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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听28︰當年秘密,兩次綁架案(11高潮

次日一早,蘇問從酒店到片場這一路都在跟女朋友打電話,匯報他的行程,匯報金州的天氣,匯報他今天穿了什麼,吃了什麼。

劉沖︰「……」

全程冷漠臉!

這個屠狗男,他討厭他一萬年!

掛了電話後,蘇問就恢復了他的少爺臉,臉上就寫了八個字——滾開別理我別惹我!

哼∼

劉沖才不理他。

蘇問手里的手機突然響,他以為是宇文听,面露悅色,可一看到來電,失望透頂。

是他的老父親,蘇津。

「問問。」

「嗯。」蘇問有氣無力。

蘇津語氣有點嚴肅︰「蘇丙鄴逃獄了。」他很擔憂,「你要小心,我怕他去找你麻煩。」

蘇問掛了電話,整個人陰沉沉的。

劉沖都能感覺到了一股子‘西伯利亞寒流’︰「又怎麼了?」這人臉色跟翻書似的,說變就變。

喜怒無常,比祖宗都難伺候!

蘇問臉色沐了寒霜,沒解釋,簡明扼要直接下了命令︰「訂張回江北的機票,要最快的。」

電影還等著殺青呢!

劉沖怨氣沖沖︰「你那麼著急回江北干什麼?」

蘇問很暴躁︰「快點。」

搞什麼啊!

最快的航班是一個小時後,本來沒有票的,蘇問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弄到了兩張頭等艙,劉沖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估計不是小事,蘇問幾乎隔十幾分鐘就給宇文听打個電話。

來不及和劇組詳說,劉沖直接把車開去了機場。

在機場候機的時候,蘇問接到了看守所的電話,是蘇丙羨打過來的,他兩天前剛去投案自首,目前在看守所拘留。

「老四,是我。」

蘇問不咸不淡地問了句︰「你在看守所還能打電話?」

蘇丙羨說︰「我花了點錢。」這不是重點!

蘇問沒什麼耐心︰「什麼事?」

蘇丙羨在電話里很猶豫,欲言又止了一番︰「你要先保證不會給我加刑。」

老四是個陰險毒辣的,手段奸詐得很,他要是想搞他,能有千方百計讓他在牢里把牢房坐穿。

蘇問停頓了一下︰「說。」

蘇丙羨有點氣弱︰「前天我在看守所看到老大了,他在牢里表現很好,當了木工場的車間組長,監獄那邊特別讓他來看守所培訓,我倆大半年沒見就讓人行了個方便——」

蘇問冷漠地打斷︰「重點。」

好吧,重點是︰「我跟老大說了幾句話,談到了……談到了,」他支支吾吾。

蘇問聲音又冷冽了幾分︰「說不說?」

蘇丙羨咬咬牙,硬著頭皮說了︰「談到了你帶女朋友回家了。」

蘇問眉眼立馬陰沉了︰「你還跟他說了什麼?」

蘇丙羨心虛,聲兒越來越弱︰「也、也沒什麼,就是夸了你女朋友幾句,他還問我你們感情好不好?我就照實說了。」求生欲很強烈,他趕緊聲明,「也沒別的,就是隨便聊聊。」

哥兒倆都是蘇問送進去的,不是同仇敵愾嘛,共同話題就多了。真是隨便聊聊,順便向老大吐槽了老四一百遍,罵了一千遍!

罵是罵爽了了,可問題是……

「我听說老大逃出去了,看守所那麼多人守著都逃得出去,鐵定是謀劃了很久,我估模著他可能,」蘇丙羨有點心慌慌,「可能賊心不死。」

他發誓,他不是良心發現,更不是擔心老四,他是怕老四那個心肝寶貝的女朋友有什麼三長兩短了,老四會殃及池魚。

他這是戴罪立功,爭取寬大處理!

