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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羽木(下)

樹葉飄舞在空中,猶如那絢爛的蝴蝶,在天空中劃過淒楚的弧度。而時間也在葉雨的陪伴下慢慢接近黃昏。

火燒雲,金樹葉,夕陽,三道景觀交匯在一起,組成幅難以言狀的美景。雖然美麗,可卻短暫,但能讓人能夠忘記煩惱,欣賞著眼前的一切。

金葉順著風飛到小野手上,後者握拳將其放在胸口,眼中有少許眼淚流露出︰「鹿爹…是你在幫我實現願望吧…」

手慢慢展開,讓葉子隨風而去,小野穿戴起龍宇贈予他的手套,戴著暖暖的,很合適,感覺手像被什麼保護著一樣。

「哥,你的手套真好…」

龍宇嘴角微微上揚︰「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給的,不過干嘛突然說起這個。」

龍宇話音剛落,小野下一刻就拉起洗月往下跳,下落途中,順手摘到兩片較大的葉片,將其舉在頭上,擺個「v」字形,帶著洗月乘風飛起,漸漸飛向遠方。

龍宇臉一抽,真的很難接受眼前的情景,幸好這世界沒有牛頓,不然他的棺材板都飛出來。

「我一定會回來的∼宇哥!鹿哥!鹿娘!」正當龍宇為這種不合理的場面吐槽時,小野的聲音從空中傳來,其身影朝著夕陽飛去,越變越小。

「小野…要借著翅膀飛走了!我們…」鹿哥還想說什麼,就看到鹿娘低著頭微笑著。

「我差點忘了,這個世界上,總有說什麼也阻止不了的人。」龍宇看著鹿娘,其實他也明白鹿娘心里是十分不舍,而小野偏偏又不是那種甘于束縛下的獸,怎麼可能會安分呢?

每個孩子都會成長,離開父母去尋找更廣闊的天地。

龍宇回房拿上自己的風衣和雙劍以及屬于自己的斷刀,背上自己的布包,最後打開櫃子,拿出自己偷偷替小野準備的新衣服——一件與自己相同款式的藍色風衣。

站在房門前,回首再看看自己與小野所居住的房間,他們睡覺時的模樣,仿佛都在面前重新表現出來。

「這小子…果然翅膀硬了啊…」龍宇淡淡地笑著,撫模著風衣,回憶起小時候小野黏著他、依靠他的樣子。

「哥,你可別告訴鹿娘我不小心把她的衣服燒了個洞。」

「哥,我偷偷把煙花給放了,你可要千萬保密啊。」

「哥你可要幫我把玩具拿回來,鹿哥就仗著我不高老是整我。」

「哥…」

………

心情越來越復雜,相處十二年,小野雖然離不開龍宇,可後者似乎也在慢慢被改變。

真正離不開對方的,貌似是他自己。

行李整理完畢,剛走出門,就看見鹿哥和鹿娘盯著他看。

「龍宇,你不會也要追著他們去吧?」鹿哥看到龍宇的這身打扮不由得這麼想。

「是的。」龍宇活動下筋骨,重新整理好衣物後,向鹿娘請示。

「你這又是為什麼?小野已經離開一會兒,按照他飛行的速度很快就能趕到會合的地點,你這樣子趕過去只會白白增加危險。」鹿哥說出道理,想極力勸阻龍宇留下。

「我知道,可我心里總覺得不安寧。身為小野的親兄弟,又怎麼會安心他一個人離開。」龍宇原本想好的很漂亮的說辭,結果卻什麼都用不上,只能用這種簡單的話語來表達自己的感情。

從小到大看著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弟弟,已經把他看得比自己更重了。

「你看得重,難道我就看得不重了嘛!小野是我弟弟,龍宇你也是我弟弟,現在先好好待在家里,等小野安全回來好不好?」鹿哥堅定地吼著。

「鹿哥,其他的我都能滿足你,可唯獨這些事,我就難以從命!」兩人之間的火藥味似乎越來越重,鹿娘走上來拉開兩人。

「已經…都準備好了嗎?上路的行李以及要帶的干糧?」鹿娘背對著龍宇,詢問道。

「是的。」龍宇頷首道。

「唉…」鹿娘抬頭看著剛長滿樹葉的鹿神樹,若有所思,沉默一會兒後,總算說出話︰「你就出發吧。記住,我要你跟小野平平安安地回到牧雲村,回到你們的家,我和小鹿會在這里等你們歸來。」

鹿娘心里也不好受,可這樣無疑是最好的辦法,路上小野可能又會遇到像之前的敵人,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陰陽兩隔。

「鹿娘這…」鹿哥還想繼續說什麼,結果鹿娘伸手,阻止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快點去吧,到了晚上森林里就不安全了,趕緊跟小野匯合吧。」

龍宇迅速爬上樹,也學著之前小野的方式滑翔起來,順利地飛上天空,而這種感覺也讓他興奮,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在天空中飛行。

「龍宇,你一定要把小野帶回來啊∼」鹿哥的吼叫聲傳到龍宇的耳中,後者也是點點頭,繼續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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