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心里面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秘密再秘密,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會的暴露出去了。
哪怕不是那一次的失竊,也會有下一次的,不怕賊偷著就怕賊惦記著。
紅衣大炮既然都已經你的現世了,那注定會為這個世界帶來變化,也會讓人變得驚恐起來了。
而驚恐之後,人類的接受能力是非常強大的,不能對抗這種武器,自然就會想方設法的把這種武器變為己有。
所以紅衣大炮是早晚藏不住,哪怕再嚴格,可經手的人這麼多,不僅僅是鴻都科技院,為了制造這種武器,兵工作坊也需要很多,著其中總有縫隙,能讓他們滲透進來了,能讓他們模清楚。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藏的太過于隱秘,而是適當而主動的放點消息,真真假假,就看他們能模透多少。
只要他能拖住時間。
那麼紅衣大炮能發揮出來的殺傷力,將會提高一倍以上了。
「臣,這就是布置一番!」譚宗听到這命令之後,心中頓時有了一絲絲計劃的雛形的,迫不及待的想要籌謀一番。
渝都城還是被他們滲透的太深了,既然如此,那麼這一次他就引蛇出洞,看看還有多少的暗探。
不清洗一番,他都對不起這樣的機會了。
「可以適當放出一些動手,但是絕密的東西不能丟,這里面的度,你們自己看著辦,做得好,景武司能立功,做不好,景武司受罰!」
牧景做事情,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是!」
譚宗點點頭。
另外,他還繼續匯報說道︰「陛下,最近趙信在江東,有些收獲!」
「什麼收獲?」
「虞家!」
「江東四大世家的虞家?」牧景眯眼︰「咱們大明對世家門閥的苛刻,那是全天下都知道了,你們能確定,他不是在釣魚,而是有心投效嗎?」
「有這樣的懷疑,所以我們也在猶豫,要不要正面接觸,但是我認為的,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譚宗說道︰「天下人都說,大明對世家門閥,對士族表現特別的苛刻,可對比天下諸侯,大明鮮少有抄家滅族之事,哪怕做錯了,抄家有,滅族少,不管是犯下如此大錯,都會有一條活路,相對而言,不管是漢室之下的魏王,吳王,燕王,那一個不是滅族凶狠的人啊!」
這年頭,亂世動蕩,人命如草芥,哪怕看似君子之風的劉備,在幽州也不知道屠戮了多少豪族。
順者昌盛,逆者亡。
相對于他們認為正常的事情,對于牧景而言,反而是有些看不過去了,他討厭滅族這個詞語。
哪怕曾在這樣的事情上栽了跟頭,但是依舊不願意用這麼凶狠的手段來治世。
所以大明治下,抄家抄財富的不少,但是滅族的還真沒有,頂多只是威脅,哪怕最後家族沒落了,最少家族還在。
就連《明科》之中,那些苛刻的連坐之法,都已經讓牧景給廢除了。
以前沒有人看到這一點,但大明越是昌盛,越是會有人去分析大明皇朝之下的制度,大明境內的安穩。
誰都不是傻子。
不會說讓別人說幾句,帶起來一些聲勢,就此會認定一些事情,他們都有眼楮,都有耳朵,都會去看,都會去听,然後會去想。
當大明變得越來越好,就越能讓人遺忘昔日對于大明天子牧景的一些評價,重新對大明進行模底。
如今的大明朝廷,取代漢室天下之聲勢,已經非常非常的高漲了,特別是大明境內的百姓,對于這一點,非常認可。
所以居安思危之下,有人想要投靠大明,一點都不過分。
「如果是真的,那麼這事情對于景武司而言,就顯得有些吃力了,這里面肯定涉及一些的談判!」牧景沉思了一番,道︰「你們和鴻臚司聯系,讓伊籍派人去接洽,論起談判,鴻臚司才是最擅長的,不過景武司必須保證趕赴江東的使臣安全問題,絕對不能讓鴻臚司損失人才!」