電話里沉默了。

隔著十萬八千里,蘇丙羨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陰冷氣息︰「我是怕老大對、對你女朋友——」

蘇問陰陽怪氣的音色從听筒里砸過來。

「要是我女朋友出了什麼事,你就待在監獄里不用出來了。」

蘇丙羨頓時急眼了︰「蘇問!你出爾反爾,你保證了不加刑的。」不然他干嘛不打自招!

蘇問冷笑︰「我沒有。」

仔細想想……

……還真沒有!

蘇丙羨要跳腳了︰「蘇問,你——」

那邊︰「嘟嘟嘟嘟嘟……」

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蘇丙羨︰「……」完了完了,他可能要判得更重了。

蘇問掛了蘇丙羨的電話,隨即就撥了宇文听的號碼。

宇文听接電話的時候,正在臥室里化妝︰「怎麼了?」他十五分鐘前剛打過電話。

蘇問很不安︰「听听,你今天別出門了。」

她畫眉的筆頓了一下︰「我約了笙笙看電影。」

蘇問語氣有些急︰「我不放心。」

她疑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外面壞人太多。」他和蘇丙鄴的恩怨牽扯到了八年前的綁架案,他現在還不敢告訴她太多,「別出去了好不好?嗯?」

興許出什麼事了。

宇文听把眉筆放下了︰「好。」

電話掛斷後,她又去浴室,把妝卸了,客廳忽然傳來聲音,她關了水龍頭,回頭,浴室門突然被推開……

金州機場。

蘇問還在打電話,劉沖听得七七八八,好像是蘇問在差遣什麼人去宇文听家里,說什麼保護她之類的,還說要是少一根汗毛就怎麼著怎麼著。

那語氣,沒錯了,是道上混的。

劉沖看了看時間,提醒︰「問哥,到時間了,得登機了。」

蘇問這才掛了電話。

九點半,飛機抵達江北。

一下飛機,宇文听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听听,你還在不在家,我到江北了——」

蘇問的話被打斷了︰「老四,」電話里不是宇文听的聲音,是個男聲,「是我。」

是蘇丙鄴。

動作這麼快,他是預謀已久。

蘇津四個兒子里頭,除了蘇問,最為奸詐陰險的,就數蘇丙鄴。

九點四十,蘇津接到了兒子的電話。

「怎麼了,問問?是不是蘇丙鄴去找你麻煩了?」

「他綁了听听。」

下午一點。

蘇問收到了蘇丙鄴發來的地址,蘇丙鄴說,只準一個人來,方圓一里的監控里,只要出現了蘇家的人,或者是警察,宇文听立馬沒命。

蘇問不清楚蘇丙鄴的底牌,也不敢拿她冒險,單槍匹馬地去了。他認得那個地方,八年前,宇文听也是被綁到了那個陰暗濕冷的地下室。

頭頂老舊的電風扇常年轉著,依舊驅不散里面的霉味與濕氣。

「來了。」

蘇丙鄴手里拿了把槍,坐在地上,他身後,還有兩個打手。

和八年前不一樣,地下室里沒有雜亂貨物,地上也不比那時平整,有一個超過一人高的深坑,像是剛挖出來不久,表面的泥土還是潮的,中間隔一層可視的玻璃,將那深坑一分為二,頂上蓋著兩塊厚厚的亞克力板,板的邊緣穿了洞,用鏈條鎖著,拴在牆面的鋼筋上。

