過是剛剛夠用。
他抄起菜刀，將豬肉切成細絲，又挑了些特殊的食材加進了鍋里。
沒多久，一盤噴香的清炒肉絲被盛了出來。
日本大廚聞了聞立刻挑起了大拇指，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笑容。
「漂亮，你這手藝比老頭強多了。」
說話間，他伸手抓起了一條豬肉塞進了口中。
孫海川笑了︰「味道還好吧？」
「不錯我這就給前輩們送去。」
孫海川知道在這里走動一定有很多人監視，即便是他晚上想法子進來，那也必須想法子模清這里的環境。
他急忙接過盤子︰「哎，這東西我跟你一起去，不能見到風，如果見風了味道就會變了。」
孫海川急忙拿起一個鍋蓋蓋在盤子上邊，跟著那個家伙往辦公大樓里去。
剛到樓口，兩個人同時接受了檢查，隨後都被允許上了樓。
大樓的四層是餐廳，餐廳門前守著兩名黑衣人。
「停下！」
一名黑衣人拿起一塊豬肉嘗了下，隨後看了眼孫海川。
「老頭呢？」
「病了，這個人在這里代替他。」
「他不能進去，你進去。」
鬼子廚師端著盤子往里邊走，孫海川等在門外。
當大門打開的時候，里邊的餐桌旁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他的眼神往門口這邊看了過來。
孫海川立刻往門側邊撤了一步，等在那里，直到鬼子大廚出來之後他急忙跟著下樓了。
剛下樓梯，從樓下急匆匆跑上來幾個人，一見這幾個人，孫海川立刻愣住了。
從下邊跑上來的幾個人見到了他也猛然愣住了，那種吃驚的程度不亞于見到了極其恐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