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精一迎著寒風,看著滿目瘡痍的戰場,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懣,作為一名指揮官,他可以發泄自己的憤怒。
但是作為一地的軍政長官,他必須得冷靜,什麼事情一旦沾上政這玩意,就會復雜化,用武夫那一套是玩不轉的,只會搞的越來越糟。
緊趕慢趕,還是遲了,八路已經打完跑了,這是典型的圍點打援,圍的是袁莊的點,打的是富店來的援。
看著面前低垂著頭的眾人,小川精一陰沉著臉沒有說話,河原一郎已經玉碎了,現在這里最高的也只是曹長而已。
如果河原一郎還在的話,他也許會甩他幾個大嘴巴撒撒氣,可是面對這些下士官和普通士兵就沒必要耍這個威風了。
對于他們匯報的戰報和戰果小川精一是不怎麼信的,虛報戰果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特別是他們這種,明顯是打了敗仗的,為了責罰輕點,夸大一些戰果並不奇怪。
不過剔除那些夸功的成分,小川精一不難得出,八路軍的人數已經不多了,這伙八路本來大概也就相當于一個中隊的規模。
經過數戰,他們同樣的傷亡慘重,根據八路的作為,他們要是有能力的話,絕對會全殲河原小隊,而不會讓他們還逃出了七八人。
這伙八路所剩人數不會太多,最多也只有幾十人而已,這就難辦了,人多難以隱藏,總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跡。
可現在他們就剩這麼點人,隨便往哪里一躲,就難找了,小股的八路要是真的那麼好找,皇軍也不會搞這麼大的陣仗建立嚴密的封鎖線了,八路游擊隊早就該滅絕了。
所以說現在他們這種大軍拉網式搜查,再想找出這一小股殘余的八路的希望微乎其微? 再這麼搞下去? 也純屬浪費時間而已,他不得不下令全軍撤退。
下完命令的小川精一留下李建峰,王政義? 讓翻譯官翻譯他的命令︰「李桑? 王桑? 八路經過此役,損失慘重? 短期內難以恢復? 但是八路最善于蠱惑人心? 拉扯隊伍? 為了防止八路隊伍再次壯大,我希望你二位能精誠合作,嚴防轄下防區,不給八路有任何發展壯大的機會。」
李建峰和王政義欣然領命? 保證不負太君所托。
小川精一對于他們如此積極表現感到欣慰,雙方間氣氛友好而親切,至于他們心中如何想的? 那就鬼知道了。
張雲飛的部隊擊潰了富店的援軍? 匆忙的打掃完戰場? 草草的掩埋了犧牲戰友的遺體,快速的撤離戰場。
這一場伏擊戰打的非常的順利,一戰能擊斃數十鬼子,這個戰績已經不錯了,唯一遺憾的是沒能全殲對手,還是讓一股鬼子給逃了。
這也沒辦法? 他們兵力上沒有真正的具有壓倒性優勢,鬼子單兵和協同作戰能力還是很強的,他們拼死突圍,想攔下他們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四中隊這些人畢竟剛加入八路軍,他們可不願為了留下這股明顯不要命的鬼子而付出額外的犧牲。
在大局已定的情況,面對搏命發狂的鬼子,他們慫了,才讓這股小鬼子給逃了。
對于這種情況,張雲飛並沒有多說什麼,並非說他們加入了八路軍,他們就立馬成為合格的八路軍戰士。
思想覺悟的提高,是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是一蹴而就的,暫時還沒時間解決這些,現在他們必須要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進行休整。
盡可能的多爭取一段休息時間,至少得讓部隊略微喘息一下,養足精神應對鬼子接下來的報復行動。
張雲飛並沒有遠離富店地區,部隊轉移到上坪附近的山區,這里也算是他的老根據地,不過他帶領的已不是曾經的那批兵了。
部隊進入了休整狀態,但是並不意味就能徹底的放松下來,尤其是張雲飛,更不能進行休息和放松。
他一方面讓鐵蛋派出人員,對敵人進行偵察,現在他們這支部隊沒有專業偵察人員,張雲飛也只能寄希望鐵蛋能給自己再帶出一批精銳的偵察兵來。
不過鐵蛋偵察到情況是日偽軍好像正在撤兵,鐵蛋報告這個情況的時候,被張雲飛罵了個狗血淋頭。
讓他去偵察,最終就得出就搞出這麼一個情報,這不扯淡嗎,小鬼子怎麼可能就這麼不聲不響就的撤了呢。
雖然他帶的都是些沒什麼偵察經驗的戰士,但也不能搞出這麼離譜的結論糊弄人吧,他倒寧願相信小鬼子是搞什麼陰謀詭計。
而接下來的情況好像也印證了張雲飛的猜測,大量的漢奸偵緝隊活動頻繁了起來,他們四處活動,搜尋八路的蹤跡,這讓張雲飛更加的警惕了。
他們警惕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找了張大呆這個家伙,從他的口中得知,日偽軍的的確已經撤退了,這次掃蕩是真的結束了。
對于鬼子這波操作,反正張雲飛是沒看懂,既然日偽軍已經收兵,那些漢奸走狗蹦的歡。
那麼蟄伏的那些村寨游擊隊可以再次行動起來,他們打仗是起不了多少作用,但是對付這些游走四處的漢奸還是很管用的。
剛想到漢奸的事情,就有戰士來報,崗哨抓了一名奸細,不過這名奸細口口聲聲說他是自己人。
張雲飛連忙讓戰士把人帶來,他要親自審問,最近他們為了應對大肆活動的漢奸,部隊並沒有駐扎在人多眼雜村莊之中。
而是找了一處山洞作為臨時的駐扎地,他們的行蹤非常的隱蔽,知道他們所在的人非常的少,所以這個自己人非常成疑。
很快戰士就壓來了一名反綁著手的壯漢,看個頭估模都快一米八了,呃,就從這身形看,就不可能是小鬼子假扮的。
小鬼子壯是壯,就是個頭是硬傷,不能說鬼子中就沒有大高個,但是鬼子不會傻缺的派這麼顯眼的家伙當奸細。
「二位是張支隊和朱主任吧,我是王書記派我來新南支隊工作,我叫秦文秀。」壯漢見到張雲飛和朱貨郎,連忙解釋道。
「你是秦文秀?」張雲飛驚訝的道。
這家伙的形象跟文秀完全的不搭啊,張雲飛無語的看了看一旁的朱貨郎,此時朱貨郎也正好望向他,同樣得一臉古怪。
王書記的確知道他們部隊的具體駐扎地,而且也的確答應派出一名符合張雲飛要求同志擔任四中隊指導員。
好像的確是叫秦文秀,這位同志有過打入自發的抗日武裝經歷,引導他們加入八路軍,走向抗日前線。
怎麼說呢,就他的工作經歷和名字,就給人一種飽讀詩書,文質彬彬的政工干部形象,最差也得像朱貨郎這樣,至少得有種親和力吧。
這位,說真心話,哪哪都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