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新覺羅•皇太極。」張凡說出了這個名字。
皇太極不做聲。
「知道你為什麼會敗給朕嗎？」
皇太極迷茫地看著崇禎，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大致原因可能是遼東的各方面資源都不及大明吧。
他沒有回答張凡的問題。
「其實，你贏了。」張凡笑道。
皇太極不太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被抓到錦衣衛的昭獄了，還贏了？
「其實，你真的贏了，大明朝滅亡了，你的後人，從山海關進入了關內，入主中原，建立了一個叫滿清的王朝。」
皇太極听不明白張凡在說什麼，難道這狗皇帝瘋了？
「你一定以為朕瘋了。」
「但實際上，朕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你死在崇禎十六年，你死後，你的兒子愛新覺羅•福臨繼位，多爾袞攝政，滿清在崇禎十七年入關，進駐北京。」
「此後，陸續南下，奪得天下，建立清朝，清朝國祚276年。」
皇太極更加懵逼。
「你是一位雄主，一個合格的對手，你在天啟七年，面臨的情況，比朕還要糟糕，但你能化解各方矛盾，使你金國國力增強，並欲與朕爭天下。」
「你是唯一懂朕的人。」
「也是朕唯一合格的對手。」
「朕敬重你這個對手。」
「但是，遇到朕，是你的不幸。」
「在另外一個世界，你沒有遇到朕，你順利的建立了你的帝國。」
「朕說的都是真的。」
張凡慢條斯理的說著。
這些話，他其實一直憋在心里，誰都沒有告訴。
誰都不能說。
「所以，朕問你，你知道你敗在什麼地方了嗎？」
「告訴你，朕是從後世穿越過來的，三百多年後穿越過來的，所以朕擁有你沒有的眼界和知識儲備。」
將這件事說出來後，張凡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
皇太極顯然是不信張凡的鬼話的。
因為這根本就不可能。
他只當狗皇帝在忽悠他，但是具體有什麼目的，他還不得而知。
「朕知道你不會信，信不信都沒有關系，朕只是想把這些話說出來。」
「其實，你在遼東推行的新政，是成功的，你贏得了女真貴族和漢人地主的擁戴，並且充分地緩和的多方的矛盾。」
「能走到這一步，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的所有君主。」
「改革一定很痛苦吧，老實說，朕這些年都不知道怎麼過過來的，殺了那麼多人，將大明朝改的面目全非。」
「每天早上醒來，睜開眼楮，都在想接下來該如何走，會對多少人的生活產生影響。」
「你大概曾經也是如此。」
這句話，終于讓皇太極也動容了。
他說道︰「你說的沒錯，改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很多時候，必須抉擇，必須取舍，甚至無法解釋，沒有人懂。」
張凡說道︰「人生本就是孤獨的，做帝王自然會更加孤獨，身邊的人都是棋子，」
「是啊，我的父汗給我留了一個爛攤子，能做到那一步，我已經心滿意足，敗給你，我無話可說。」
「朕告訴你，如果你在朕繼位的前兩年，一直不斷對蒙古用兵，不要停，朕還真可能束手無策。」
「朕當年面臨的最大隱患就是九邊軍防潰爛，只要你拉攏了蒙古人，朕必敗無疑，可惜你終究是慢了一步！」
「朕先拉攏到蒙古，為九邊的軍防設置了足夠大的緩沖。」
「如此一來，朕的新政，就有了充分的施展時間。」
皇太極說道︰「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快速拉攏蒙古，但是我可能沒有你那樣的改革魄力，我的許多改革，是借鑒了你，這個天下，該是你的，我搶奪不過來。」
張凡嘆了一口氣，說道︰「朕要跟你說的話都說完了，你還有什麼要問朕的嗎？」
「沒有了。」
「好。」張凡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後面傳來皇太極的聲音︰「你真的是三百多年後的人？」
張凡沒有再回答他這個問題。
張凡既然已經把這件事說出來了，全身已經輕松了，他沒有必要再回答皇太極這個問題。
皇太極是必須死的。
皇太極就算告訴別人，你們的皇帝是未來穿越過來的，別人也不會相信，別人只會當他是瘋子。
張凡走出去的時候，外面滿天星斗，北京城的秋風清爽無比。
他一下子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好多。
未來是美好的，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好好的生活在這個時代。
第二天，在昭獄里的皇太極接到了三尺白綾。
這也算是給他最體面的死法了。
算是張凡最後一次尊重自己這個對手。
皇太極死後，遼東、遼北最後能凝聚起來的人也徹底消失了。
接下來，崇禎便將袁崇煥調了回來，任命了新的督師到遼北。
這件事過度得很順利，並沒有出什麼亂子。
到了十月初的時候，盧象升也從漠北回來了。
崇禎沒有立刻給他布置任務，倒是讓他休息了一段時間。
現在俄羅斯人在天山以北忙得很歡樂，大有一副「我就在這里了，你來打我呀」的架勢。
崇禎倒也沒有過多的去過問西北的戰事。
這件事孫傳庭在安排。
他真正關心的是打通與荷蘭、奧斯曼的航線後，有沒有出什麼岔子。
這關乎到未來大明朝與整個世界的融入。
十月初的北京，已經有些冷了。
不過，北京街頭卻熱鬧得很。
崇禎十年年底的北京，人口總數已經超過700萬。
整個北京城，已經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建了五倍起來。
原有的城牆已經失去意義，傳統上的城鎮逐漸瓦解，新城區根本沒有城牆。
一條條寬闊的水泥路四通八達。
人們的生活越來越好，出游的時間自然也越來越多。
北京的官府，在許多地方修建起園林，運動場，還有歌劇院。
這一日，崇禎帶著幾個妹子，打算去北邊的香山去賞賞深秋的尾巴。
張嫣帶上自己畫畫的工具，興子也把自己畫漫畫的全部帶上了。
田秀英和紅娘已經準備好了弓箭，準備去野外比試一場。
大使館內。
「怎麼樣，皇帝現在在什麼地方？」
「安娜小姐，陛下要出宮去。」
「去哪里？」
「去香山。」
「現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