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竹內小吉的刀招,于京沒有退縮,而是微微側身,避開竹內小吉刺來的一刀後,運轉太極雲手,掌指閃電搭在竹內小吉的刀身上。
下一瞬,竹內小吉只覺刀身仿若陷入泥潭,頓時連帶著他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一陣東歪西倒。
「太極拳?」竹內小吉飛身後退,臉色驚疑不定的看著于京。
須知武道界有句話,叫做「形意一年打死人,太極十年不出門」。
意思就是太極更難領悟到精髓,即便是入門,至少也得有十年的基礎功才行。
可于京現在雖然易容過,但看起來也最多就是二十五六的樣子,一手太極拳卻打出了宗師氣派。
而事實上,于京的太極拳不僅僅只是表面的有氣派,竹內小吉能清晰的感覺到,于京確實有宗師級的恐怖實力。
這讓竹內小吉如何不震驚?
「沒錯!就是太極!」于京重新擺出太極起手式,目光看向竹內小吉,「像我這樣的武者,華國還有許多不原出山的,你有何感想?」
「哼!」竹內小吉冷哼一聲,「危言聳听,小子,今日我會殺了你,就等你背後的師門出來找我報仇。」
「我倒要看看,你口中的高手,到底有何能耐!」
說完,腳下一閃,再次揮刀殺向于京。
這一刀不僅快,而且勢大力沉,進攻的角度也極其刁鑽。
以于京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竹內小吉看似要一刀斬向自己腰部,實則其刀招可以隨時變換,瞬間就能變招劃過他的咽喉,或是一刀刺進他的心髒。
這需要將勁力運用到出神入化,才能做到這般隨心所欲。
「來的好!」于京雙眼一亮,不驚反喜,大喝一聲,依舊是太極拳一迎而上。
身為武者,于京也需要與高手對戰,以驗證一身所學,磨練自己的變招能力等等。
此刻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于京對竹內小吉可謂是見獵心喜。
哧哧哧!
只見竹內小吉的刀招無論如何變化,攻伐,于京都能以太極拳見招拆招。
腳下則是如同不倒翁一般,連帶的著他的身軀,也是變得捉模不定。
不過就在此時,竹內小吉的刀招再次大變,變得毫無章法,快如閃電,竟然好幾次都劃破了于京的衣服。
大驚之下,于京就想飛身後退,去發現竹內小吉宛如附骨之疽,根本無法擺月兌,當下只得咬牙繼續與竹內小吉周旋。
接下來,連連十數次,于京都是險之又險的避開了竹內小吉的殺招。
好在他也漸漸適應了竹內小吉的這種進攻節奏,腳下的步法更是從慌亂,又變得穩扎起來。
這種領悟力,直讓竹內小吉像是見鬼似的,臉色一變再變,出刀更加不按章法,陰狠刁鑽。
果然,于京的步法和拳招,包括閃避動作,又一次開始大亂,整個人顯得極其狼狽。
見此情景,竹內小吉不由露出一絲獰笑,手上立即再此加大幾分力量和速度,想要一舉除掉于京這個讓他感覺到了威脅的後患。
然而,一連十幾刀下去,他仍然沒能殺了于京。
乍一看,于京每次都差一點就會斃命在竹內小吉的刀下,可他就是不死,總能僥幸的避開竹內小吉的凶狠殺招。
而更讓竹內小吉驚駭的是,這才十幾招過去,于京居然又適應了他的攻擊,身上的宗師氣質再一次顯現出來。
啥時間,竹內小吉感覺自己完全成了于京的陪練,臉色那叫一個黑。
啪嗒啪嗒啪嗒!
這時,密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于京知道,必然是去追王一民和關靜嫻的那些人回來了。
嗖!
當下不再多留,施展出「奪命十三刀」中的身法,身軀詭異一扭,瞬間便月兌離出竹內小吉的刀招籠罩,閃身消失在黑夜中。
其實,這又是于京和竹內小吉的一次互相試探。
于京沒有用盡全力,竹內小吉又何嘗不是?
只不過,竹內小吉並不知道,此于京就是那個曾經使用詠春拳和他打過一場的于京。
另外,這次與于京的互相試探,更加讓竹內小吉惱怒,因為他覺得自己全然被于京當成陪練,戲耍了。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同時,竹內小吉又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威脅和緊迫感。
「盜墓計劃必須加緊步法了!」竹內小吉陰沉的自語著,轉頭又向早已被驚呆了的杉木和高島道,「你們也看到了,華國的高手很多。」
「今後你們最好不要太過目中無人,應該重視華國的武林人士,否則,你們活不了多久!」
嗖!
