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誰。
該慫的時候還是要慫的。
氣節這種東西雖然可以鼓舞精神、創造奇跡，但是當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就顯得有些雞肋了。
起碼，在水之國大名眼中是這樣的。
當然，他妥協並不完全是為了自己，當戰爭的天平傾斜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作為一國首腦，即使他再不甘心，也不得不為自己的臣民考慮。
想到這，大名深吸了一口氣，對鞍馬裕說道︰「如果火影閣下所言不虛，水之國願意投降，只是還望火影憐憫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
同意了？
鞍馬裕本以為還要再費些口舌的，但是沒想到水之國大名竟然如此果斷。
著實讓他一驚！
在考慮到對方也有可能是試圖用詐降拖延時間後，鞍馬裕想了想，試探道︰
「大名閣下，為何如此果決？」
卻不曾想水之國大名只是苦澀地笑了起來︰「水之國的財政從去年開始就出現了赤字，國內百分之八十五的財富集中在了貴族手中，根本拿不出擴展教育、增進社會福祉、建設基礎設施的錢，被忍界淘汰是早晚的事。」
說著，水之國大名怨念滿滿地看了一眼鞍馬裕。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在木葉亂搞改革，間接加強了各國軍備競賽的規模，水之國的財政也不至于在他這一代就徹底崩潰。
說到底，都是他的問題！
當然，這話肯定不能當著鞍馬裕的面說，畢竟人家又沒有拿刀逼你往教育、基礎設施、人民福祉里面砸錢。
在心中嘆了口氣，水之國大名繼續說道︰「更要命的是，之前被動投入軍備競賽的錢，絕大多數都被投機者騙走了，而且我還沒有辦法處理他們，因為我的家族就是獲利者之一。」
說到這里，水之國大名笑得格外苦澀︰
「甚至可以說，這次派忍者襲擊火之國是我國的最後一博。」
「這……」
鞍馬裕听完，眼皮狂跳。
雖然水之國大名對國家負債閉口不談，但是他身為火影又豈會不懂經濟？
怪不得答應得這麼痛快……
敢情是想找我們木葉接盤啊！
突然，鞍馬裕不想讓水之國投降了。
等自家忍者攻入這片巨大的海島，把那些肥的流油的豬宰了，它不香嗎？
但是做人畢竟要有底線。
人家水之國大名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卻直接卸磨殺驢……
這樣做實在是……太對了！
當然，就算他接受水之國投降也不要緊——等局勢稍一穩定，找個說得過去的由頭處理掉那些貴族也是一樣的，最多可以給眼前這個男人所在的家族一些體面……
「合作愉快。」
想到這，鞍馬裕朝對面的水之國大名伸出了右手。
好人吶！
見狀，水之國大名面色一喜，緊緊握住了鞍馬裕的手︰「合作愉快！」
「哈哈！」
心懷鬼胎的二人相視一笑。
老實說，水之國大名還是太相信鞍馬裕的節操了。
「火影閣下，需要我下令撤兵嗎？」松開手後，水之國大名問道。
鞍馬裕想了想，搖頭說道︰
「不急，等雲隱上鉤再說。」
「也好……」
水之國大名目光閃爍。
其實，戰爭的本質說白了就是利益的再分配，是不可能聯合所有人成為勝者的，因為，勝利者總要從失敗者手中攫取到足夠的利益，才能稱得上是勝利者。
而听鞍馬裕話里的意思，雷之國大概是要像風之國那樣成為新政權的祭品了。
「還好我們抓住了最後的機會。」
表情在短時間內變化數次的水之國大名，最終露出了慶幸的神情。
……
「大野木……水之國……村內……」
「如果這樣的局面還能打輸，那還真是好笑。」
兩天後，重新回到木葉的鞍馬裕站在火影岩上，望著下方崔煙裊裊的村子深深地呼了口氣。
有時候他也會思考︰
如果當年柱間和斑肯帶著尾獸核平所有的反對聲音，統一忍界，會不會就沒有現在這麼多麻煩的事了。
但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歷史的復雜性就體現在了這上面。
有能力統一忍界的人，偏偏沒有統一忍界的野心。
想想還真是令人唏噓！
就像他一樣，明明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工作，卻在收尾的時候撂了挑子。
「也不知道後世會怎樣評價我……任性，不可理喻，還是和平的奠基者？」
鞍馬裕雙手支著地面，身體後仰，仰望著天空中那幾片無憂無慮的白雲，不禁微笑起來。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夜鶯氣喘吁吁的聲音，似乎已經找了他很久似的。
「火影大人，你怎麼在這里啊，表彰大會就要開始了！」
鞍馬裕愣了一下︰
「表彰大會？」
是了！
今天是慶祝木葉攻下風之國的日子，為此火之國大名都專程趕了過來，可他竟然給忘了。
「抱歉，我們快走吧！」
「好，我的火影大人！」
就算是好脾氣的夜鶯，此刻也有些生氣。
好在慶功地點就在火影大樓，離這里並不遠，二人很快就趕了過去。
……
大會議室。
坐在第一排的綱手听著周圍亂哄哄的聲音，忍不住蹙起了秀氣的眉頭︰
「都快中午了，裕君怎麼還沒有過來？這樣會讓大家感到不舒服的。」
就在她心情逐漸變得急躁的時候，樓道里終于想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來了！
听到熟悉的腳步聲，她以最快的速度從兜里拿出鏡子，確認自己現在處于美美噠的狀態之後，便立即正襟危坐起來。
旁邊的上忍看到這一幕後，目瞪口呆。
驚了！
這就是綱手大人的手速嗎？
「抱歉，各位，有些事耽誤了。」
從政多年，鞍馬裕也算是老躬匠了，他剛進門就朝會議室里的眾人深深鞠了一躬，態度那叫一個誠懇。
見狀，眾人也不好再板著臉，眼中浮起期待的目光。
朝坐在第一排中間的大名點了點頭，鞍馬裕拿起夜鶯為他準備好的稿子，朗聲說道︰
「那麼我們開始吧！」
對于火之國而言，這一場戰爭無疑是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大勝，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講，它奠定了統一忍界的大勢。
所以，在鞍馬裕看來，再怎麼褒獎這些功臣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