宇文听就被鎖在里面。

「听听!」

蘇問大喊了一聲,剛邁開步子,蘇丙鄴轉了轉手里的槍口,指著宇文听。

「站那里別動。」

蘇問站定在了原地,將手舉了起來,目光始終落在宇文听身上︰「怎麼樣都可以,別踫她。」

她沒有被綁,只是她頭頂那塊亞克力板上了鎖,她被困在了玻璃左邊的深坑下面。

她也在看他,自始至終都安靜著看他。

蘇丙鄴說︰「把槍放下。」

蘇問毫不猶豫,把外套口袋里的槍放在了地上。

蘇丙鄴回頭,示意那兩個打手,他們上前,撿起槍,卸了子彈,並把蘇問身上的手機、錢包、手表、袖扣全部搜走,並且帶出去毀掉,避免他鑽任何空子。

「听听,」蘇問往前了一步,「你有沒有受傷?」

她搖頭。

蘇問打量她,確認她無虞之後,才看向蘇丙鄴︰「要怎樣,你才放了她?」

蘇丙鄴從地上站起來,身上還穿著保安的衣服,沾滿了土,手里拿著把手槍,指了指右邊那個土坑︰「你的位置給你準備好了,下去吧。」

右邊那半塊亞克力板沒有被鎖住,蘇問掀開直接跳了下去,半分猶豫都沒有。

果然啊,跟他爹一個樣,女人是死穴。

蘇丙鄴冷笑了聲,把亞克力板蓋上,用鏈條死死鎖住。

坑的深度高過了他約模四五十厘米,上面的亞克力板很重,被緊緊鎖扣著,他用手撐了撐,根本推不動絲毫,他抬頭,看蘇丙鄴︰「把她放了。」

他神色鎮定,緊握的手,早就被冷汗濕了掌心,不敢慌,也不敢亂。

蘇丙鄴把鑰匙取下來︰「別急。」轉頭看向宇文听,「還記不記得這個地方?」

怎麼會不記得。

頭上的舊風扇還在嘎吱作響,五六月的天,依舊陰冷潮濕,她記得這個地方,記得牆上有鋼筋。

蘇丙鄴陰鷙的眼里有躍躍欲試的興奮︰「八年前,你也是被關在了這里。」

八年前那起綁架案,明面上是蘇家的仇家所為,實際是他與長女蘇伏精心設的局。

蘇丙鄴看著左邊坑里的人︰「知道為什麼會綁你嗎?」

宇文听稍稍仰著頭,身上的衣服都沾了泥土,神色自若。

「是我讓喬家人去天和廣場抓人的,我讓他們抓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結果把你抓來了。」蘇丙鄴指著旁邊的蘇問,問她,「是蘇問約你到那里的吧。」

她沒有回話。

蘇丙鄴越發笑得陰沉︰「他十八歲之前一直扮成女孩,偏偏那天沒有。」

他聲調拔高了,很篤定的語氣︰「蘇問是故意的,讓你去當了他的替死鬼。」

「就是他害你被綁架,害你手指受傷的。」

宇文听回頭,隔著中間的玻璃,看著蘇問,他目光慌亂,方寸大亂的樣子。

她耳邊,蘇丙鄴的聲音帶著引誘︰「你想不想報仇?」

她知道了,他的目的。

「蘇問,」她看著他的眼楮,「那天約我去天和廣場的是不是你?」

他只猶豫了片刻︰「是。」

他設想過無數次真相揭露的場景,卻偏離了軌跡。也好,她越與他敵對,便越安全。

宇文听只問了這一句。

「你要我幫你做什麼?」她問蘇丙鄴。

蘇丙鄴並不驚訝,像是早有預料,眼里閃過得逞之色︰「你腳下那個開關是地下水管的閥門,往哪邊擰,哪邊就會有水出來,最多五分鐘,水位就會蓋過頭頂。」他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神色迫不及待,「我今天只要你們當中一個人的命。」

閥門往左,她死,往右,蘇問死。

怪不得中間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他不僅要蘇問死,還要他親眼看著他愛的女人親手送他去死。

主動權給了宇文听,蘇丙鄴不信她會不計前嫌,更加不信她會不想活。

她看了一眼腳下那個閥門,閥門旁邊,有一根較粗的出水管,抬頭,看玻璃那邊的蘇問︰「為什麼約我去哪里?」

蘇問想都不想︰「還能為什麼?別人要綁架我,我當然要想對策。」他目光看著別處,就是不看她。

撒謊!