說完,竹內小吉腳下一動,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眨眼間就消失在夜幕中。
「純子!看來我們應該……」高島正一面色凝重,剛要說什麼,卻被杉木純子冷冷的打斷了。
「我們應該繼續苦練師傅傳授的那些武藝!」杉木冷聲道,「剛才那人再怎麼厲害,也不是師傅的對手,師傅能打敗對方,我們也能!」
「還有,我覺得我們應該多多修練板垣震雄師傅傳授的武功才是,板垣師傅的武功,是將華國的武功和忍術融合而成。」
「可以說,阪垣師傅才是大日本帝國新一代的宗師,而竹內小吉師傅,他太過于崇拜華國的武道理論,反而逐末忘本了。」
「因此我認為,板垣師傅的武功,才是最適合我們的。」
高島正一不由沉默,他其實知道,竹內小吉的武功,絕對要在杉木口中的板垣震雄之上,但他不想和杉木爭吵什麼。
二人卻不知,此時在離他們只有三十米不到的一座兩層樓房上,竹內小吉已經將杉木的話听在耳中。
「呵呵!」只听竹內小吉輕聲一笑,細不可聞的喃喃道著,「板垣嗎?一個自大狂而已。」
「也罷,杉木和我這個師傅不在一條心上,而高島又是個沒思想的傻瓜……」
「呵呵!這哈爾濱已經沒必要再呆了。」
……
一家旅館中。
王一民正要給關靜嫻治傷,沒想到旁邊的劉勃見他拿著剪刀,明顯是要關靜嫻露出整只胳膊來,立刻就不敢了。
「等等!讓我來!」劉勃一把奪過王一民手中的剪刀,仿佛是怕王一民看到他老婆的身體一樣。
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劉勃對關靜嫻,已經是愛到了骨子里。
而且這種愛,已經到了一種霸道的地步,容不得他人與關靜嫻稍有接觸。
可是,拿著剪刀的劉勃,卻遲遲不動手,急得滿頭大汗。
「你會嗎?」王一民皺眉看向劉勃。
「不……不會!」劉勃吞吞吐吐的說道。
王一民無語,直接將其手中的剪刀奪回來,然後剪開關靜嫻的衣袖,便要將治傷的藥撒在關靜嫻的傷口上。
「噗嗤!」
突然,一道笑聲在放間里響起。
唰!
一瞬間,王一民和劉勃,包括躺在床上,滿臉痛苦色關靜嫻,皆是臉色大變。
三人條件反射的看向房門處,只見一個青年不知在何時,竟然已經靜靜地站在那里,正露出一臉怪異的笑容。
這人自然就是于京了。
「別緊張,是我!」于京保持著易容後的面容,恢復本來的聲音道。
听到他的聲音,王一民和關靜嫻都是同時松了口氣。
倒是劉勃,明明已經看到王一民和關靜嫻放心下來,卻還是像吃了槍藥似的,怒視于京,「你是誰?」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非常不禮貌?你知不知道,要是剛才我們動手,現在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誤會誤會!」于京賠笑道,「這位同志,我只是擔心你們對治傷不熟悉,所以急了些……」
「急了些?」劉勃立即警惕起來,擔心起于京會和他搶關靜嫻。
「好了!」關靜嫻看劉勃沒完美了的,臉色蒼白的開口道,「劉勃,你去外面放哨,這里有一民他們,我的傷很快就會沒事。」
「我……」劉勃還想說什麼,但關靜嫻的話他又不得不听,只得不甘的走出房門。
「動手吧!」于京向王一民道,「我來指點你怎麼治傷,你這家伙……」
「我有些好奇,作為一個特工,你居然連治傷前要先消毒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說著,于京又以動作指點王一民先給關靜嫻清洗傷口。
關靜嫻的運氣不錯,和王一民那次刺殺中村次郎所受的傷一樣,都是貫穿傷,沒有傷到骨頭。
「剛剛我只是忘記了。」王一民一邊按照于京的示意給關靜嫻消毒,一邊尷尬笑道,「以前我受了槍傷,直接用匕首在酒精燈上燒一燒,取出子彈,然後一瓶酒倒下去就是消毒。」
