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越來越近，雙方的速度都越來越快。
明軍中路的重騎兵速度拉升起來後，頓時如同陸地坦克洪流一樣發出憤怒的咆哮，仿佛要將大地震碎一樣。
寒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這一刻，全世界仿佛只剩下喊殺聲。
幾秒鐘後，雙方的前鋒就沖撞在了一起。
就像鋼鐵碾壓在了木頭上一樣，蒙古人最前面的那一批沖鋒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明軍強行摁壓下去。
如同兩道巨浪迎面沖撞在一起，濺起的是水花，那麼此時戰場上沖撞在一起，濺起的卻是碎肉和血漿。
鋒利的鋼刀在像削豆腐一樣將蒙古人的脖子切開，沖鋒線也是這樣被明軍撕開的。
勝負的結果雖然還早，但孰強孰弱，竟然在第一個照面之後，就分出來了。
吐魯番蒙古騎兵被碾壓！
阿布倫眼皮子一跳，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楮，其他人也都震驚地看著戰場的方向。
蒙古人的前頭部隊一個個就像田里的麥子一樣被收割栽倒在地上。
而明軍的鋼鐵洪流，則無情碾壓進來，在殺戮中，濺起大片血浪，繼續所向披靡地往前推進。
「殺！堅持住！殺了這些明狗！」蒙古人粗著嗓子怒吼著，他們提著刀子朝明軍砍去，砍在明軍的鋼甲上，劃出一條條痕跡。
然後，他們的手臂、頭顱，在下一刻就被無數把鋒利的鋼刀砍成好幾段。
甚至有人還沒有揮刀，臉就被砍了四刀，頭顱被砍裂開成三瓣，腦漿嘩嘩流下來，流進他的嘴巴里，灑到明軍的鋼甲上。
戰場立刻就成了絞肉機！
左右兩翼的明軍輕騎兵的機動性也堪稱恐怖，他們的沖鋒方向並不是和蒙古人正面沖擊的，而是有一個迂回，沖擊了蒙古左右翼的側面。
就像無數柄鋒利的劍刺進去，一進去便鮮血淋灕，骨肉橫飛，無人可擋！
這一幕直接把城樓上的阿布倫和他的那些軍官們看傻眼了。
這一幕在史書上也是能找到的。
例如當年成吉思汗的大軍西征，一路上打得西域各國毫無還手之力。
而現在，毫無還手之力的一方換成了蒙古人。
蒙古人的前鋒隊一批一批倒下，被砍成碎片，被踩成肉泥，甚至連戰馬都被明軍鋒利的鋼刀捅死、砍死。
前鋒隊的沖鋒在開始了半分鐘後，就被無情碾壓，後面的騎兵驚恐地調轉馬頭，再後面的騎兵來不及止住，相互沖撞到底。
從城樓上看去，那片地方的隊伍正在崩塌。
後面的騎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前面已經大亂了，都如同驚弓之鳥一樣調頭逃竄。
蒙古人的隊伍很快就混亂起來。
站在城樓上阿布倫氣得直跳腳，他的心里在滴血。
前鋒隊的一萬人，還有許多部隊都沒有跟明軍交手，只听有人大喊︰「快逃啊！」
聲音中的恐慌情緒立刻如同瘟疫一樣開始傳染，後面成片的大軍開始調頭逃竄。
人擠人，馬撞馬，混亂不堪。
不管軍官們怎麼威脅，都沒有人願意再往前沖。
「都不準退！」
巴切爾在後面拔出刀，命令他的親衛隊在後面督戰，誰敢退回來就格殺勿論。
他的親衛隊亮出弓箭，朝那些退回來的逃兵射去。
漫天的箭雨，再次在空中形成了一片黑雲。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朝明軍射去，而是朝自己的人射去。
黑雲壓下來的時候，一瞬間就有一大片人被釘死。
回逃的士兵一看後面是死路，不假思索地又調頭。
人在這種環境下，是沒法思考了的，本能覺得哪里危險，就逃避那個方向。
後面的人一調頭回去，就與前面調頭的人撞在一起，更加混亂。
無數人自己墜馬，被自己的戰馬踩死。
近六千蒙古騎兵在吐魯番城門外幾里的地方，一敗如水，往日威風赫赫的蒙古騎兵狼狽不堪。
他們扔下弓箭，丟掉旗幟，哭天喊地。
「大人！明軍有點……」
巴切爾旁邊一個軍官嚇得全身都在發抖，他求助地看著巴切爾。
巴切爾顯然也嚇到了。
他也沒有想到明軍居然如此勇猛，比起曾經交戰的漠北蒙古和女真騎兵都要勇猛。
這簡直是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遠處的寒風吹來，在吐魯番城外吹起漫天的血霧。
城樓上的人都能感受到一股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巴切爾在後方，還有4000騎兵。
此時這4000騎兵尚未動，就已經軍心渙散，人人自危，連他們的戰馬都焦躁不安地嘶鳴起來。
隨著明軍鋼鐵洪流的快速推進，這4000騎兵心中如同壓下來一座巨山。
在明軍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中，這些人的意志力終于崩潰了。
第一個逃跑的是一個軍官，他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騎著馬出來，在大軍前面沉默不言地飛逃起來。
許多騎兵一看見他飛逃起來，立刻也開始行動，他們的呼吸都出現了短暫性的失調。
所有人都感覺世界末日要來了，絕望的氣息籠罩了整個前鋒。
在後面主帥位置的索倫巴日沒有想到局面竟然如此快發展到這個地步。
他立刻下令道︰「達楞！你率領8000精銳，從左路快速阻攔明軍！」
達楞出列︰「尊令！」
「朝魯！你率領8000精銳，從右路快速攻擊明軍側翼！要快！」
「尊令！」
索倫巴日大聲喊道︰「擊鼓！」
蒙古人的戰鼓聲沖天而起，震人心魄。
他又說道︰「傳令下去，誰敢退，一律殺無赦！」
「是！」
無數騎兵拿出弓箭，對準了前面的前鋒部隊，只要前面的人敢退，他們就敢放箭。
此時，巴切爾幾乎已經看見明軍的重騎兵全身是血的撕開了前面所有的防御，他們一個個如同地獄里的惡魔一樣沖殺過來。
這位體壯如牛的蒙古軍官嚇得差點從馬上跌落下來。
他的內心已經徹底崩潰。
他也是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無論是對青藏地區作戰，還是與瓦剌人作戰的時候，他都下過屠殺令，婦女兒童老人一律屠殺。
但是，殘忍並不意味著勇敢。
怕死，是人的本能。
崇禎舉起望遠鏡，他看見蒙古左右翼的援軍出發了。
若是有火炮在這里，這仗會打得更輕松。
不過火炮已經在運輸過來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