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幾個主要軍官的反對意見,藤田大佐盡管對原田提出的瘋狂想法也是心里沒底,但由于獨立團給他帶來的巨大的恥辱,使得藤田最終還是力排眾議,無條件支持了原田的激進想法。
大雨中,夜幕下,兩輛滿載磚石的卡車終于完成了最後的準備工作,被停在了距離河邊僅僅十幾米的位置。
而為了防止湍急的河水輕易將剛一下水的卡車沖走,原田還下令士兵用繩索將兩車前後捆綁在了一起,讓它們互相作為對方的穩定工具。
不過即使是如此,集結在河邊等待過河原田大隊的士兵卻完全沒有長官的那股子自信,而是被逼送死的表情。
不同于早就被****完全洗腦的原田大隊長,他們很多人還是保有最起碼的理智的,不想隨隨便便就掉進河里淹死。大家心里都覺得,原田搞出來的方法幾乎無異于是拿人命開玩笑。
但相對于站在一邊瑟瑟發抖牢騷滿月復的皇協軍,大量原田大隊的鬼子兵們雖然一個個心里怕的要命,但受限于嚴苛的軍法和軍隊中等級森嚴的制度,日軍士兵還是選擇了默默等等待渡河的命令。
…
沒多久,在經歷了一番短暫的最後準備後,原田從卡車上跳了下來,頂著大雨跑步到了聯隊長的面前。
抬手敬了一個軍禮,他看著隱藏在雨衣中的聯隊長,滿臉興奮的說道︰
「藤田聯隊長閣下,我們大隊已經做好了所有渡河的準備,隨時可以行動……!」
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藤田將頭上的雨衣帽用力扯下,走上前滿懷期待的拍了拍手下的肩膀。
「呦西……原田君,你不愧是我們師團的驕傲,是我們大日本皇軍的榜樣。
去吧……向天皇陛下展示你的忠勇無畏吧。」
說話間,藤田破天荒的將自己珍貴的家傳武士刀遞給了對方。
「嗨……!」
接過刀激動的鬼叫一聲,原田迅速轉過身,握著武士刀快步跑到了河邊的士兵面前。
面對上官的無條件信任,他現在幾乎是熱血沸騰。
看了一眼自己的士兵,原田張開嘴歇斯底里的吼道︰
「士兵們……!拿出你們的為天皇陛下獻身的勇氣來隨我沖過這條小河,將對岸的支那敗軍殺的片甲不留……!
天皇陛下……板載……!」
「板載……!」
……
伴隨著數百名日軍的嚎叫,兩輛卡車同時發動起來。
猛的轟了幾下油門後,掛上檔位的卡車沒有絲毫的猶豫,呼嘯著朝前方的河流加速開了過去。
噗通……
疾馳的卡車一進入河里,便激起了大片的水花。頭部一沉,卡車開始被河水迅速淹沒。
盡管如此,已經喝醉酒的日軍駕駛員還是繼續猛踩油門,努力控制著車身繼續朝河里猛沖。
很快,隨著打頭的卡車逐漸深入河流中間,水位也迅速淹沒了車身的駕駛室,熄滅了卡車的發動機。憑借著巨大的慣性,卡車在繼續前進了幾米後,緩緩停了下來。
而就在第一輛卡車失去動力即將隨波逐流的時候,緊隨其後的第二輛卡車也開進了河里。
的一聲,第二輛車猛的頂在了幾乎被淹沒的頭車上。
在將其頂著前進了幾米後,第二輛卡車的發動機也被河水淹沒,熄火停在了湍急的河流中間。
見狀,原田也顧不得兩輛近乎被完全淹沒的卡車能堅持多久,直接帶頭跳進了河水里。
「天皇陛下的勇士們,跟我沖過去,哈呀哭西樓……!」
跳進齊腰深的河水里,原田借著照明彈的余暉,手腳並用的爬上了淹沒在水中的卡車頂部。
搖搖晃晃中,踩著卡車頂部前進的他幾次都差點跌入河水中,但卻一次次幸運的抓住了搖晃的車身,奮力朝河對岸爬去。
沒多久,隨著原田少佐翻過第一輛卡車上跳入水中,他竟然成功的過河了。
而隨著原田的順利登岸,跟在他身後的大批日軍也如同一個個漂浮在水上的土撥鼠一樣,借助卡車的襯托一個接一個的渡過了湍急的河流。
一個班,;兩個班……磅礡大雨中,盡管時不時有士兵踩空或者被漫過車身的河水沖入水中消失不見,但後方的日軍仍然不顧一切的加入了渡河的大軍。
看到這瘋狂的一幕,附近的偽軍甚至是其他大隊的日軍皆是臉色慘白,紛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那些跳入河中的原田大隊士兵。
轟隆隆…………
十幾分鐘後,伴隨著天空中一陣巨大的雷聲翻滾而過,原本緩慢上漲的河水陡然一變,直接提升了足足半米多的高度。