「剛剛想著靜嫻是女同志,擔心她受不了那種痛苦,下意識的就取消了消毒這個環節。」
「咳!說實話,我還真沒想到消毒可以這麼輕柔,經你這麼一指點,我覺得過去遭受的那些痛苦,全都白挨了。」
于京眼角一抽,心道,我信你的邪才是見鬼了。
他看得出來,經歷了今晚的事情後,王一民也對關靜嫻生出了好感。
否者,忘記消毒這種事情,對于一個王牌特工來說,根本說不過去。
所謂關心則亂,說的就是王一民這種情況了。
于京也不點破,繼續指點王一民給關靜嫻清理傷口,還拿出了自制的特效療傷藥。
「這可真是好東西啊!」王一民接過藥瓶,感慨之余,不忘厚著臉皮向于京道,「還有沒有這種藥,再給我來個幾十瓶備用吧?」
「你是不知道,那晚你給我的那瓶藥,我因為不清楚效果會那麼好,居然一次就用完了。」
「直到第二天發現傷口竟然已經痊愈時,我這心,那叫一個疼啊!」
「十幾瓶?」于京沒好氣的道,「你倒是敢說,你知不知道,這種藥配制起來有多難?」
「額……」王一民一愣,訕訕一笑,不再多說。
心想,也是,如此神奇的療傷藥,肯定非常不容易煉制,而且藥材的價格,必然很貴,是自己太過了。
「呵!」于京微微一笑,卻是又丟給王一民一瓶療傷藥,道︰「省著點用,不是,最好是別用,下次可真沒了。」
王一民大喜,將藥瓶寶貝似的貼身藏好,笑道︰「要是不受傷,誰沒事亂用什麼藥啊。」
于京听得不由沉默。
隨後,等王一民給關靜嫻抱扎好傷口,于京才向兩人問道︰「剛剛出去那位同志是誰?」
劉勃,于京當然是知道的,只因為,這貨將會成為一個可怕的叛徒。
甚至,最後關靜嫻的老爹,也就是29號,都死在了劉勃的手上。
「他叫劉勃。」關靜嫻回道,「也就是團市高官劉勃同志。」
「怎麼了,鐵鏟同志,劉勃有什麼不妥嗎?」
「劉勃嗎?這個人非常不妥!」于京的回答讓王一民和關靜嫻大驚。
「有何不妥?」關靜嫻追問道,「就因為他被抓捕過,又是日本人放長線釣大魚的誘餌?」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認為倒也沒什麼,只要我們小心點就是。」
「再說了,現在劉勃不是已經月兌離了日本人的視線嗎?」
王一民也是听得點了點頭,認同了關靜嫻的觀點。
「我說的不是這些,」于京搖了搖頭,看向關靜嫻道,「關靜嫻同志,你有沒有感覺到,劉勃對你的愛意?」
「什麼?」關靜嫻微微一愣,繼而搖頭道,「我沒感覺到。」
「我感覺到了。」王一民沉吟著道,「劉勃同志確實是對靜嫻同志生出了感情,而且……他似乎愛的很霸道。」
「就在剛才,我給靜嫻同志治傷時,他都不願意,看他那樣子,要不是他不懂治療,估計他還會將我趕出房間。」
「就好像……就好像靜嫻同志已經成為了他的愛人,卻又似乎不太一樣。」
「你說的沒錯!」于京道,「你們恐怕還不知道吧?劉勃在牢獄中時,之所以能忍受日本人的各種酷刑,卻不是因為他的信仰夠堅定。」
「也不因為他的意志有多麼的強,而是……」
「他對關靜嫻同志的那種佔有欲極強的愛,讓他堅持了下去,這東西很難說清楚,這麼和你們說吧!」
「如果,日本人用關靜嫻同志威脅劉勃,劉勃必然想都不會想一下,立刻就會變節。」
「這……」王一民和關靜嫻皆是听得一愣,明顯有些不贊同于京的這種假設。
實在是這種假設,任誰听了都會覺得荒謬。
「你們……算了,我就是讓你們提防著點。」于京無奈而嚴肅的道,「千萬不要讓劉勃接觸到太多的人!」
「不然,等到真的出了事情,那就追悔莫及了。」
「噢對了!」似乎想到了什麼,于京又向王一民道,「馮智還沒死,這個人見過你,絕不能讓他活著。」
「我的意思是,明天你去醫院打探一下,晚些時候,我和你一起行動,這次務必要將馮智一舉除掉。」
嗖!
說完,于京直接閃身到窗戶前,打開窗戶,一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