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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上次mike听錄音是不是听到了墳這個詞?他會的吧!」

關鍵時刻, 于聞的記憶力突然靈光。

他蹦起來找人︰「mike呢?!人呢?」

「還在沙發上暈著呢!」老于直奔房間。

對于小樹林的薰香味,mike的反應格外大。回來之後吐了兩回,被眾人安頓在了屋里, 至今沒醒。

大家之前把握十足, 就沒叫醒他。

誰知關鍵時刻出了這種茬子。

「對不住對不住……」

老于上去就是兩巴掌,好不容易把mike弄醒了。

mike暈勁還沒退,睜眼先干嘔了兩聲。

「help!help!help!」

老于掏出唯一會說的英文, 拽著mike沖了出來。

黑婆門前,答題的骨筆被游惑握在手里。

他寫字很快,硬是在兩分鐘的功夫里抄了一遍墓碑, 為了節省時間, 還略去了黑婆的名字。

一看mike過來,他重重劃上最後一道,把骨筆塞給對方︰「來寫。」

烏鴉最後兩聲叫喚里, mike在旁邊補上了「墳墓」這個詞。

……

呼——

還好趕上了。

眾人長長出了一口氣。

「簡直生死時速……」于聞模著心口, 堵在嗓子眼的心髒又落了回來, 「希望這個墓碑會提到地點, 而不是簡單的某某某葬在這里。」

不過不要緊,就算碑文沒提到, 還有mike的單詞。

雙重保險在身, 分是肯定能踩到的。

眾人心想。

他們等了好一會兒, 答題區域終于有了變化。

系統的批改結果出來了……

打的是叉。

鮮紅的叉落在那里,它左邊是墓碑碑文,右邊是mike寫的墳墓。

意思很明顯︰兩個都不對。

所有人包括游惑都愣住了, 這結果太出乎意料了。

「錯了?怎麼可能?」

「系統故障了?判分判錯了?」

大家怎麼也想不通,這題為什麼會錯。

游惑盯著答題牆,眉頭緊鎖。

碑文和單詞都不對,如果不是判分出錯,那就代表一種意思——那是黑婆家人的墳墓,但他們並不身處墳墓里。

他的目光一動,落在了听力第(3)題上。

第(3)題問︰黑婆房里有幾個人?

游惑︰「……………………」

問︰一位熱衷于迷信活動的人,有可能把死去的家人留在屋里嗎?

答︰老巫婆什麼事干不出來?!

大家還沒從震驚中回神,答題區域就刷出了新內容。

遺憾通知︰本輪收卷,系統沒能從答案中檢測到得分點。

處罰結果︰隨機選擇一名考生入棺。

這行字緩緩刷出的時候,游惑拍了拍秦究的肩。

秦究偏過頭來,目光從他的手指移到臉上︰「我猜猜看,我們哼先生終于要求助了?」

游惑︰「……」

誰跟你你們。

不到逼不得已,他其實不想動用那張幫助牌。

但是現在情況確實令人頭疼。

他不知道系統會隨機到誰身上,也不知道有沒有鑽空子的可能。

如果實在麻煩……

正琢磨著,處罰結果下面又刷出一段字來。

注︰查蘇村的葬禮總在深夜,我們遵循這里的傳統,所以處罰將在今夜執行。

今夜?

這次的處罰不同于上一場考試,居然不是立即執行。

游惑瞬間從秦究肩上收回了手。

秦究︰「?」

游惑說︰「早呢,再說。」

秦究︰「……」

他看了游惑一會兒,說︰「我覺得有必給你一點小小的提醒,系統執行處罰的時候是不會打招呼的,也不會提前幾秒告訴你們它選中了誰。很有可能你們面對面說著話,其中一個說消失就消失了。」