「是!」
譚宗雖然不太甘心讓這一份功勞被這麼分割出去了,但是牧景說的話他倒也認可,景武司在這邊,能力不足,經驗不足,要是把事情給弄巧成拙了,反而是需要背鍋的。
「江東會有人願意投靠大明,別的地方也會有的,中原,北境,你們都可以聯系一些!」牧景道︰「不必要他們出太多的力量來幫助我們一統天下,但是朕希望他們能在明軍臨境的時候,接應一下,朕要不是一個被打爛的天下,而是一個完整的天下!」
治天下,終究是治人。
治人,免不了要治家族,這數千年部落傳承下來習俗,那都是以血脈紐帶為群居的本能,不說世家門閥豪族這些家族,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家族,在血脈紐帶之下,都會顯得同心協力。
所以牧景不能一棍子直接打死世家門閥,而且要慢慢的引導,讓他們用另外一種方式來延續家族影響力。
這樣以來,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歡喜。
當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了,有利益就有沖突,有沖突難免就會形成不可解開的矛盾。
事實上,目前大明境內,世家門閥和朝廷之間的矛盾,也是在調和之中,並沒有徹底的解決。
「臣,遵命!」
譚宗點點頭,道︰「我會盡力去想把辦法說服一些鄉紳豪族投靠我們大明朝廷,但是效果未必會好!」
他有些苦澀的說道︰「大明制度對于一些鄉紳豪族而言,終究是有些苛刻了一些,特別是最近的新政影響,讓之前有些願意投靠我們的人,也陷入了考慮之中!」
「正常!」
牧景對于這一點,倒是沒有感覺意外,新政之下,很多鄉紳豪族積累的實力,基本上一朝回到解放前的狀態之中。
「慢慢來!」
牧景笑了笑,道︰「有些人不能領悟朝廷的想法,那麼你們就盡可能的讓他們領悟,另外,朝廷也不只剩下一張嘴,做事情的方式,很重要!」
「嗯!」
譚宗領悟了牧景的說法,點點頭。
接下來,又匯報的一些消息,然後譚宗才一瘸一拐的離開了九層樓。
…………………………
開年第一次廷議之後,大明朝廷開始陷入了一種的緊張的氣氛之中,不管是政事堂還是樞密院,仿佛都開始進入了大戰之前的籌備。
大明所有官吏都能感受得到,大戰臨近的一種感覺。
一車一車的糧草從四面八方進入了樞密院的糧庫之中,明一軍工之下,上百軍工作坊三班倒連日轉,無數的武器,盔甲,戰盾,弓箭正在源源不斷的往前線運輸。
這種氣氛之下,連百姓都有些感覺出來的。
各方的報紙,也開始在大戰之前營造大勢,開始發飆一片片以一統江山為主題,結束亂世為思想的文章。
在大明境內掀起了一番作戰論。
……………………
進入一月下旬,天氣逐漸的回溫了,雖然依舊還拉著寒冬的尾巴,但是到了中午,都能看得到陽光了。
這一日,傍晚。
太陽已經西斜了,今天是雪後少有的太陽,陽光很微弱,夕陽也來的特別早一些,往西看,已經看不到太陽的輪廓了。
「陛下!」
九層樓的辦公廂房里面,黃忠戲志才受到牧景的詔令而來。
「坐!」
牧景正在處理手中的奏本,處理完之後,才起身,走到了案桌前,坐下來了。
「讓你們來了,是想要問問,前線籌備的如何了?」
牧景低沉的問。
「已經籌備妥當了,我們在江東一線,構造了一條的防線,當然,這條防線不見得很穩固,但是有昭明水師坐鎮,最少不至于被破鏡而入,而且南海方面的艦隊,也會保持對他們的壓制,我們的構思之中,北境將會形成主要戰場!」戲志才匯報說道︰「南面,還是以壓制為主!」
「想法不錯!」
牧景看著戲志才,問︰「樞密院之前提交上來,有點想法的計劃,現在還有的下文嗎?」
「朝廷上下,對主動出擊,都有些反對,目前樞密院也不能太過于張揚,不過暗地里面,我們還是做出了一套計劃!」
