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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我深愛這個國家

我對共和國了解多少?

秦表情一愣,隨後迅速收斂神情,靜靜的看著對方。

「我是當年長湖畔會面的一員。」

此話一出在場除了艾墨婭,其余的人或多或少都表現出非常明顯的驚訝之情。

士官長難道不是戰爭後期,由于帝國頻繁失利,上頭命令越發無理,尖兵部隊接連傷亡才在那位勸說下參加革命的嗎?為什麼這麼早就和那幾位接觸了?

這和他們所知道的明顯不一樣,根據記載也沒有士官長的名字,但長官也沒必要說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煙花回過神來,苦笑道︰「是我自大了,沒想到你竟然是創始者之一。不過我要說的是,這個建立了七年的共和國,您真的了解她是怎麼樣的嗎?」

「她的確像當初您所說的那樣美好,溫暖,像一個母親一樣溫柔,但也充滿了很多的齷齪。特別是經過這七年的安穩,一些人早已忘了初衷,成為了您曾經殺掉的那些人。」

隨後煙花抬頭望了一眼周圍的人。

「長官,我背叛帝國並非是因為您的命令,我是真心希望有一個所有人都能放聲大笑的國度。一個我的妹妹能夠帶著笑容平安度過一生,嫁人,生子,安老的國家。」

煙花雙拳緊握,殺氣不受控制的散發而出,那一身夸張的肌肉仿佛在顫抖。

看到煙花的表情,在場的所有人眼神微變,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並非所有尖兵都是孤兒,有一部分人是因為父母已經沒有能力養他們,送到訓練營的。而煙花還有個妹妹,一個比他小五歲的妹妹。

「兩年前,我在軍營里接到了我妹妹的死訊,當我趕回去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壇骨灰。她死了,具體怎麼死的沒有人告訴我,我去警察局報案,那個局長塞給我一萬塊。」

「一萬塊啊,我在軍營里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三百。」煙花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我的妹妹,她只值一萬塊。在這個我拼上性命,無數兄弟用尸體躺出來的國家,竟然能用一萬塊來衡量。」

秦樂沉聲道︰「為什麼不跟我說?」

煙花搖了搖頭道︰「我不想給您添麻煩,想打擾您的生……」

話音未落,一雙大手抓住了煙花的衣領,打這個兩米高的壯漢拉了起來。

鐵拳拽著煙花,那雙眼楮瞪得跟燈籠似的︰「什麼叫不想麻煩長官,出了這種事,你他娘還在這里矯情!你是不是不拿我們當兄弟!」

沙包那麼大的拳頭舉了起來。

「煙花,說清楚到底是誰干的,我們殺回去!」

「不知道。」煙花一臉苦澀。

「鐵拳,放開煙花。」秦樂命令道。

听到命令雖然鐵拳的情緒依舊非常激動,但還是強忍著怒火放開了煙花。

秦樂問道︰「你妹妹的事情我後面會去處理,但這和你使用毒氣武器有什麼關系?」

「沒有關系。」煙花搖了搖頭。「毒氣武器是怎麼進來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武器庫里無意中發現的。」

「你認為這種違規武器能夠保住更多兄弟的命,所以就拿來用了?」秦樂問道。

煙花點頭承認道︰「沒錯,都是我個人意願。」

這一切的事情本來就沒有什麼陰謀,只是一個軍官違反規定的行為。

同樣的也透露出了共和國某些人的糟蹋,真的要去徹查這種毒氣武器,能拖出一大群人。他們或許沒有惡意,只是以備不時之需。

煙花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繼續說道︰「我向您說了這麼多,並不是在控訴共和國。只是想告訴你共和國很美好,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

