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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蒂斯少校額頭冒出冷汗,把目光投向朱爾典公爵。他還從來沒有踫到過這樣的情況,沒主意了,希望朱爾典公爵能夠拿個主意。

結果他失望地看到,朱爾典公爵的額頭上同樣也布滿了汗珠,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嚇的。考慮到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了,南京的氣溫一天天的下降,估計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朱爾典公爵同樣沒有踫到這樣的情況。

大英帝國用兩百年的血戰,億萬生靈的血肉,鑄就了世界霸主的地位,幾乎是不可動搖的。在歐洲那個怪物房不好說,但是出了歐洲,英國外交官的話跟聖旨幾乎沒什麼兩樣,尤其是在亞洲和非洲那些又窮又亂的國家,哪怕他們再怎麼蠻不講理,那些國家的領導人也得捏著鼻子認了,因為這些蠻橫的外交官的身後,是一個戰旗插遍五大洲,在陽光照得到的地方都能看到米字旗在飄揚的強大帝國。除了普魯士德國這個二愣種,已經沒有哪個國家敢明目張膽地挑戰英國的權威了。

可是,現在他們卻在長江被人用好幾艘用商船改裝的戰艦給包圍了!

中國是什麼玩意兒?

在過去半個世紀里,英國一次次用一兩萬地面部隊輕而易舉地擊潰這個龐大的帝國的主力,攻入他們的首都,迫使他們的皇帝簽下一份份喪權辱國的協議!勝利的次數太多了,勝利來得太容易了,以至于每一個在中國的英國人都打心里覺得,中國人就應該永遠匍匐在他們的腳下,做一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能踢上兩腳解氣的狗!現在有這麼一撥人居然在英國的堅船利炮面前表演得如此桀驁不馴,朱爾典公爵感覺嚴重不適,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以至于出現了幻覺!

大英帝國的驕傲告訴公爵,應該讓勝利號開炮,把這些敢于挑戰英國的權威的家伙通通轟上天;可理智告訴他,這幫人並不好惹,勝利號敢開炮的話他們絕對敢開炮還擊,這麼多武裝商船一起上,哪怕是用艦艏撞,也能將勝利號撞成兩截……維護大英帝國的尊嚴的代價就是勝利號全體船員,包括他本人,被送進長江喂魚。所以,他到底該不該采取更強硬的態度,以維護大英帝國的權威呢?

老公爵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了。

這時,那艘掛著黑鷹旗的德國戰艦也湊了過來————德國佬跟李思明一直走得很近,而且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走得近似的。現在黑衣軍跟英國佬展開了對峙,克洛維公爵馬上指揮黑鷹號驅逐艦湊了過來,擺出一副要給黑衣軍撐腰的架勢,他很樂意干這種事情。

毫無疑問,黑鷹號的加入讓英國佬更添煩惱。這麼多武裝商船,本來就夠他們煩的了,又來了一艘火力強大的德國驅逐艦,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空氣中的火藥味越來越濃,氣氛緊張到讓人幾乎窒息。

萊茵哈特卻異常興奮︰「這些中國人可真帶種,開著武裝商船就敢跟一艘火力強大的英國驅逐艦對峙了,我們沒有找錯合作對象!」

克洛維老公爵說︰「他們確實非常勇敢,就算跟普魯士人相比也毫不遜色。」

萊茵哈特眼珠子一轉︰「我們要不要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克洛維老公爵問︰「進一步的行動?怎麼進一步?」

萊茵哈特說︰「就是制造一點誤會,讓他們擦槍走火!英國佬可是非常驕傲的,一旦吃了虧,肯定要千倍百倍的報復回來,到時候不怕李不全面倒向德國,因為到時候只有德國能救他!」

克洛維老公爵搖頭︰「別,這樣太冒險了。」

萊茵哈特有點急︰「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李思明這家伙狡猾得很,一直在利用我們,卻又不肯與我們結盟,想要讓他乖乖與我們結盟,唯一的辦法就是斷了他的後路,讓他把英國得罪死!錯過了這個機會,再想借英國之手逼他全面倒向德國可就難了!」

他跟李思明打了四年交道,對李思明自然很了解。李思明的性子,是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跟德國做生意,甚至和德國合作研制先進的武器裝備都可以,但是跟德國結盟或者當德國的代理人,那是想都別想。雖說跟他的合作讓德國受益匪淺,但萊茵哈特並不滿足,他想讓李思明成為德國的忠實盟友,或者代理人!