戲志才笑了笑,回應說道︰「計劃封存,除非需要,不然不會放出來的!」
「明日讓人送來,讓朕過目一下!」牧景淡淡然的說道。
「諾!」
黃忠和戲志才對視了一眼,眼眸之中都有一份的了然,他們都模準了牧景的脈絡,牧景向來的想法,都是不把戰場放在家里面的,所以主動出擊才算是的正常,被動挨打,那才是讓他不爽的事情。
至于聲譽,那也得看價值,如果牧景能讓自己出爾反爾的聲譽換取天下一統的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
而且有些理由,是可以營造的,大明不能出動出擊,但是可以被動反擊,是主動出擊,還是被動反擊,這歷史是勝利者來譜寫的。
「如果讓你們挑一個對手,你們挑誰?」
牧景突然問。
「陛下這麼問,什麼意思?」戲志才有些皺眉,他能猜度牧景的心思,但是有時候也的哀嘆一點,那就是天子心思深沉,難以琢磨。
人心這種東西,猜測可以,別當真,當真了你就得犯錯。
「主動出擊,得找一個對象吧!」
牧景笑了笑。
「陛下認為,打誰比較容易一些呢?」黃忠反問。
「這是朕問你們的問題!」牧景眼眸橫了一眼黃忠。
黃忠訕訕一笑︰「打中原!」
「我的意思也是,先打中原!」
戲志才點頭︰「魏軍雖然在官渡一戰,恢復了不少元氣,但是他休整的時間沒有我們長,我們歷經宛城之戰之後,就開始休整了,目前來說,哪怕經過擴軍的事情,在戰斗力上也整合了不少,打他們,還是比較容易的,等到他們繼續休整完成,消化了那些周軍的俘虜之後,戰斗力變得強大起來了,我們反而不好打了!」
「你們都認為,打中原,比打北境要簡單多了!」牧景笑著問。
「陛下想要打北境?」
戲志才從牧景的語氣之中,感受到了一番另外的意思。
牧景搖搖頭︰「朕現在不在和你們商量嗎,到底打哪里,說老實話,朕也有一些疑惑,拿不定主意!」
「如果打北境……」
黃忠斟酌了一下︰「不可是不可以,但是北境相對而言,運兵比較艱難一些,大明境內道路比較好,我們運兵容易一些,打中原,能從南州汝州北面出兵,也能從洛州東面出兵,展開對整個豫州兗州的進攻!」
「但是打北境,首先我們就要在這兩方面,構造兩條針對魏軍兵力的防線,另外還要抽點精銳北上,北境之路難走,運兵艱難,會拖沓我們時間!」
「綜合起來了,我認為,中原更好打!「
他從純軍事方面來考慮,這一點都沒錯。
牧景沉默了一下,目光看了看戲志才,戲志才感受到這目光了,他想了想,說道︰「樞密使的想法,已經是我們樞密院這段時間商討了很久的想法,一致認為,一旦開戰,防二打一的戰略之下,這是最好的方案!」
「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牧景知道他們的想法了,問︰「如果我們打曹操,劉備和孫策會不會往中原增兵?「
「這個?」
戲志才有些猶豫︰「可能會!」
「不是可能,是肯定!」牧景嘆了一口氣︰「不要小看他們的結盟,這盟約,比我們想象之中,要堅固得多!」
「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防二打一的戰略部署,本身就有很大的漏洞,打誰都會面臨這樣的問題!」
戲志才回應說道︰「他們結盟之後,我們不管是打江東,還是打北境,中原也會增援!」
「是這樣的想法沒錯,但是還有一種可能性!」
牧景笑了笑,道︰「人心!」
人心是這世界上最善變的。
「陛下說的是曹操和劉備的想法不一樣對嗎?」戲志才眸子亮了一下,他反應必黃忠快很多。
「或許吧!」
牧景並沒有說太多,他先發布任務︰「戰場變化太快了,我們先試探一下,再做打算,接下來怎麼打,就看他們怎麼反應!」
「陛下意思,我們先調兵?」
黃忠問。
「嗯!」
牧景點頭。
他看著窗外︰「快二月了,二月二,龍抬頭,該動起來了,先調兵,往前線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