「如果到時候消失的是你,你該怎麼開口求助呢?」秦究問。

「那位922監考官說過,有事找你們,寫001就可以。」游惑說。

秦究︰「……」

「既然說到這里,我就順便問了。」游惑嘲諷道︰「听說必須寫在答題卡上?這是什麼傻逼規定。」

在獵人小屋沒什麼問題,因為那里空間小,走到答題卡前不過幾步路。

但像查蘇村這樣的考場或者更大的地方,要找監考還得兜個大圈子,那也太不合理了。

秦究說︰「922?我得給他記上一筆。不過那是找一般監考官的方式。」

游惑︰「……找你這種自稱主監考的呢?」

「哦,那方式就多了。」秦究笑了一下︰「你可以試著寫在考場任何一處地方,看我會不會知道。」

游惑︰「……我有病?」

處罰結果剛出來時,大家還勉強慶幸了一下,至少還有大半天的時間緩沖。

到了下午他們才意識到,預告式的處罰比即刻執行的處罰更熬人。

就像刀已經架上脖子,鋒利的刃緊貼皮膚,劊子手卻跟你說︰「不好意思,沒到時間呢,你再等等吧。」

黑婆一如既往讓他們縫女圭女圭,不剁完所有考生決不罷休。

大家的心思早就飛了,個個坐如針氈,煩躁不安。

他們精神太過恍惚,甚至沒有注意到某大佬的反常舉動——

在眾人心懷惴惴的時候,他從竹筐里撈出了好幾個女圭女圭,又隨手扯了個根針。

人家縫女圭女圭都很注意針腳,不說均勻,起碼得縫一排。他倒好,一針過去一針過來,就算串好一個胳膊。

……

等大家終于看到他時,這位大佬面前已經擺了一排。

順嘴一數,共計8個。

老于差點兒給他跪下︰「……你這是干什麼?」

游惑三兩下搞定第9個,眼也不抬地說︰「做點準備。」

他這嚇人的準備一直做到沙漏漏完。

黑婆一進門就和16個女圭女圭對上,老臉當時就木了。

她做了這麼久的題目,頭一回踫到這樣的客人,頓時啞口無言。

她看瘋子一樣看著游惑。

半晌過後,黑婆低聲咕噥著,把那16個新女圭女圭慢吞吞地擺滿木架。

夜晚來得比前兩天快。

趁著村民還沒進屋,眾人穿過凍河去找他們。

「你們還在啊……」女村民抱著一盆碎冰,主動跟他們打招呼。

不過招呼的內容不能細想。

老于頭頂游大佬聖旨,開門見山︰「妹子,跟你打听個事兒!」

女村民反應了一會兒,說︰「什麼事啊?」

「听說村里有個習俗,葬禮只能在晚上?」

「對啊。」

「哦,那你們這里時興土葬還是火葬?」老于又問。

女人愣了一會,不知為何發起呆來。

那一瞬,她的腦袋輕微偏了一下,似乎想往樹林某處看過去。

但她很快又恢復原狀,語氣茫然地說︰「土葬啊。不火葬的,不能火葬。」

「為什麼?」游惑突然插話。

女人歪頭想了片刻︰「不為什麼,習俗就是不火葬。」

游惑沉吟起來。

老于又問︰「那你們這要是下棺材……一般下在哪里?」

女人︰「林子里啊。」

「我知道在林子里。」老于心說這不是廢話麼,他耐著性子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這一圈樹林不是都佔了位麼?我就想問哪里比較空,還有下棺材的地方。你們總不會一個摞一個吧?」

「哦,那倒不會。」女人想了想,指著東西兩側說︰「那一塊,還有這一塊,都還空著呢。」

大家趕忙記住地方。

老于還想再問,女人看了一眼天色說︰「天又要黑了,我得趕緊回屋去。你們也回去吧,千萬不要亂跑,千萬別進林子。」

說完,她攥著鐵盆慌慌張張跑了。

關門聲接連響起,村子瞬間又恢復寂靜。

老于沒好氣地說︰「就這膽子,還葬禮設在晚上……你說系統是不是扯淡?這些村民晚上連門都不敢出,怎麼可能去林子搞葬禮!」

「題目說是,那就是吧。這地方哪能以常理判斷。」陳斌咕噥。

不管怎麼說,他們起碼搞清了下葬的位置。

等到有人被處罰入棺,他們找起來也能有點頭緒。

告別村民,眾人沒有各自回屋。

游惑的房子不知不覺成了大本營,所有人都聚在那里。

夜色逐漸濃重。

他們一邊啃著干面包,一邊討論晚上該做的事。

「如果要進林子的話,最好再帶點趁手工具。」于聞舉手提議︰「一方面防身,另一方面……萬一走狗屎運又捉到一只鬼手呢?」

「我在屋里找到過麻繩。刀應該各屋都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砍贏剁骨刀。」老于說︰「還有,要挖棺材的話還得有鏟子,是吧?」

他說著轉過頭,下意識尋求游惑認可。

誰知身後那張單人沙發空空如也,坐在里面的游惑已不見蹤影。

「人呢?剛剛還在呢……」老于疑惑地說。

眾人紛紛看向空沙發。

屋內沉寂了十數秒,突然炸了開來。

「操?!」于聞已經等不及找了,直接扯開嗓子喊︰「哥?你人呢?」

他接連問了三遍,毫無回應。

最可怕的是秦究還在。

考試期間游惑去哪兒,貼身監考官必須得跟到哪兒。

唯一的例外……只有系統處罰了。

他們忽然想起秦究上午的話︰「你們有可能正面對面聊著天,而對方說消失就消失了。」

誰他媽能想到,系統隨機也能隨得這麼巧,直接把金大腿給隨沒了。

此時此刻,金大腿正躺在一方狹小空間里。

腿伸不直,手抬不高,氧氣非常有限。

不用想也知道,他就是那個「隨機入棺」的歐皇。

他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或者說他對哪種結果都不意外。因為下午縫女圭女圭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兩種準備。

如果別人入棺,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可以動用一下幫助卡。

如果是他自己入棺……說不定連卡都省了。

黑暗中,游惑試著伸手模了模棺壁,潮濕陰冷,散發著泥土的厚重味道。

他猜測棺材安置在樹林某塊泥地之下。

樹林那麼大,就算劃定了大致範圍,找起來也是大海撈針。

人找人,總是很難的。

但是……其他東西找人就說不準了。

山村東側的樹林里,老于他們一人拎著一捆麻繩,舉著火把四處尋找。

突然,他們腳步一頓。

老于精神緊張地比了個「噓」。

眾人屏息凝視,听到了熟悉的細索爬行聲。

但是今晚的爬行聲有點特別,它們似乎沒有往村子里爬。而是……往林子中間去了。

數秒後,于聞低呼一聲︰「臥槽……看那邊!」

他一指前方。

大家循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當即就瘋了——

十多條慘白的鬼手鬼腳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聚集在前方某片空地上。

它們掄著大大小小的剁骨刀,陰森森地說︰「你今天縫女圭女圭了嗎?」

六尺黃土之下,游惑在稀薄的空氣中說︰「還行,縫了16個。」

「……」

鬼手鬼腳沉默片刻,掄刀就砸。

作者有話要說︰  還缺一章,跟組織商量一下,明天補上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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