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的主力戰艦開始還擊。
雙方火炮在海面上橫掃而過，仿佛要將這片海域掀飛起來。
但明軍明顯佔據了先發優勢。
而且西班牙人的戰船群剛從火海出逃出來，不僅僅隊形混亂，船員的恐懼心理也還沒有來得及平復。
轉眼就遇到了明軍暴雨一樣的狂轟濫炸，這誰特麼的受得了啊！
明軍的炮彈絕對是充足的。
一顆顆鐵炮撕得空氣發出尖銳的咆哮，擊穿西班牙人船體，擊碎甲板層中的桌子，上面的墨水、書本碎了一地，周圍的人幾個人身體的某些部分不同程度變成了碎肉和骨渣。
而且更恐怖的是，西班牙人的炮台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打廢。
在主戰艦的旁邊那艘叫做「塞萬提斯號」的戰艦，成了鐵炮暴雨中最不幸的一艘。
它在短短的三分鐘之內，承受了三百多顆鐵炮的狂轟。
從側面看，船體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甲板里面至少有幾十個人被轟碎了身體，到處是血肉，還能看見只剩下半邊身體的人在殘缺的地上艱難爬行，痛苦地哀嚎。
75年前，西班牙人抵達南洋，開始在東南亞殖民，他們的戰艦在東方海域所向披靡，無堅不摧。
但現在，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恐慌如同瘟疫一樣在西班牙的戰船群里傳染。
無數人認為自己已經敗了，在波濤起伏的海面上，在明軍滾滾咆哮的鋼鐵暴雨中，死的死，傷的傷，跳海的跳海。
16世紀初的時候，因為火炮威力的限制，人類世界還沒有出現直接用火炮擊沉對方戰船的案例。
但是16世紀末，隨著火炮射程從1000米左右，暴漲到4000米，並且大型風帆戰艦技術更加成熟。
僅僅用火炮就能擊沉對方的戰艦，已經成為可能。
到了崇禎這個時代，已經接近17世紀中葉，就更不用懷疑了。
此時明軍的這個打法就是最好的例子。
「塞萬提斯號」的船體被密集的火炮沖擊出無數口子，船身開始傾斜，海水從底部涌上來。
上面活著的船員全部開始跳海。
帕布洛被打懵逼了。
在塞萬提斯號開始下沉的時候，其他的戰艦也好不到哪里去，它們有的射程被前面自己的戰船擋住，有的在手忙腳亂中就開始開炮，直接打到自己的友軍。
西班牙人戰船群已經亂做一團。
而明軍的戰列艦群則是移動的，它就像海上的一條巨龍一樣，一邊快速靠近西班牙人的戰船群，一邊發動恐怖的鋼鐵暴雨。
一個小時時間，西班牙人剩余逃出來的48艘戰船，被打廢了30艘，包括主戰艦「腓力三世號」。
這艘用西班牙前國王命名的主戰艦可以說是西班牙人在南洋最好的一艘戰艦。
但現在，它的甲板上的炮台被摧毀，連一根桅桿都被切斷，甲板下面的炮台被擊毀了10座。
十幾個人被鐵炮沖擊成肉泥，紅的白的灑的到處都是。
所有的火炮手都躲起來了，他們已經不敢待在那里。
剛開始還不明顯，在塞萬提斯號一半淹沒在海下後，絕望開始在西班牙戰船群里蔓延開。
這種海戰，擊沉一艘遠洋級戰艦，相當于在陸戰中，一個師的兵力被打得全軍覆沒。
雖然一艘遠洋級戰艦的人數不可能達到一個師的兵力，但它在大海中的地位的確就相當于一個師的兵力。
西班牙人能跑的船都開始逃跑，跑不了的開始升白旗了。
此時，李國助率領的右路，比鄭芝虎打的還猛。
這也是有原因的。
葡萄牙人統帥，卡米洛•佩德羅，這貨是個投機分子。
這場戰爭就是他左右游說發起來的。
結果葡萄牙人才出動了8艘戰艦，其余的那些商船、中型漁船，都是來湊數的，甚至湊數都不夠。
葡萄牙人承諾說出動150艘，其實就是忽悠實力雄厚的荷蘭人加入這場戰爭。
但實際上，卡米洛•佩德羅才一共才帶了80艘。
卡米洛•佩德羅這是想空手套白狼，做掉明軍的海軍主力，抱住葡萄牙人在廣州的權益，進而在南邊擴張自己的貿易線。
當然，還有相當一部分戰力是到了安南省的。
真的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結果呢？
才一個照面，就被暴揍了一頓。
在之前的火海中，一口氣賠出去了60艘，甚至還包括一艘遠洋級戰艦「菲利普一世號」。
現在還有7艘遠洋戰艦，和6艘商船，7艘中型漁船。
這種配置，遇到了20艘火炮是組的蒼龍戰列艦，就相當于上海街頭一個體弱的小伙子，要跟鄭成功干架一樣。
卡米洛•佩德羅剛定下心神，他的側翼戰船群就被明軍攻擊了。
那些戰船的船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沖擊粉碎，戰船上一團團血霧爆開，碎肉和骨渣飛濺在周圍人身上。
卡米洛•佩德羅大驚失色︰「發生了什麼？」
「少校閣下，我們遭到了明軍戰艦的攻擊。」
卡米洛•佩德羅一把奪過望遠鏡，他剛看過去，密密麻麻四十幾顆鐵炮橫掃過海面，卷起一大片白色的浪花，一瞬間將前面那艘商船切開了一道口子。
他親眼看見里面的人被沖擊得肉泥。
他嚇得臉都綠了。
「我的上帝！開炮！向明軍開炮！該死！快開炮！」
他話音剛落，明軍的主要火力已經向他這邊集中爆發。
明軍的攻擊點明顯在做調整，朝葡萄牙人7艘戰艦這里攻擊。
砰砰砰……
那密集的金屬暴雨，野蠻地摧毀一切撞到的東西。
並且明軍的戰艦正在全力往這邊挺進。
隨著距離的拉進和火力點的調整。
三分鐘後，葡萄牙人的一艘遠洋級別戰艦居然被大廢掉了！
李國助的打法和鄭芝虎明顯不一樣，他更喜歡集中火力點打。
400門火炮，集中在那一片區域，造成了極其恐怖的畫面，壓迫力十足。
那艘遠洋級戰艦周圍的海面被轟得如同瀑布一樣，而它的船身在三分鐘之內，被密集的鐵炮轟擊了不下三百次！
現在看起來，就是個滿身篩子的廢品，上面到處是血漿和爛肉。
那畫面震驚了葡萄牙人。
他們心中只有一句話︰真是個魔鬼！
這算是崇禎年間，明軍第一次大規模和葡萄牙海軍正面作戰。
澳門戰役，葡萄牙並沒有遠洋級戰艦，最多是一些帶著火炮的商船而已。
但這一次不同。
此時此刻，直接將以卡米洛•佩德羅為首的葡萄牙人打出了心理陰影。
也打出了大明海軍的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