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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七章 南方戰爭(四)

「永軍門,懷軍門請你進營,他己在大帳中等候。」

永桂還沒有說話,兩個跟隨他的親隨副將己勃然大怒,一人道︰「懷慶好大的架子啊,我們軍門來了,他連出來迎接一下都沒有,實在是太過份了吧!」

另一名副將也道︰「是啊!軍門。懷慶這完全就是小人得志,他要是不出來接你,咱們的今天就不進去見他,干脆拉著隊伍去打贛州,看懷慶一個人怎麼打南昌。」

永桂皺了皺眉,道︰「你們兩人不要亂說,現在當以大局為重,懷慶出不出來迎接,不過是小事,讓我們進去就進去,你兩人見了懷慶,不可胡言亂語。」

原來良弼、蔭昌決定,將德佑軍的中、南兩路合並,合力進攻南昌,並指令讓懷慶節制兩路軍隊。

接到這個任命之後,懷慶自然是大喜過望,現在德佑軍的三路之中,中路軍的戰績最為耀眼,連續攻取了宜春、分宜、袁州、清江等地,長驅直入400余里,現在己繞到了南昌的南端,兵鋒直逼豐成縣,距離南昌己不足60公里,而且沿途所經,順風順水,袁軍可謂是兵敗如山,望風敗逃,可以說是戰功赫赫。因此懷慶認為自己原來還有頗高的用兵天賦,于是現在也以名將自居。

相比之下,北路的鐵良屢攻修水縣不下,損兵折將;南路的永桂雖然也打得不錯,佔領了永興,吉安府,但每一戰都打得十分艱難,那有自己這麼談笑用兵,揮灑自如。因此讓自己節制永桂的軍隊,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拿下了南昌,德佑朝廷將可以基本鎖定這次南方戰爭的勝局,而懷慶自然是居功至偉,在德佑朝廷中,甚致有可能超過鐵良、良弼等人,成為軍方最重要的人物。

本來懷慶對合兵進攻南昌並無異議,反正主將是自己,而且雙方合兵之後,兵力增多,取下南昌也更有把握一些。但這時有親隨告訴懷慶,其實只憑懷慶的本部軍隊,攻下南昌也不是難事,偏偏要讓永桂部也加進來,這樣的安排顯然不同尋常,是良弼、鐵良等人不想讓懷慶獨得攻克南昌的全功,因此才讓永桂來分懷慶的功勞。

懷慶听了,也深以為然,其實他和永桂也算是德佑朝廷的老人了,從北京出逃時,就開始追隨溥偉,只是倆人的身份都不算高,只是普通旗人,不過兩人都曾在京師武備學堂里學過幾年,算是知道一些近代的軍事知識技能,因此鐵良也比較器重兩人,在逃離北京之後,任命兩人為隊長(等同于連長),不過由于當時逃亡宗室的軍隊並不多,因此一直溥偉逃到西安,兩人都仍是只是隊長。

不過到達西安之後,溥偉稱帝,並擴充軍隊,兩人的職位也一路晉升,後來漙偉入川,軍隊進一步擴大,現在兩人己可以自領一軍,獨當一面了。

其實在剛離開北京時,兩人的關系還不錯,畢竟都曾在京師武備學堂學習,有同窗之誼,而且那時兩人的職位都是低下的時候,多少也有些同病相憐,抱團取暖的意思,但隨著兩人軍職晉升,競爭的意識不斷增強,因此也逐漸產生了嫌隙,不過由于兩人基本都是同時晉升,職務也一直相當,盡管在心里都把對方視為對手,但關系必竟沒有惡化,表面上還過的去。

這一次戰爭,兩人均各領一軍,獨當一面,而且在戰前的計劃,均是配合北路軍作戰,因此到也沒有什麼不滿,只是都想在這一戰中好好表現,以證明自己比對方更優秀。

但現在戰局變化,北路軍受阻,兩人反到挑起了大梁,由其是中路的懷慶,擔任進攻南昌的主將,懷慶志得意滿,心態也發生了變化,由其是听人一點,頓時恍然大悟,本來攻取南昌是自己的全攻,現在卻要分一半給永桂,心里自然是極力不滿的,但懷慶又不敢違抗良弼、蔭昌的將令,因此才想先給永桂一個下馬威,在永桂領軍來到豐城與懷慶軍匯合時,懷慶沒有出營迎接永桂,面是在穩坐在大賬里,讓永桂入內相見。

其實懷慶的態度,讓永桂的心里也是相當的惱火,不過永桂也明白,現在的局勢比人強,懷慶的風頭正勁,又是良弼、蔭昌指定進攻南昌的主將,連自己都要受懷慶的節制,因此現在可不是和懷慶翻臉的時候。