這一下,面對從上游沖刷而來的洪峰,兩輛早已被淹沒的卡車再也支撐不住,直接被強大的水流掀翻在了水里。
很快,隨著綁在兩車之間的繩子被拉斷,卡車徹底失去了控制。
尖叫聲中,二十多名來不及躲避的鬼子兵被當場掀到了湍急的河水中,片刻間便被沖了個沒影。
緊隨其後,兩輛卡車也在渾濁的河水中翻來翻去,逐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最終,在原田的帶領下,日軍成功渡河了一百七十余人的兵力。
當然,重武器自然是一樣也沒帶過去。
……
……
黑夜散去,雨過天晴。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持續了足足小半天的暴雨也終于停了下來,換成了明媚的陽光。
在池鎮東北三十多里外的一處山谷內,趙世勛也帶著一大群疲憊的戰士走出了樹林,來到了一處向陽的山坡上休息起來。
淋著大雨走了一夜,再加上這兩天都連番惡戰,眾人都已經是疲憊到了極點,紛紛趴在太陽下一邊曬著身上濕漉漉軍裝,一邊呼呼大睡了起來。
對此,趙世勛也只能是在部署了幾個必須的警戒哨後,拖著身體來到了躺在擔架上的周宇身邊。
伸手模了模對方的滾燙的額頭,趙世勛沉思了片刻後,招手將喜子叫了過來。
「喜子……你辛苦一下,帶上兄弟們去生上幾堆火,趕緊搞點熱水給大家喝上一口。
淋了一夜的雨,大家都快撐不住了,千萬別受了風寒……。」
看到戰士們的狀態很差,趙世勛心里也是擔心的不行,生怕在出現大量的非戰斗減員。
「生火……?團長,咱們好不容易才擺月兌了鬼子,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
一听要生火燒水,謹慎的喜子立刻面露難色。他很清楚,萬一要是因此招來了敵人,那可就太危險了。
聞言眯眼看了看四周的樹木,趙世勛輕輕的搖了搖頭。
「沒事的……這會刮的正好的西南風,有煙火氣的話也不會飄到日本人的方向去。
快去生火吧,我們最多休息三個小時就得繼續上路了。」
「哎……那俺這就去。
團長,周政委一直這麼昏迷著,不會有危險吧?」
臨走前,喜子看著在擔架上昏睡的周宇,臉上滿是擔憂。
對此,趙世勛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周宇這個樣子,他其實心里比誰都著急,但又沒有什麼好辦法。追兵在後,趙世勛也不敢隨便將周宇留在附近的老鄉家,只能一直帶著他急行軍。
努力擠出一個讓人心安的微笑,趙世勛將自己的水壺遞給了喜子。
「放心吧……周政委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去,給周政委燒點熱水過來。」
……
喜子離開後,趙世勛也順勢躺在了山坡上。雖然此刻地上的泥土依然泛著潮氣,但渾身同樣濕透的趙世勛確也顧不得什麼了。激戰了兩天兩夜,此刻的他只是想躺下好好的休息一下,哪怕只是一小會……。
不知不覺中,趙世勛閉上了眼楮。
極度的疲勞下,他幾乎是一躺下就睡著了。
……
下午兩點,就在趙世勛他們停下來短暫休整的時候,獨立團的團部和傷員也安頓在了曹家村後山的一處天然洞穴內。
幾個小時前,經過一夜急行軍的老不死的他們,成功在一名熟悉地形的戰士帶領下,抄小路來到了曹家村外。
為了防止發生意外,老不死的沒有貿然帶人進村,而是讓黑娃喬裝進了村,先跟這里的村長說明了一下獨立團的情況。
沒多久,村長便帶著幾名本地的堡壘戶出了村子,親自帶著老不死的他們一行人進了山,找到了一處非常隱秘的巨大山洞。
洞穴很大,基本上平時就是村民們躲避日偽軍掃蕩的藏身之處。再加上這里又是九分區的一處秘密囤糧地點,因此吃喝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沒多久,一封電報便從曹家村飛出,發往了九分區司令部的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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