「我深愛這個國家,這個妹妹笑過的國家,哪怕她已經不在了。至于我為什麼不重新上訴,則是您說過的這是規矩,錯了就該罰。」

「如果今天我用冠冕堂皇的理由逃避懲罰,那麼以後就會有更多的人用同樣的理由掩飾罪惡。所以長官,我並不希望你插手這件事情,這會髒了您的手。」

咚咚咚……

敲門聲又一次響起,房門打開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走了進來。

士兵向秦樂行了一個軍禮,道︰「長官,我們是來接煙花少尉前往庭審的。」

沒等秦樂回答,煙花自己站了起來,自覺的帶上了士兵遞過來的手銬。

即將離開房間之際,煙花回頭望了一眼,道︰「長官,安穩就像大麻一樣,有時候會腐蝕人心。那些高官如此,您其實也如此。」

「您現在變得非常溫和,溫和的讓我感到陌生,絲毫沒有當年的身為帝國執刀人的狠辣,盛世磨平了您的稜角。今天我們這些人還能為共和國流血犧牲,可我們血流干後呢?」

說完,煙花跟著那些負責押送的士兵離開了房間,隨著房門的關上,房間內一片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秦樂緩緩呼出一口氣,後靠著沙發望著天花板道︰「你們覺得我現在真的很陌生嗎?」

獵鷹,鐵拳,魚頭三人互相對視的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獵鷹輕聲回答道︰「您變得很溫柔,很善良,很平凡。您開始執著于正義,會顧忌平民,變得有些優柔寡斷。」

煙花說的沒錯,面前的士官長非常陌生,簡直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絲毫沒有以前的決絕和狠辣,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旁邊的艾墨婭眨了眨眼,臉上寫滿了問號。

這黑心的家伙很溫柔,很善良?那以前得多狠毒啊?

魚頭開口詢問道︰「長官,煙花的事情怎麼解決?要不要把他撈出來。」

問題又回到了一開始,到底怎麼把煙花撈出來。雖然這家伙說不用管他,但他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進去。

「既然犯錯了,那就該罰,讓他進去蹲幾個月吧。而且就算沒有我,煙花也不會等太久,有人會保他的。」

說話間,秦樂對準桌面上的蒼蠅猛然拍去。

「大樹招蟲是難免的,月亮都有陰晴圓缺,人又豈能完美?不過我好像真的太安逸了。」

……

咚!

清脆的響聲回蕩在威嚴的軍事法庭,法官手持判決書,表情肅穆地宣讀著。

「被告人煙花,使用違規武器光子,判處三年有期徒刑。但考慮到自首情節,以及並未造成平民傷亡,從輕處理,判處一年零三個月有期徒刑。」

非常嚴厲的審查,非常輕的處罰,高高嚴厲的舉起,又輕輕的放下。

使用毒氣武器這種事情本應該要革除軍職,然而卻只是關一年,而且還不限減刑。

「被告人可有異議?」

「沒有。」

走完所有的程序,煙花在兩名士兵的押送下,走出了臨時搭建起來的法庭。

烈陽之下,一大群士兵站在法庭外,看到戴著手銬走出來的煙花,所有人挺直腰板,行了一個軍禮。

「長官!」

在場的都是那次行動的特戰人員,一些人還綁著繃帶,拄著拐杖。

煙花表情愣住了,還沒有搞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以張勝為首的特種兵走出人群,這些新時代的軍人對著舊時代的士兵,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感謝您的教導。」

身旁負責押送的兩名士兵解開了煙花的手銬,後退兩步,緊接著所有的士兵一擁而上,將煙花高高的舉起。

所有人發出了歡呼,為煙花而歡呼。

被拋舉到空中的煙花雙眼濕潤,嘴角仍不住泛起笑容。

蟲子終究是少部分,這個國家依舊有無數人為之奮斗,為之獻上生命。

後方負責審查這件事情的政委從里面走了出來,望著這副情景微微一笑,隨後當做看不見。

程序正義和秩序高于一切,但當完成程序正義後,也應該留有一絲人性。

……

戴納城。

城堡內的客廳里,戴納伯爵一家人坐在長桌前,場面非常的沉默。

戴納夫人和兒子女兒拘謹的坐在位置上,眼里充滿慌張,心虛已經寫在了臉上。

身穿黑色樸素、整潔服飾的戴納伯爵坐在主位上,右手旁是一大疊紙張,最上方的紙張上寫著幾個大字【戴納領開發計劃】。

與自己的親人相比,他不像一個貴族。沒有華麗的衣裳,沒有珍貴的首飾,臉上沒有絲毫貴族的傲踞,只有平靜與謙和。

這是他很久以前穿的衣服,那時候他還是一個怪物獵人,一個充滿朝氣、滿懷野心的青年。

「玩的怎麼樣?」戴納伯爵面帶微笑的說道。

這句話讓其余三人身體抖了一下,小女兒更是承受不住壓力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小女兒帶著哭聲說道︰「父親,我錯了,對不起,請原諒我。」

