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宇被醫護人員拉到救護車上進行簡單的包扎,由于本身愈合能力驚人,才沒有被爆炸所引起的沖擊波擊傷內髒。
相比之下,之前那位名為肖的鱷魚獸人,因為長時間的疲勞逃亡外加近距離接觸爆炸的原因,緊急在救護車上進行治療。
龍宇走下車,看到外面消防員正在連忙滅火,以防火勢蔓延。人群對森林的濃煙和火光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救護車和消防車的聲音在夜色下由遠及近地響著。
站在遠處,龍宇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靜靜地思考著。
這還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異樣的感覺,惡心加驚訝席卷全身,完全意向不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龍宇?」虎彥從人群中鑽出來,看到龍宇衣服上的血跡和繃帶,語無倫次著,「你這是怎麼了?這些血是怎麼回事?」
「事情很復雜,不方便透露。」龍宇轉過身,不想讓虎彥看到這些。
「你今天必須跟我說清楚!」虎彥氣不過,繞到龍宇面前。
「自從你回來,我就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事在瞞著大家。雖然以前的你跟現在並沒有多大變化,故作開朗,總是把一些事情埋在心里,什麼都不願說,但我希望你能跟大伙說清楚,我們也能幫你的忙。」
「正是如此,我才不願讓你參與進來。」龍宇躲過虎彥的目光。
「看著我!」虎彥第一次捧住龍宇的臉頰,「告訴我,好麼?相信大家伙一次。」
被燈光填滿的夜色下,兩個身影重合在一起,久久不分開。
龍宇想推開虎彥卻有些猶豫。
我是不是得把事情告訴他?包括自己不應該是他映像中的人。
糾結一陣後,兩人分開一些距離,龍宇深呼口氣︰「我知道了,可我需要你保證,除了你之外不能讓其他大伙也知道。」
「我的口風向來很緊。」
「這句話你自己說了也不信吧?」
出于無奈,龍宇最後還是向虎彥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自己當警察時做了哪些。只是自己並非是水鄉村的原始居民的事情,被他以很巧妙的方式忽略。
講述的過程中,龍宇還偷用寫輪眼的幻術,對虎彥做出暗示,萬一虎彥想要透露消息,就會把現在告訴他的記憶全部忘掉。
「怎麼听著好科幻…」虎彥剛從震驚中回過神,「原來你一直在從事這麼危險的事,不過那位鱷魚大叔,還真是挺悲慘的。」
「失去身邊尤為尊敬的人,還是親眼目睹,那種絕望足以讓人發瘋。」燈光的照映下,龍宇看著空中殘留的灰塵。
「哭是沒有用的。」肖在托克斯的攙扶下,步履艱難地接近龍宇,手上還拷著手銬,「如果一個哭就能讓大哥回來,那我就會把眼淚苦干。」
龍宇呆了一下,這時才注意到肖已經出現在身旁,雙眼中存在的怒火比剛才森林中熊熊燃燒的火焰更加猛烈。
或許人的成長永遠只在一瞬間。
「你的傷還好麼?別太勉強自己。」
「切。」肖很不屑地往一旁扭頭,「這點傷對于我來說算不上什麼。」
「我在現場對所有人進行硝煙反應,可是因為爆炸物的原因,所有人身上都多少沾了些火藥,如果對子彈數量進行清點也十分困難。我現在正在對所有人身上的配備的消音器做檢測,百分比量最大的,應該就是隨意開槍的混小子。」托克斯還拿出一塊不知名的碎片,「根據這家伙的口供和殘骸對比,那個蜥蜴獸人身上是綁著C4炸藥的。」
「炸藥?」龍宇這下明白他嘴里曾提到過「最後能在這里看美妙的星空」,原來是這層含義。
「那是大哥最後要用來自盡的。」肖的聲音平靜地可怕,「本來他想在前面的春洲村欣賞最後的夜景,跳入湖水自爆的。」
龍宇走上前,揪著肖的衣領,瞳孔變化為豎瞳︰「帶著C4炸彈往毫無干聯的村子里沖,萬一炸彈引爆導致村民的死傷,你們就沒想過這個嗎!」
自己是因為身體素質強外加擁有足夠的自愈能力才勉強硬抗爆炸,但虎彥他們在村子里。要是警察的走火彈恰好像這樣被擊中,說不定會有人因此重傷。
「C4炸藥很穩定,外力干涉下,除非遇到子彈直射才會爆炸!我們才不會傷害無辜的居民!」
「這不是理由!」
托克斯拉開他們,避免情況變得更加糟糕︰「好了,不要做無意義的爭執,現在至少沒有出現更多的傷亡。」
龍宇撒開手,往一邊的草地走去,踢飛幾塊石頭,像個賭氣的孩子坐在一邊。
「哼,難得見你這只狗崽子生氣。」八神在他腦海里嘲諷道。
「呼…你管我。」龍宇懶得跟他來口舌之爭。
「然後現在你要上報給赫帕德?」龍宇詢問托克斯。
「不!」怒火燃燒的肖死盯著托克斯,「我要親自討個說法!」
「總有人要為今晚的事付出代價!」
「不能再有更多的傷亡了。」托克斯制止他,「繼續下去只會是死循環。」
虎彥擔心的同時,也覺得眼前的龍宇捉模不透。
以前跟他一樣愛貪玩的同齡人,現在已經成為獨當一面的警察,真正處理社會上的事。
就像以前一樣,一直追逐著他背影,可差距卻不知何時變得如此之大。
「很抱歉,之後的事情讓我來處理,我會把那個違反紀律的家伙抓出來。」托克斯從一旁插入兩人的問候,打斷談話,「我就不在這兒多奉陪,得趕快向赫帕德匯報。」
……
警車照亮周邊,消防車也在做最後的確認工作,圍觀群眾也已經被驅散,真正的警察也在夜色中消失。
留下的龍宇也作為警察的身份向聞訊而來記者進行解釋——這實際上是因為天氣炎熱外加堆積干草所引發的自然災害。
另一邊,赫帕德站在警局外,沉默地抽著煙。
爆炸案件發生不到半個鐘頭,整個新聞界就像聞到血味的獅子,開始推測這場「森林失火」案件的背後原因。
「你怎麼看待這次案件?」從警局內走出的雅付亞給赫帕德丟過去一杯裝好的胡蘿卜汁,「另外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我能有什麼看法?履行職責順便幫人擦就是。」赫帕德丟下煙蒂,用腳踩滅。
「他的反應如何?托克斯應該跟你匯報了。」
「如你所料,他對此很憤怒。」赫帕德走到馬路的欄桿前,抬頭看著滿天的星星,狂亂的夜風撲打在他臉上,「你要是讓他知道,是你提前命令部下開槍的,恐怕事情會不好辦。」
「他畢竟只是個孩子,在這方面心思還不夠細膩,甚至還有些無謂的善良。」雅付亞跟上來,「那個蜥蜴女孩只要不再犯事,我會替她進行賠償。」
「喲?你居然難得會放過一個逃獄的女孩。」
「哼。」雅付亞撇了撇嘴,「只不過替某個違約的家伙,給他一個面子。」
此刻,他的手機畫面依舊亮著,上面留著一封短信,信件的發件人寫著︰戈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