克洛維老公爵自然能理解他的心情,但還是搖頭︰「這事急不來……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一旦讓他知道是我們故意挑起他與英國人的沖突,只怕會適得其反……別忘了,我們跟他還有一筆非常重要的交易呢!」

萊茵哈特頓時就無話可說了。

李思明跟德國確實還有一筆非常重要的交易,那就是為德國提供一條英國海軍無法切斷的石油生命線。雖然馬拉開波湖油田的產量非常驚人,讓德國擁有了用不完的石油,但戰事一起,這一切都可能化為泡影,強大的英國海軍是絕對不會坐視德國的油輪自由往返于西歐與南美之間,為德國源源不斷地運回至關重要的原油的。雖說德國下了血本去打造公海艦隊,試圖在大西洋與英國一決高下,但公海艦隊到底有沒有這個能耐擊敗英國皇家海軍,誰都不敢打包票,如果公海艦隊無法完成這一艱巨的任務,德國的石油生命線很有可能會被切斷。這個時候,一條英國海軍無法切斷的石油生命線就顯得尤為重要了。雖然然條石油生命線還沒有影,但是有馬拉開波湖油田這個例子擺在面前,德國上上下下都相信,這條石油生命線是存在的,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它拿到手!

一切英國皇家海軍無法切斷的石油生命線,顯然比一個代理人要重要得多。挑起李思明與英國人之間的戰端斷了李思明的後路,迫使他倒向德國,這固然是很好,可萬一弄巧成拙,激怒了李思明,導致這一合作項目泡湯,這樣的責任,別說萊茵哈特這個小小的王國王子,就算是巴伐利亞國王也承擔不起。

迅疾的馬蹄聲響起,一隊警衛簇擁著李思明沿著江岸一路飛馳,來到了騎兵連與英國士兵對峙的位置。見騎兵連與英軍水兵劍拔弩張,大有隨時可能開打之勢,他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陳悅,怎麼回事?」

陳悅一點都不客氣︰「少帥,奉你的命令,我帶領第八連追殺逃竄的張勛殘部,這幫英國佬公然插手我們的內政,派救生艇接應我們的敵人逃跑!我們連擊殺了所有敵軍,他們覺得我們掃了他們的面子,拿槍指著我們……我們當然不能受這氣,也用槍指著他們,結果怎麼著?好家伙,他們連大炮都指過來了,一副要生吃了我們的樣子!」

他不光打架厲害,告狀的本事也是一流,那張嘴機跟關槍掃射似的 哩啪啦,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抖了出來,總結起來就是︰我們完全是在按軍令行事,是這幫英國佬非要找我們的碴,我們很委屈!第八連的士兵們一個個都猛點頭,表示連長說得一點都沒錯,細節很生動————就是這幫英國佬在找碴!

至于陳悅向英軍救生艇擲出長矛,將半截身體已經爬上了救生艇的長勛釘死在英軍面前……不要在意這種細節,抓住重點,那就是英國佬在找碴就行了!

李思明掃了一眼那兩艘在與第八連對峙的救生艇,第一眼就看到一個穿著一身官服的家伙大半個身體僕進英國人的救生艇中,後背插著一支兩米半長的短矛……

他馬上就知道這是誰干的好事了。黑衣軍騎兵普遍裝備馬刀,用矛的人極少,用得好的就更少了,而陳悅正好是長矛用得最好的那個。這家伙出了名的獨立特行,別人都換上馬刀了,他仍然堅持使用長矛,偏偏又不是一般的能打,一支長矛在手,七八名用馬刀的騎兵都近不了他的身,搞得李思明很郁悶,只能听之任之。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那支長矛不是陳悅擲過去的,他就把它吃了!

人家半截身體都爬上英國佬的救生艇了,他還敢把長矛擲過去,這跟直接攻擊英國水兵沒有任何區別,真是有種!

他狠狠瞪了還在喋喋不休地告狀的陳悅一眼,讓他閉嘴,然後扭頭望著那些英國士兵︰「是誰讓你們用槍指著我的兵的?好大的膽子!」

一口英語說得十分流利,英國水兵理解起來一點也不費力。一名英軍上士指著陳悅,大聲說︰「他朝我們投擲長矛,差點傷到了我們的人!」

陳悅听完翻譯,惡狠狠地瞪著那名上士,說︰「老子為什麼擲出長矛,你們心里沒點數嗎?嗯?」

英軍上士說︰「那是因為……」

李思明揚手制止︰「別廢話,馬上把槍放下,否則老子就不客氣了!」

英軍上士差點沒氣死︰「憑什麼讓我們先放下槍?明明是你們……」

李思明再次打斷,陰惻惻的說︰「跟我講理?大可不必,我這人護短,你們插手一場不屬于你們的戰爭,用槍指著我的士兵,就是你們不對!把槍放下,否則你們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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