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推開門進入劇場,一只黑黃色犬獸人正好出現在雪獅與龍宇面前——這只犬獸人身穿紫色的上衣與牛仔褲,手跟身子纏繞著金黃色鎖鏈,眼角還有紅色的眼影。
「這位是加姆,是池袋地下格斗場的守門人。」雪獅朝著加姆走去。「加姆,這次吃飯的時間有些長了哦。」
「時間…加姆…下次會…注意的。」加姆說話有些結巴,不像犬冢那樣吐詞清晰,而且有些弓背,就像天生站不直一般。
好像是注意到龍宇的面孔,走上前打探著︰「新面孔…你第一次來?主人命令…要跟你…過招…」
「不必了,雪獅已經測試過,可以破例讓這位進入。」雪獅拉住加姆的後衣領,示意他不要做出別的舉動。
「哦…既然…雪獅…這麼說了…那麼…你一定…很強!強者…可以通過…」加姆將臉伸到龍宇面前。「名字…告訴加姆…名字…加姆對你…有些好奇。」
「我叫龍宇,記住嘍。」龍宇看著這名為加姆的犬獸人,只感覺他很單純,而且有種莫名的可愛。但既然能作為守門人,實力必定也不簡單。
「龍宇…加姆…會記住的…」加姆嗅著龍宇身上的氣味,似乎感到奇怪一般,用著疑惑的眼神盯著龍宇。「熟悉的味道…加姆…知道這個…和加姆出生的地方…一模一樣…你是…冥府出生的人類?還是…在冥府呆過?」
龍宇詫異地看著加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先不說自己有沒有到這些地方去過,以前的記憶一片空白,這麼過于草率的回答可能不大好。
「安心的味道…你…安心的…讓加姆…想起最初的主人…臉…名字…都不記得…只有味道…」加姆閉著眼努力回憶著過去的事情,可他能想起的只有味道。
听著他的闡述,想必也曾失去過有關的記憶。失去主人卻還惦記著主人的忠犬嗎?
出于內心的一種同情,龍宇伸出手模著他的後腦勺,安撫著他激動的情緒。
「模模∼加姆,喜歡模模∼」加姆竟然直接在龍宇身上蹭起來。「你…在擔心…加姆嗎?加姆…開心∼」
加姆停止蹭的動作,舉起身上的鎖鏈︰「但是沒關系…最初的…主人…給了這條鎖鏈…所以不寂寞。看到鎖鏈…加姆就想起…自己的世界…曾經有場大戰。加姆…敵人…同伴…打起來。加姆…活下來…同伴和敵人…全死了…在加姆即將…戰斗時…發光的門…打開…加姆…一人來到這個世界。」
加姆指著鎖鏈上類似于狗牌的東西︰「這個…還有這個…都是之前的…主人…贈予加姆…加姆…永遠都會…記得之前…所有的…主人。加姆…會永遠…帶著他們…一直在…一起。」
「加姆…現在…不幸福。因為…加姆現在…沒有主人。」可能是提到主人的事情,加姆居然滿臉期待的看著龍宇。「你…作加姆的…新主人…好嗎?我喜歡…你的味道。加姆…想要…新主人。」
「咳咳…」雪獅象征性地咳嗽兩聲。「請恕在下失禮,歡迎貴客是在下的本分。加姆,下位客人已經到來。」
「嗷嗚…」加姆有些不情願地從龍宇身上離開。「加姆…要去…工作了。你要…再來哦…拜拜。」
加姆順著走廊朝外面跑去,繼續履行自己的責任去。
「請不要把加姆的懇求放在心上。」雪獅沉默幾秒後對龍宇建議著。
「這就奇怪了?既然你的主人把他當作守門犬,按道理說他也應當是加姆的主人,為什麼會說沒有主人這番話?」龍宇眼神變得不友好起來。
「請讓吾解釋。別看加姆那個樣子,實際上可是為弒神而造的兵器,普通人根本就養不了。如果想要將其收為使魔,那麼就必須做好折損半數壽命的準備。」雪獅無奈地搖著頭,看著加姆那般渴望主人,他其實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倘若能讓加姆找到個好主人,吾也十分贊成,可他的主人很少有活過幾年的,這可是他親口提到的。」
「就是說簽訂契約是需要消耗生命嗎?」龍宇憤怒的表情漸漸變得落寞,因為他注意到加姆的那份感情絕對是真摯的,可正因為自身是弒神兵器的緣故而導致主人的短命。或許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沒錯,所以才說普通人沒法養。」雪獅不再討論加姆的事情,領著龍宇繼續往深處走去,很快便到達一處金碧輝煌的休息室。
兩旁牆上掛著紅黃色的旗幟,旗幟中間則是兩把交錯的長刀與類似比薩斜塔的圖案,圖案的正下方則是有著「berserker」的英文。休息室正中間的轉播電視,正在播放著格斗場內的比賽。
室內充斥著著威士忌、雪茄和高級香水的氣息,其中的人們大多數都穿著別致的格斗服。像龍宇這樣穿著黑色風衣的幾乎沒有,甚至還成了這些選手的注意點,但沒多久眾人的視線就挪開,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去了。
這兒的老板到底是多有錢…龍宇腦子里第一時間是這種想法,因為他看到擺在不遠餐桌上的,是成堆的82年拉菲酒和各式葡萄酒以及威士忌。
對比之下,自己簡直就像不知從哪個地方下來的鄉巴佬,還是身無分文的那種。
「您可以在這里暫作歇息,等會兒想要參加對戰的話,請去報名台自行報名。在下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恕在下不能仔細地帶領閣下參觀。」雪獅解說完畢後,關上門離開。
看著這一片陌生且豪華的大廳,龍宇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一旁的人看上去都不大友好,問情況恐怕也行不通。
