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
「什麼是佛?」
有人泛起了嘀咕。
「這個啊,是身毒那邊傳來的,據說許多人都信奉佛教,也不清楚,可能和襖火教差不多吧。」
「那襖火教崇尚聖火,那佛教拜啥啊,拜佛嗎?」
「我也不清楚。」
人群中誰也鬧不清佛說是什麼,充滿了好奇,畢竟在這里可是稀奇玩意。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高附城淪陷就要他們的功勞。」
「怎麼回事?」
「高附城淪陷前,有一群武僧去高附城開什麼講佛大會,而後趁著講座的時候暴動,勾結巴克特里亞人攻佔了高附城。」
轟!眾人神情一變,目光有些殺氣。
小和尚精通大月氏語言,塞人語言,希臘語言,在他們無窟寺最聰慧的和尚,他立馬否決道︰「小僧和那些人不一樣,我不是和他們一起的。」
「你空口無憑,他一定是來搗亂的。」
下面有人大聲喊道,已經變得群情激奮,已經躍躍欲試上前抓拿他。
阿弩緹︰「慢!」
他扭過頭來,看著小和尚。
「你有什麼可以作證的,說明你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小和尚︰「小僧來自南天竺,一路風塵僕僕,根本沒有和他們打過什麼交道。」
「小僧是眾座部之人,他們是上座部,我們觀點不同,怎會和他們同流合污呢?」
佛教,創始人︰悉達多•喬答摩。
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釋迦摩尼,釋迦族的聖人。
屬于與婆羅門思潮相對立的新興的沙門思想,逐步形成由和尚,尼姑,善男,信女四種人組成的佛教教團。
這是初期佛教。
後來隨著發展,公元前四世紀左右,印度佛教分裂為大眾部,上座部。
此為部派佛教時期。
異端往往比異教徒更可惡。
「那誰知道?」
阿弩緹撇撇嘴,心中對印度部分佛教其實有些鄙夷,說起來他以前一直認為中原佛教和印度佛教差不多。
後來從明白,什麼叫做中原化。
差別差的多了。
說要講究眾生平等,原來是反對婆羅門當第一等,而是想要把剎帝利當第一等,因為佛祖是剎帝利出身。
佛老家尼泊爾。
為剎帝利人種,可能這些是佛死後有人利用這套宗教行事的。
但怎樣也能說明印度佛教還真不符合阿弩緹的品味。
「我來問你,如何成佛?」
阿弩緹毫不客氣地問道。
小和尚語塞,晃晃頭。
「佛在心中,潛心修煉,可成佛。」
阿弩緹嗤笑道︰「你能渡我成佛嗎?」
小和尚一愣,露出欣喜的樣子。
「若貴人願意學習佛法,小僧願意祝貴人一臂之力。」
阿弩緹愣了,反問道︰「你們不是只講個人修行,不講普度眾生嗎?」
難道現在就出現了大乘佛教?
小和尚︰「緊那羅與其他人不同。」
「小僧認為,只有把更多的信徒才生死大河之此岸送往涅槃彼岸,方可成佛,如果只講個人修煉,卻不講普度眾生,那是小乘佛教。」
「小僧信奉大乘佛教。」
「竟然來了個大乘佛教?」
阿弩緹愣了一下。
「你信奉大乘佛教?」
緊那羅遲疑點了點頭,道︰「是。」
「不是你們身毒都是信奉小乘佛教嗎?」
緊那羅眼中流露出一絲悲傷,低聲道︰「他們誤解了佛的本意,小僧認為大乘佛教才是佛最初的意思。」
阿弩緹又問了幾個問題,緊那羅如實回答,阿弩緹才確信了,他真是信奉大乘佛教。
「你叫緊那羅?」
「是。」
「那你認識無天佛祖嗎?」
阿弩緹神情有些異樣。
小和尚神情變得肅穆,雙手合十。
「不認識,不知貴人這是哪位大僧?」
緊那羅鬧海里仔細回想了一下,從未听過無天佛祖,既然稱祖,說明很厲害,沒準是自己不曾學習的經典。
難道是佛祖的徒弟?
不可能。
他熟讀寺中經書,更有多位高僧口口傳授三藏,怎會不清楚。
「無天,無就是有,可謂符合佛教思想。」
「不認識啊,他是個想要改變世界的人,可惜最後輸了。」
小和尚也微微一嘆。
「看來是位得道高僧,不知小僧可否打探一下他的故居。」
阿弩緹忍住笑意,道︰「他的消息我也不知道,可能以後你就會找到了。」
緊那羅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有緣自然會相見,多謝貴人提醒,小僧找道了。」
噗!
小和尚年歲差不多十五六,比阿弩緹的年齡還小,尤其是可能從小生活在寺院,沒有接觸過外人,天真的很。
阿弩緹感覺他很可愛。
【阿弩緹︰老子不喜歡男的】
其他人有些暈暈乎乎,不知道怎麼回事,阿弩緹王子還和這位小和尚聊上了,而且看起來很和諧。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難道是?
他們感覺自己思想太邪惡了,迅速熄滅了這個想法,又看看小和尚的容顏,心中念叨︰「也怪不得大小勞伯酋長會起心思。」
小和尚皮膚白皙,比女人還女人。
「你在這里可有住所?」
阿弩緹詢問道。
緊那羅搖搖頭,道︰「暫時沒有。」
「既然如此,你就先住在我府中吧。」
緊那羅深深看了阿弩緹一眼,點頭道︰「小僧打擾貴人了。」
「婁絲,去派人把緊那羅帶回府中,不可怠慢。」
婁絲遲疑道︰「是,大鴻臚。」
整個案件告一段落。
大家散開了。
不過今日的話題逐漸流傳開來。
先王親衛被射殺!
大小勞伯酋長互相指責通敵被抓。
還有兩位酋長所爭搶的人是個來自身毒的小和尚,那個小和尚被阿弩緹王子帶走了。
整個故事精彩至極。
每個都帶有濃濃的標簽,迅速傳播開來。
有不少人惡意揣測。
「莫非阿弩緹王子也看上了那個小和尚?」
這一切,阿弩緹並未關心。
仍安心安排自己的事情
王宮中。
大月氏女王蜷縮著身子,自從受了傷後,來到藍氏城,她愈發地散漫,手中捧著一副畫像。
眸子里帶著亮光。
「女王殿下,大且渠來了。」
女王迅速收起畫像,慵懶道︰「讓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