宇文听蹲下,地上零零散散的有幾塊磚頭,手已經踫到了閥門,最後向蘇丙鄴確認︰「你說話算話?」

蘇丙鄴眼里興奮的光滾燙︰「當然,你只要把閥門擰到蘇問那邊,我就立馬放了你。」

他就是要他死,要他帶著怨恨,死不瞑目。

宇文听蹲在那里,遲疑了很久,伸手,把閥門擰向了蘇問,幾乎是同時,那邊的水管里涌出了水流,很洶涌,出水口是特殊設計,尖尖細細的,沖擊力很大,要徒手堵住幾乎不可能,若用蠻力,只怕土坑整個都會塌,頭頂的厚板被鏈條從外鎖緊,推動不了,毫無逃生之路。

五分鐘,只要五分鐘,就能把他淹沒。

蘇丙鄴坐到地上,放肆大笑︰「哈哈哈哈哈……蘇問,看到了吧?這就是你選的女人,大難臨頭她只顧著逃命呢。」

蘇問盯著她,一言不發。

宇文听沒看他,只說︰「放我走。」

蘇丙鄴獰笑,興奮到五官扭曲︰「別急,你好好看看,看看他在水里是怎麼掙扎的。」

她站在那個閥門旁,回頭看他。

水速很快,這才一會兒,已經漫過了他腳踝,潮濕泥濘的土坑一遇水,變得渾濁。

蘇問始終都沒有說話,只是瞳孔泛紅,視線密密麻麻地籠著她。

她攥著手心,額頭的汗,濕了衣領。就幾分鐘的時間,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水漫到了他的胸口,宇文听轉過身去︰「可以了,放我走。」她停頓,故意說,「我不想反悔。」

她怕忍不住去擰那個閥門。

蘇丙鄴在上面暢快得意地大笑,把右邊鎖鏈的鑰匙扔在地上,將子彈上膛,對準開了一槍,毀了那把鑰匙之後,才用另一把鑰匙開了宇文听那邊的四條鐵鎖。

她墊起腳,剛好夠得到頂上的亞克力板,挪開後,她拽著鏈子,用臂力爬上去。

右邊深坑里的水,已經漫到蘇問的鎖骨了。大仇得報,蘇丙鄴痛快至極,走過去,蹲下,敲了敲頂上的厚板︰「蘇問,做鬼了就去找她。」

蘇問害他下獄,害他女兒死在牢里,因果報應,輪到他了。

蘇丙鄴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

就是這時候——

宇文听撿起地上的磚頭,朝蘇丙鄴後腦狠狠砸下去。

蘇丙鄴完全沒有防備,身體一晃,仰面栽在了地上,整個後腦幾乎都是麻的,他伸手,模到一片濕滑。

他躺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瞪著雙目︰「你、你——」話沒說完,頭栽下去了。

守在外面的兩個男人聞聲進來。

宇文听立刻撿起蘇丙鄴掉落在地上的那把槍,指向那兩個人︰「別過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左一右,朝宇文听逼近。

她大喊︰「別過來!」

那兩人根本置若罔聞,似乎料定了她不敢開槍,步步緊逼。

她扣住扳機。

「砰!」

一聲槍響,兩人募地止步。

蘇問頭上的汗都出來了,他家听听膽大得要他命。

那一槍打在了地上,將地面擊出了一處凹陷,宇文听還握著槍,槍口指著那兩人,語氣鎮定,臉上絲毫不見慌亂︰「綁架是嚴重的暴力犯罪,我有無限正當防衛權,打死你們也不用負刑事責任。」

她對法律只懂皮毛,雙手握著槍,指甲已經掐破了皮肉。

果然,那兩個男人被嚇唬住了,沒有再上前,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蘇丙鄴,兩人面面相覷之後,逃命去了。

宇文听松了一口,把槍裝進外套的口袋里,反身就跳進了左邊的坑里。

水已經漫到蘇問的脖子了。

他幾乎是用吼的︰「你快走。」

她置若罔聞,蹲下去擰閥門,可剛將方向轉到中間,閥門就掉落出來了。

居然是單向的,只要回扭,就回月兌落。

她所有鎮定與平靜在這一刻,全部崩塌,怔怔呢喃︰「是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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