在眼神掃到一處地方時,一名看起來像是灰紅人的家伙注意到他的視線,走過來看著他︰「喲吼∼你是新來的嗎?以前從沒看到過你,長得還挺帥氣的嘛…」
「額…」龍宇被他身上穿的格斗服吸引,與其說是格斗服,不如說像是穿得很暴露的皮甲,還是用的粉紅色,讓他不禁顫抖一下,除了皮甲外,尾巴的長度也是十分嚇人,差不多有犬冢尾巴的兩倍長。「是的…今天第一次來這里。」
「怎麼樣?是不是感覺這里的東西都很稀奇?」也不知這位狼人是開放還是什麼,吆喝著龍宇朝四周看去,最後激動地問著他。「所以呢所以呢?是有什麼話想對人家說麼?要簽名?還是握手?或者是抱抱?」
「額…您是哪位?」出于友好龍宇還是先問出自己的問題。
「唉?你不認識人家麼?你竟然不知道人家的芳名。」狼人大驚。「你竟然連人家這個池袋地下格斗場的巨星都不知道,一定是奸細吧?」
龍宇也沒想過跟這里面的人接觸,他只想找到健吾把事情弄清楚早點離開。
「算了…人家就原諒你的無知。」狼人轉身擺起姿勢。「人家可是巴欽大人,池袋公會的超級巨星,正在招募帥出天際的主人哦∼見面就有緣,你的名字是什麼?」
「…龍宇。」左思右想後龍宇還是決定跟她相處一會兒。從她之前的話語里推斷,龍宇確信她至少是這里的常客。
「好的,小龍宇∼」龍宇被他這麼一喊,弄得渾身不自在。
「話說回來,小龍宇你是跑到這里來干什麼的?是來找人麼?」巴欽拿起桌上的一杯拉菲品嘗起來。
「差不多,我想他應該會是這里的常客,而且看到他進來了。」龍宇不想直接說起他的名字。以健吾好戰的性格,估計在這里面的仇家也不會少,萬一面前的這位巴欽跟他有過節,就麻煩了。
「大部分的參賽選手都在這里,還找不到的話,他就只可能是'排位者'了,在這里的大部分都是'排名外'的人。」巴欽晃著眼前的玻璃杯,透過酒觀察著龍宇。
「就類似于排行榜之類的?」龍宇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吃起來。
「差不多,排位者就是池袋公會高手排行榜的十人,也就是排名前十的人。」提到這個巴欽很自豪地說著,畢竟榜上有名誰不會高興呢。「人家也是排位者哦∼」
「起初所有人剛開始都是排名外,都是靠著戰斗所得到的積分逐步提升排名的。建築的最深處設有'排位者'專用的區域,他們在那里有最豪華的房間,只是那邊禁止排名外進入。」
「排名機制麼…」龍宇放下手頭的食物,低頭沉思起來。「巴欽,這邊的對戰能設置為群體戰麼?」
「應該可以,雖然這樣可能排名提升最快,只是大部分人還是選擇單體戰,畢竟群體戰太消耗體力。」巴欽反應過來龍宇的想法。「你不會想來這種戰斗吧?」
龍宇微笑著不回答,這時廣播里正好傳來信息︰「現在開始受理排名外的對戰申請,請有意參加的選手在休息室前方的受理處進行登記,並前往對戰區備戰。重復一遍———」
「我必須得見到他,答應朋友的事得做到。」龍宇起身朝著受理處趕去,巴欽則是笑著看龍宇的背影。
「有意思的小家伙…」
—————————
與此同時,志朗這邊正在跟他的網友在一家咖啡店里,享受著下午茶。
對方是也跟志朗一樣穿著紅色學生裝的青年,旁邊還帶著比他小上不少的少年。後者似乎對志朗他們不感興趣,只是戴著耳機嚼著口香糖,看著手中的時尚雜志。
青年一頭白發,名為東鄉秀一,在文京區就讀高中,在東京的所有學生中都名列前茅,不僅學習成績優秀,在東京劍道比賽中也拿到過冠軍,有時候還會跟龍宇他們所在的神宿學院舉辦劍道交流賽。少年名為迪歐,是秀一的弟弟。
「那麼…就開始我們的話題吧。」秀一放下手中的茶杯。「當時我找到你是因為通過app發現那位同學的對戰,我甚至有些震驚你們居然跟'狂暴戰士'的副手對戰。」
志朗一言不發,原本他對這位高柴生十分仰慕,可如今只有看垃圾一樣的冰冷。
「志朗同學,何必對我們如此冷淡?放輕松一些,這樣對我們都有好處。」秀一拿起桌上的甜點吃起來,想要讓氣氛緩和些。
「從之前的描述來看,你一直就在旁邊觀戰對吧?而且你似乎很早就知道這個公會一樣。」志朗插著雙手冷靜地分析道。「一直不出面,再加上你也是app用戶,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在套取我們的情報?」
「雖然說是在池袋約定見面,但你出現的時機未必也太巧,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秀一嘴角輕輕揚起,拿起紙巾擦拭著嘴角的蛋糕,毫不掩飾地說道︰「我向來是直爽的人。的確,我是有收集你們情報的想法,靠著我的神器,你們展現出的所有能力我都能一一記錄在案。」
「意思就是我跟龍宇完全就成了你們的打探對方實力的工具嗎?」志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
「沒錯,但我們既然得到情報,也就會給予你們有關的報酬,尤其是有關高伏健吾同學的情報。」秀一嘴中提到健吾的名字時,志朗才稍微和藹一點。
「首先說說這款app吧。」秀一將自己的手機打開,把app展示給志朗看。「就目前的情況看,整個東京正以這款app發生著巨變。公會,顧名思義就是用戶的集會,其中既有轉光生,也有普通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