「錯在哪里。」戴納伯爵溫和的問道,聲音不像是在責備,反而像是安慰。

「我…我,不應……和列夫伯爵大人……上。」小女兒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眼淚不斷的流下來,整張臉都哭花了。

小女兒的崩潰也讓兒子和夫人再也無法支撐下來。

兒子從位置上站起來,對列夫伯爵跪下,道︰「父親大人我也錯了!求求你原諒我!」

「你錯在哪里?」

「我…我不應該為了面子,將家族的超凡知識送給芙拉小姐!」

這個廢物。

列夫伯爵目光冰冷的看著自己兒子,一如既往地開始懷疑這家伙到底是不是自己生的,怎麼這麼廢物。

收回目光,放到了坐在這里左側的夫人身上,帶著往日溫和的笑容,輕聲問道︰「親愛的,你有沒有錯?」

「我…」戴納夫人生氣微微顫抖,低垂的臉龐滿是恐懼,陰影垂落在臉上。

說不出口,不能說出口。

看到自己的夫人沒有回答,戴納伯爵再次問道︰「你也和列夫伯爵上床了?」

「……」戴納夫人掙扎了許久,最終艱難的點了點頭。

「抱歉,親愛的……」

「唉……」戴納伯爵深深地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幾個家人,臉上有些落寞。

「我戴納出生于普通的自由民家庭,父親是一名工匠,我本應該繼承父親的手藝,老老實實當一名工匠。但我不甘心這樣子過一輩子,所以我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成為了一名怪物獵人。」

「一路模爬滾打,經歷了無數次生死,最後我成功了,我成為了一名三階大騎士。並且通過戰爭成為了一名伯爵,晨曦王國近百年來第一位平民出生的伯爵。」

伯爵看著自己的手,仿佛在回憶著什麼。

「本以為我這一生是輝煌的,但現在我才發現我是失敗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冰冷的劍刃劃過劍鞘,整個房間的氣溫好似瞬間下降了十幾度。

夫人頓時撐不住了,跪在了地上,不斷的哀求著。

「親愛的,我錯了,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夫人、女兒、兒子都跪在了自己的面前,最輕的三個人竟然恐懼的向自己求饒。

還真是諷刺。

「真是髒啊。」戴納伯爵指尖輕輕劃過劍刃,望著跪在自己地上的三人,問道︰「你們真正錯的地方是沒有听我的,向列夫伯爵透露情報,泄露東境大公的情報。」

沒等地上的三人再次求饒,一抹寒光閃過,三顆頭顱滾滾落地。

一直默不作聲的管家微微閉眼。

戴納伯爵彎下腰來,將三顆頭顱的眼楮合上,道︰「管家,幫我把他們安葬了。」

「是,老爺。」

……

列夫嶺的隔壁,巴里特領,巴里特伯城。

一間裝飾奢華的標準晨曦貴族房間內,用銅偽裝而成的黃金點綴房間,有些瑕疵的琉璃窗扭曲陽光。

巴里特伯爵坐在沙發上,右手舉著紅酒杯,目光呆滯的望著桌上的信件。

此時的他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優雅的搖晃紅酒杯,反而是一種不正常的顫動,一滴滴紅酒從里面灑了出來,滴落在他華麗的衣裳上。

那他沒有在意,也沒有那個心情去在意。

「列夫領被東境大公打下來了,列夫伯爵死了……」

將歸終鳥送來的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把每個字仔仔細細的掃過。一次又一次的捏著自己的大腿,還是沒辦法接受這件事情。

這根本不可能!列夫領如此復雜的防御,怎麼可能被輕而易舉的打下來。而且僅僅用了不到五天時間,整個列夫你就完全淪陷了。

難道列夫伯爵那家伙都不抵抗的嗎!?

還有東境大公的軍隊是怎麼去到列夫領的,難道戴納伯爵那家伙也被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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