于是永桂也只能忍氣吞聲,隨衛兵進入到營地中,一直來到懷慶的大帳前,衛兵道︰「懷軍門就在帳內,請永軍門進帳。」

永桂忍氣進帳,只見懷慶正穩坐在正中的帥案後看書。永桂拱手施禮,道︰「懷軍門,一向可好。」

懷慶這才放下了書卷,站起身來,故作驚訝狀,道︰「原來是永軍門來了。」又對左右人道︰「永軍門來了,怎麼不來報我去迎接啊!」

永桂心里已將懷慶家里的人都問候了一遍,但終究還是忍住氣,道︰「懷軍門,這些小事,不必掛齒了。」

懷慶呵呵笑道︰「還是永軍門心懷大度。」轉頭又對左右人道︰「若不是永軍門大度,不與你們計較,我定不僥你們。還不快給永軍門看座,奉茶。」

有人這才搬過一張凳子來,請永桂坐下,又端茶上來。懷慶道︰「軍營之中,一切簡陋,招待不周之處,還請永軍門多包函」

永桂道︰「這些都是小事情,懷軍門不用再說了,我的軍隊己駐扎在西南10里的小和村附近,不知懷軍門打算何時進攻豐城縣,但有要用我部之處,必當全力而為。」

懷慶笑道︰「不忙,永軍門的人馬遠道而來,必然十分疲憊了,且休息幾日,待人馬恢復之後,再參戰也不遲啊。」

永桂皺了皺眉,道︰「常言道兵貴神速,何況現在戰事緊急,豈能多耽誤時間,我部人馬雖是遠道而來,但也並不疲憊,可以立刻出戰,決不會誤事。」

懷慶擺了擺手,道︰「區區豐城小縣,不足掛齒,我部所到,破城奪縣易如反掌,何須勞動貴部呢!因此這幾天貴部先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等我部攻下豐城,我們合兵進攻南昌,必有惡戰,那才是貴部大顯身手之時啊」

永桂听了,己知道懷慶這是怕自己立功,因此才不讓自己出戰,但現在是懷慶說了算,心里雖然己極為不滿,但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道︰「既然懷軍門如此照顧我都,那就只好從命了,告辭。」說完也不等懷慶說話,轉身就出了大帳。

永桂剛走出大帳,懷慶就忍不住道︰「果然是來搶功勞的,不過想從我手里搶功,可沒那麼容易。」

而走出大帳之後,永桂也忍不住了,不顧還在懷莊的大營里,忿忿然道︰「懷慶這也太狂妄了,不過是僥幸打了幾個勝仗,就以為天下無人了,果然真得攻下了南昌,還不知傲慢到何處,我到要看著他是如何攻下豐城縣的。」

其實永桂心里對懷慶取得的戰績並服氣,認為懷慶只是運氣好,因為袁軍將有戰斗力的軍隊都布置在南、北兩路,因此懷慶遇到的袁軍太弱,才能贏得如此輕松,而自己是經過幾場苦戰,擊敗了袁軍的主力軍隊,因此自己的勝利含金量更高,如果換了自己指揮中路軍,一定會做得比懷慶更好。

而且永桂本來也沒打算要搶懷慶的功勞,他在攻佔了吉安府之後,是打算繼續南下去攻打江西省最南端的贛州府,因為佔領了贛州府之後,江西南部基本唾手可得,這樣德佑朝廷可以擴大和廣東的交界,同時還能與福建省接壤,將可以直接進攻福建的奉德朝廷。雖然奉德朝廷的實力一般,但對德佑朝廷來說,是譖位的違朝,滅掉奉德朝廷,是德佑朝廷的政治正確。

但良弼、蔭昌的命令,永桂又不能違抗,因此只能放棄進攻贛州府,北上與懷慶合兵攻取南昌,那知又受到懷慶的無禮對待,而且還懷疑永桂是來搶自己的功勞,永桂自然是萬分惱火,但現在軍隊都己經帶來了,當然不能拉走,永桂也只能暗氣暗憋,先暫時按兵不動,且看懷慶如何攻下豐城縣。

打發走了永桂之後,懷慶立刻出兵,向豐城縣發動進攻。畢竟己經在永桂面前夸下了海口,也不能多耽誤時間。

當然,懷慶對進攻豐城縣的戰斗也是信心十足,認為和前面幾場戰爭一樣,德佑軍一發動進攻,袁軍只是稍做抵抗,然後就立刻放棄陣地撤退,德佑軍趁勢進擊,佔領袁軍的陣地。

前面的戰爭,懷慶就是這樣贏下來的。也就根本沒有想到,這一次袁軍會緊守陣地,根本沒有一點思想準備,不僅在進攻之前沒有進行炮火支援,在進攻時也十分隨意,既沒有將部隊充展開,也沒有布置進攻的波次,反正就是一窩蜂的向前沖就完了,懷慶將當初在講武學堂里學到的東西全都忘了,因為前面不就是這樣打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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